命運雙生︰長夜將明

第253章 一個人的劇場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塵未清 本章︰第253章 一個人的劇場

    那粒火星噴出的“無”只有針尖大,卻在落地前把方圓三丈的“色”先一步擦掉——黃沙失了黃,斷牆失了灰,連頭頂翻滾的烏雲也瞬間被抹成一張慘白的紙。

    世界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橡皮,順著赤金之線一路擦下去,發出極輕的“嗤啦”聲,像有人在夜里偷偷撕書。白霜雪第一次後退半步。靴底踏碎冰殼,發出“嚓”的脆響——這聲脆響竟成為廢墟里唯一剩下的“音色”。

    她盯著那粒正在坍縮的火星,瞳孔縮成最細的針尖,睫毛上的冰碴在同一瞬蒸成白汽,卻來不及升空,就被“無”一起擦掉。

    “莫洛克竟然使用傷口處殘存的虛無用來解開我權能對空間的封鎖,甚至就連氣息也被抹去,這麼點時間就可以做出這種應變,實在令人擔心。”

    最後一寸赤金之線像燃盡的導火索,輕輕彈進虛空,發出熄燭般的軟響。世界被擦掉的“色”並沒有回來,而是留在原地,成了一種“無色的透明”——像被剝了玻璃殼的標本,看得見輪廓,卻再也照不出光。

    白霜雪獨自站在透明中央,霜白戰袍下擺正一點點失去經緯線,散成冷白的霧。她卻不再後退,也不再出手,只是垂眸,凝視自己指尖——那里,本該有一枚六稜冰晶。

    “切,無聊的把戲,想再次找到你們,不過一瞬之間。”白霜雪話罷,身後徑直展開一道空間裂隙,而裂隙盡頭,就是心所向往的地方。

    裂隙像一條被凍住的傷口,邊緣掛著細碎的冰碴,卻在白霜雪踏入的一瞬,無聲地合攏。世界重新有了顏色——先是冷藍,再是鐵灰,最後是一抹幽暗的紫,像雷光遺落在深海的影子。

    她落腳的地方,是莫洛克二人逃竄之地,由千之詔刀權能所構建的劇場。

    白霜雪踏入“劇場”的瞬間,空氣像被一只冷手擰成麻花。

    四周沒有燈,卻亮得刺眼——每一道“光”其實都是被剝權能的殘影,懸在穹頂,像被釘死的鴿子。腳下並非地面,而是一整張倒扣的“幕布”,踩上去會陷半寸,再彈起,發出濕黏的“咕嘰”聲,仿佛踩的是一張張人皮鼓。

    千之詔刀就站在幕布中央,兜帽已褪下,露出一張被縫線分割成無數碎片的“臉”——每一碎片都是不同人的五官老人的皺紋、幼童的睫毛、戰士的刀疤……它們被銀線粗暴地縫合在一起,隨著她說話而錯位、撕裂,又在下一秒愈合。

    “歡迎光臨,【支配劇場】。”她的聲音像一百個人同時開口,卻在尾音處收束成同一道少女的清冽。

    白霜雪抬眼,眸色冷得發藍,卻沒有立刻拔刀。她先低頭,用靴尖碾了碾“幕布”——腳下傳來一聲極輕的慘叫,像被踩住氣管的貓。

    “原來如此,”她輕聲道,“你把‘觀眾’也縫進地板了。”

    “觀眾?”千之詔刀微笑,數百枚牙齒在裂縫里參差亮起,“不,是【演員】。他們曾是我的一千具分身,如今自願獻出‘存在’,只為讓劇本更完美。”

    “劇本?”白霜雪抬眼,聲音像冰片滑過鐵,“誰寫的?”

    千之詔刀張開雙臂,縫線拉扯,五官碎片錯位,露出其下幽深的黑——像一口被撬開的棺。

    “當然是我。”她齊聲回答,百道嗓音重疊,最後收束成一聲少女輕笑,“而你,我覺得主人他會對你感興趣的。”

    話音未落,穹頂殘影忽然齊顫,像被同一根線扯動的木偶。所有被釘死的“光”同時低頭,露出沒有五官的臉——原來它們不是“權能殘影”,而是被剝下的【面孔】。

    面孔們齊聲開口,聲音從白霜雪腳下升起,像濕布裹住她的腳踝“角色已到位,開幕吧。”

    “開幕?”白霜雪抬眼,眸色冷得發藍,像兩口封了霜的井,井底卻燃著幽銀的火。

    “好啊。”她輕聲應,聲音像冰片滑過鐵刃,割開劇場粘稠的空氣。

    下一瞬,她指尖在虛空一劃——沒有刀光,沒有風壓,只有一條極細的“白線”憑空浮現,像醫師在肌膚下埋入的羊腸線,悄無聲息地縫住了整個劇場的“呼吸”。

    “ 。”穹頂被剝下的【面孔】同時發出一聲極輕的裂響,像被凍住的鏡子,鏡面浮出蛛網般的冰紋。冰紋所過之處,所有縫合的五官碎片同時失去顏色,變成一張張灰白的素描,鉛筆線條被橡皮擦一路抹下去,發出“嗤嗤”的輕響。

    千之詔刀的笑容僵在半途——數百枚牙齒還來不及收回,便“簌簌”掉落,像被敲碎的瓷片,落地即化灰。

    她低頭,看見自己胸口那條貫穿的“白線”不是傷口,而是“劇本”被改寫後留下的折痕。

    “你……”她齊聲開口,百道嗓音卻在此刻斷裂,像被剪斷的琴弦,只剩最後一根獨弦,發出少女本就清冽、卻帶著裂響的顫音,“你怎麼能……改寫【支配劇場】的劇本?”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不是嗎?如果你看到了這把刀,應該就知道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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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霜雪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抬手,指尖在虛空輕輕一捻——一聲極輕的裂響,像有人用指甲彈碎了一粒冰碴。緊接著,一條真正的刀從她掌心里“長”了出來。

    “這是?始源?不對,主人他怎麼可能把他的權能分給你?”千之詔刀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紋,不是縫合的百聲合唱,而是單一、真實、帶著恐懼的少女嗓音。

    “主人?”白霜雪輕聲重復,像把冰碴子含在舌尖慢慢化開,“嗯,確實如此,而且,他也是自願的。”

    “自願?”千之詔刀臉上的縫線同時崩斷,數百枚碎片像被掀開的拼圖,露出其後幽深的黑——那黑里浮起一張面孔,蒼白、年輕、安靜,仿佛沉睡在冰棺里的少年皇帝。

    “主人……把始源之刀給了你?”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顫抖,像被凍住的琴弦,輕輕一踫就碎。

    白霜雪沒有回答,只是抬腕,刀尖向下,輕輕一點。

    沒有金屬撞擊聲,只有一聲極輕的“冰裂”。整個劇場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按下暫停鍵腳下的人皮鼓不再蠕動,穹頂剝下的面孔同時閉眼,連空氣都凝固成半透明的琥珀。

    “冰裂”聲落,劇場陷入一種詭異的靜止。

    不是時間被停住,而是“被觀看”這一行為本身被凍結——在這里,連“目光”都要先經過白霜雪的允許。

    “觀看”被凍結的剎那,千之詔刀才真正體會到“始源”二字的重量——那不是“權能”,而是“允許權能被描述”的權限本身。

    白霜雪垂腕,刀尖並未真正觸及地面,可腳下整張“人皮鼓”卻先一步泛起霜白。

    霜紋呈樹狀蔓延,每向前一寸,便有一寸劇場被“重新定義”——“幕布”不再柔軟,它被迫承認自己是“冰原”;——“燈光”不再照耀,它們被勒令回到“尚未被點燃”的過去;——“演員”甚至來不及謝幕,就被劇本親手劃掉名字。

    此刻,白霜雪突然察覺到一股異常,自己的權能中斷了一瞬間,也就是這一瞬間,莫洛克已經將千人的本體救走了,而且這次的氣息消失的更徹底,更混亂。

    白霜雪垂眸,指尖在刀脊上輕輕一彈。

    那聲音極輕,卻像一枚冰釘釘進世界的脊骨。靜止的劇場驟然一顫,裂縫從“冰裂”處炸開,無聲地蔓延至穹頂、幕布、面孔,直至——千之詔刀原本站立的位置。

    那里,如今只剩下一截被霜線縫住的“影子”,像一張被撕掉主角的劇本,空白得刺眼。

    “逃得真快。”白霜雪輕聲評價,聲音里既沒有懊惱,也沒有贊賞,只有一種近乎客觀的陳述,像在宣判兩條漏網的魚,“罷了,再追下去也不太實際。”

    白霜雪站在空蕩的“支配劇場”中央,指尖輕撫刀脊,霜紋順著她的腕骨一路爬至頸側,像一條凍結的河流,在皮膚下靜靜流淌。

    “始源”之刀仍懸在她身側,刀尖朝下,未曾歸鞘。刀身映不出任何倒影——連光都被它拒絕。它只是懸著,像一道被世界遺忘的判決,等待她下一步的許可。

    白霜雪垂眸,低聲道“……原來如此。你把這詔刀交給我不只是為了完成我們之間的交易,還包括我在這個大陸的安全保證。”

    白霜雪的聲音落下,像冰粒墜入鐵甕,回聲短促卻帶著長久的震顫。

    “算盤打的真好,也極為有效,你這個執棋者,當的稱職的很,只是,像你這樣孤高自許的神,能不能懂,世界的人,需要的是什麼呢?”

    白霜雪收刀,動作輕得像把雪片按進掌心。

    刀尖離地的瞬間,整座“支配劇場”發出一聲極輕的嘆息——像被縫住的尸體終于咽下最後一口氣。

    冰紋倒卷,將“幕布”“面孔”“燈光”一並卷進裂縫,連“恐懼”本身也被凍成碎屑,簌簌落入她靴邊那道尚未合攏的裂隙。

    裂隙合攏前的最後一瞬,一只蒼白的手忽然從“無”里探出,五指虛握,像要抓住什麼,卻只抓住了一粒尚未落地的冰屑。冰屑在指縫里“嗤”地化成白汽,那只手便隨之潰散,像被橡皮擦掉的鉛筆線,連輪廓都沒留下。

    冰屑散盡,裂隙合攏,世界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重新拼合,嚴絲合縫,仿佛“支配劇場”從未存在。

    可白霜雪仍站在原地,靴跟輕碾,腳下發出極輕的“嚓”——那是唯一被遺漏的“證據”一粒比塵埃還小的霜點,里面凍著半截被撕下的“劇本”殘字——【零】。

    她垂眸,兩指拈起那粒霜,指肚微一用力。

    霜點碎成更細的晶塵,晶塵卻並未消散,而是順著她腕骨逆流而上,像一條鑽回巢穴的雪蠶,一路爬進袖口,最後停在她頸側動脈——化作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銀白紋章,形狀閉合的鎖鏈,缺口處懸著一滴倒掛的冰淚。

    “下一場劇目的邀請函?哼,有趣,你就這麼篤定我會赴約嗎?”

    銀白紋章貼上頸側的一瞬,白霜雪听見“鎖鏈”里傳來一聲極輕的“ 噠”。像有人把一枚極小的鑰匙,插進了她的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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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拔刀,也沒有凍結那枚紋章,只是抬眼望向方才裂隙合攏的位置——那里如今只剩一片被月光曬得發白的荒原,連風都不敢經過。

    她低聲重復,指尖在頸側輕點,紋章立刻像冰做的鱗片,倒伏進皮膚之下,只剩一滴倒掛的冰淚,在鎖骨上方若隱若現。

    荒原盡頭,忽然亮起一道“零”。那並非數字,而是一道被撕開的裂縫,形狀規整得像是被裁紙刀劃破的劇本封面。裂縫里透出的是絕對的黑暗,連“始源”之刀的光都被吸進去,映不出半點輪廓。

    白霜雪眯起眼,看見黑暗里浮起一只沒有瞳孔的眼,瞳孔位置被一枚倒懸的“零”取代。那只眼眨了一下,裂縫便擴大一寸,像有人在世界這張底片上,用橡皮擦出一個越來越大的洞。

    “這麼自信?看來是已經做好死的準備了,序幕尚未開場,卻如此焦急的催人入場,哼哼。”

    裂縫里的“零”眨了第二下。白霜雪終于動了。她並未拔刀,只抬手,指尖在鎖骨上方那滴倒掛的冰淚上輕輕一抹——“ 。”

    冰淚裂開,卻沒有水漬,而是漏出一縷比“無”更黑的“負色”。那顏色一落地,便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沿著荒原的紋理暈染,把月光、風、甚至空氣本身的“存在”都染成負片。

    “……原來如此。”白霜雪輕聲道,聲音像冰片滑過鏡面,留下一道擦不掉的劃痕,“你要我看的,不是劇場,而是我自己被擦掉的那一頁。”

    她踏前一步。鞋底落下,荒原發出一聲極輕的“嗤”,像有人用橡皮把世界的底片擦糊了一塊。裂縫隨之擴大,邊緣整齊得殘忍,仿佛整片大陸只是一本被隨手撕開的連環畫。

    “白長夜,千之詔刀反水,與莫洛克勾結,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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