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會這樣？”
身在睡夢中的張角，質問自己的弟弟為何會嘲笑自己。
“他……他追來了……你……你還在這里睡覺……”
斷斷續續的話語從張寶口中訴說而出，張角只覺得渾身一冷，他猛地驚醒。
“呼！呼！”
喘著粗氣的張角超四周張望。
圓月照耀下，曠野被照得很是明亮。
疲憊的他輕揉太陽穴。
“原來是夢……”
噩夢帶給他的疲憊比連日來的征戰還要累人。
坐起的張角回想到最近的遭遇。
原本順風順水的他，卻被官軍突如其來的援軍打成如此狼狽的模樣。
一時間讓他無法接受。
胡思亂想的他突然听到遠處傳來一陣聲響。
他連忙從地上站起。
借著月光朝遠處張望。
“殺！！”
一陣喊殺聲由遠及近。
張角猛地瞪眼。
“官……官軍怎可能在如此深夜還繼續追擊？！”
驚恐的情緒從他心底直升而起，深深刺激他原本就不安穩的內心。
“快快快！”
匆忙的他一邊找尋自己的戰馬，一邊呼喚睡得極其踏實的一眾親兵。
然而，無論他如何呼喚，那些親兵都如同死過去一般，根本不被他的呼喚驚醒。
張角沒有辦法，听著越來越近的喊殺聲，他只能心下一硬，自己騎馬向著遠處飛奔。
顧不上那些懶惰的親兵，他獨自逃竄。
“咳咳……”
張角一邊騎馬在月夜中飛馳，一邊連續咳嗽。
身體里好似有一股疾病，不斷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斷崖似的下降。
這是從前根本沒有過的狀況。
難道……他聯想到之前在清河城下時候勉強發動法術的情況。
估計是那個時候傷害身體，還沒有緩過來。
張角知道，他現在最為需要的便是休息。
然而官軍的步步緊逼，使得他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停下來好生休息一番。
他決定要快速返回渤海。
黃巾潰兵無路可去，也會返回那面。
使得他可以重整旗鼓。
至于在清河損失的將士，已經不在他的擔憂範圍內。
遠處的曠野上，黃巾渠帥韓忠帶著一些殘兵敗將跑竄。
一邊奔跑一邊呼哧帶喘的他，體力已經快到見底。
“他娘的！”
他奔跑的速度越來越低。
“狗官軍還有完沒完了？！”
“追了老子整整一夜！！”
回過頭看去的他，發現官軍的追兵依舊在不遠處，如同惡鬼一般始終跟隨他們。
月光照耀下，他們根本無法躲避官軍的追擊。
即使他想要躲避起來，也無法很好做到。
已經嘗試過躲避的他，不知道官軍為何總能準確的找到自己。
“小的們！”
韓忠心下一狠，發令道︰
“既然官軍不讓咱們遠遁，那咱們就跟他們拼了！”
“趁著現在還有一點力氣，我等還能盡力一戰。”
如果被這樣攆下去，我等的體力必然率先消耗一空，到時候絕對會被那些官軍慘烈殺死。”
“還不如現在拼上一把。”
“贏了便可以休息，而且還能搶奪他們的干糧。”
“大不了輸了也是一死。”
舉起自己的長刀，他決然暴喝道︰
“隨本將去殺他娘的！”
“拼了！！”
幾百黃巾潰兵被他的話語激勵。
已經被死死追了一晚上的他們，早已沒有更多的力氣逃跑。
現在的他們只想解脫。
無論戰勝對方還是被對方殺死，都要立刻分出。
他們再也不想驚慌逃竄。
“殺！！！”
“拼他娘的！！！”
近千黃巾士卒陡然間爆發出巨大戰意。
他們在韓忠難得帶領沖鋒的狀態下，朝著身後追擊的官軍猛沖而去。
月色帶給他們充足的亮光，黃巾士卒們驚奇的發現，這些官軍將士居然沒有之前那麼多的數量。
這讓他們突起更高的信心。
“怎麼回事？！”
正沖鋒的韓忠，卻發現官軍後退。
與他們保持幾十步的距離。
讓他們根本無法追上。
大家都是步兵，一進一退速度差不多，讓他們這些好不容易拉起戰斗意志的黃巾將士根本無法應對眼前的狀況。
“該死！”
韓忠高聲咒罵，手中長刀向遠處保持距離的官軍指去。
“你們狗娘養的雜種！”
“到底戰是不戰？！”
“就他娘的知道追！”
“我們回過身來你們又撤退。”
“到底想干甚？！”
憤怒的吼聲在月夜下傳播開來，震蕩安靜的曠野。
帶起一片回聲。
“呔！！”
一聲驚雷般的吼聲炸雷般回應。
引得韓忠身上猛地一顫。
對方的嗓門比他大了不知多少倍，是他們根本無法相提並論的高漲。
僅僅從聲音的洪亮判斷，對方的體力以及力量，便不是他能夠應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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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聲勢讓他心底恐懼。
“這是俺們討寇將軍的安排！！”
張飛粗厚的嗓音炸裂月色，震顫近千黃巾將士。
“趕緊他娘的放下武器投降！”
“俺們討寇將軍饒你們一命！”
“若是再冥頑不靈逃竄，便休要怪俺們利用家主教導的游擊戰術整死你們！”
吼聲傳播開來，震顫黃巾將士。
月色下，幾百黃巾潰兵朝他們的主將看去。
所有人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官軍就是不想有任何傷亡。
才不願與他們近戰。
但凡對方想要收割他們的生命，剛剛那一輪進攻時候選擇對戰，他們絕對好不了。
不死也得殘廢。
韓忠感受到四周傳遞而來的各種目光。
他能感覺到，黃巾潰兵們無論身體還是心理，都已經到達極限。
但凡他敢說出一個不字，怕是會被亂兵們一哄而上，直接給他砍成肉泥。
他佯裝思索，隨後嘆氣道︰
“既然官軍已經承諾保留我等性命，不如我等便放下武器投降。”
他的話語一出，便發現四周的將士們集體松了一口氣。
那如釋重負的模樣看在他的眼中，讓韓忠大感自己的選擇極為正確。
但他卻沒有像其他黃巾將士那般著急放下武器投降。
手持長刀的他略微放低，隨後壓低身形，在其他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朝著隊伍邊緣移動。
“將軍大人！我們投降！”
隊伍中有黃巾士卒迫不及待喊話。
高高舉起手臂的他們，把自己丟棄武器的模樣充分展現。
生怕月色中的官軍無法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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