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以後會更漂亮
在情歌對唱環節的時候，台下的賓客一邊鼓掌，另一邊也有人小聲地蛐蛐拱拱。
“怎麼沒看見新娘子那邊的人？”不管是親戚還是親人，新娘子那邊好像都沒有人出場。哦，那位坐在第一排長相貌美的年輕女子是一個。據說新娘子把她喊“姐姐”。
但這分量也不夠啊！
她的家人呢？
……至少現在婚禮現場的大部分賓客都在好奇這個問題，但八卦也不知道找誰八卦，因此從婚禮開場到現在也只有幾個特別好事的人找老楊和許素婉隨意打探了幾句。
而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則對提問者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閉著眼楮沖她搖頭擺手。
“……什麼意思？”那個賓客問。
許素婉繼續裝神弄鬼，神秘叨叨地開口︰“總之別問就是了。”
“……”
“……”
……什麼工作啊？有這麼神秘嗎？
對方還想再一問兩句，正要開口的時候又忽的被旁邊人一拉。
哎呀……
干什麼呀？
當然這個拉她的人也是神神叨叨的，大家都是謎語人。這個上了年紀的人依舊是搖頭擺手，但她又另外加了一個肢體動作。
這個中年婦女將手往上指了指，一字不吭但又一臉嚴肅地沖對方搖了搖頭，那個人就再也不敢多問什麼了。
許素婉驚掉下巴。
……她這是目睹了一個謠言產生的現場嗎？算了，反正也不是她傳播出去的，不關她事。
這樣想著，許素婉就繼續轉頭看婚禮的儀式現場了。情歌對唱完畢，現在新郎和新娘已經在說結婚誓詞了。
兩人相對而站。
楊清拿著小本本念了一句又一句的情話——其實這些他也是能背下來的，但是現場彩排的時候司儀就覺得還是拿著小本本會顯得更莊重一點。
“……？”
……這是什麼原理楊清也不太清楚。總之楊清每念一句，阿白也就身體顫抖地拿著小本本捂著自己的半張臉一次。
許素婉和老楊忽的來了一個對視。
「阿白是被感動哭了嗎？」
「不……她看起來好像是笑場了。」
許素婉︰“……”
……阿白其實也不想的！但是她跟楊清都這麼熟了，所以她越看見楊清這麼一本正經的模樣就越是想笑。而且阿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分明是這麼嚴肅的場合……
她發誓她真是把她平生最痛苦的事都想了一遍！
就在楊清的誓詞聲里，阿白恍惚間又看到了那一日的長安城牆。在長安城蒼涼的大火里，她看到了四處倉皇逃散的流民，城內也遺留了無數的尸骸……
但生命力的創造是最為無限的。太陽依舊升起，再經歷過數次的酷暑與嚴寒，他們終究會等來下一個生機勃勃的春天。
會似野草一般地從土里鑽出來，平安、平淡地過完自己的一生。
而那位年輕的瘦削文士也會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小宅院里，當她向他走去時，那人就會微笑著向她舉起一杯茶……
女孩子也好似輕輕嘆了一聲，她垂下的眼睫微顫，也捏著話筒對楊清告白︰
“——我也愛你。”她說。
……識盡千千萬萬人，終不似，伊家好。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或許她前半生遇到的所有坎坷，都只為了遇見在她生命的後半程最閃耀的那個靈魂。
“——痛痛痛！”婚禮儀式退場之後女孩子就重新回到了她二樓的房間，一進房間她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取下耳夾。
這一場婚禮還是阿喬有幸搶到了新娘子的手捧花。
並且婚禮儀式的時間也卡得很好。
新郎新娘退場之後去，酒店的服務人員正好開始給賓客上菜。等一下阿白就要換敬酒服下去給那些親戚朋友敬酒。
女孩子揉兩下耳垂就一把把頭紗取下來。這頭紗也很重，阿白感覺她的頭快掉了。
“……”
“……”
“……我看看，”楊清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捏她的耳垂，他仔細瞧了瞧，安慰道︰“還好，就是有點紅。”
阿白也感嘆︰“這耳夾真不是人能戴的……”
還有這高跟鞋……
累人！
她讓楊清給她捏了兩下然後就去換敬酒服了。所謂敬酒服也就是一件紅色的小裙子，方便行走……
楊清也沒出去，他等在旁邊又提議了一嘴︰“不過你真不打算打耳環啊？”
“據我所知我們親愛的媽好像偷偷給你準備了幾件金首飾。據說耳環就打了好幾副……所以你真不想打個耳洞試一下？”
……楊清也就隨口一提。雖然耳環打了戴不了是比較可惜，但金飾這種東西買了是怎麼也不會浪費的。實在不行還可以送到店里再加工，換成別的什麼她喜歡的東西也成啊！
所以楊清也就是單純地提議一嘴罷了。具體如何還是要看她自己的想法。
“媽給我打了耳環？”女孩子表現得稍微有一點點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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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正常……你結婚她肯定要送首飾給你的。”楊清說。
感受到女孩子向他望過來的目光，楊清又舉起手來連忙補充道︰“事先聲明！我也是才知道的！我如果一早知道媽會給你送耳環，那我肯定讓她盡量折現啊！”
錢握到手里的感覺不好嗎？
阿白︰“……”
……好吧。
女孩子理理敬酒服的裙擺，自顧自地開口說了︰“耳洞的事再說吧……我對耳環的愛好也就那樣！”
“嗯嗯，”楊清點兩下頭，又上下打量她幾眼，把話題扯回到正事上。
新郎微笑著問，“你打扮好了嗎？”
“非常完美！”新娘也仰起頭來一臉驕傲地說。
接著身著西裝的楊清就十分自然地對阿白伸出了他的胳膊，他很有禮貌地邀請︰“那就請狐白小姐挽著我的胳膊我們一起下去敬酒？”
……于是女孩便也抿唇輕輕笑一聲，隨後便伸手挽住了楊清的胳膊。
“……”
“……”
敬酒說白了就是認認親戚，收收紅包的環節。楊清拉著阿白一桌桌敬過去。至于稱呼——楊清怎麼叫她就怎麼叫。
她穿著裙子沒地方放紅包，于是她收到的這些錢財就暫且交給楊清保管。肉眼可見的，楊清兜里的紅包越放越多。
女孩子自然也愈發開心。雖然拍了一上午的照十分辛苦，但現在她不就看見回報了嗎？女孩子笑容甜甜的，喊人的時候也是甜甜的。憑誰見了她都會生出幾分歡喜。
最後一桌是楊清的伴郎團，包括阿喬還有宗子正他們也都在這一桌上。
大家都是年輕人，而且都又跟楊清的親戚不認識。把他們放在這總比去跟他的那些親戚一起吃席要好。
“新婚快樂！”楊清領著阿白走過去的時候宗子正就先開口了。
“老三新婚快樂啊！”楊清的那幫室友的祝福聲也陸陸續續響起了。
楊清自然挨個道謝。
“——也祝你們百年好合。”喻子禮遞了個紅包給新娘。見女孩微微愣住，喻子禮就干脆從她的位置上起身，瞄兩眼注意到楊清的口袋，隨後就把一個金燦燦的紅包塞到了楊清鼓鼓囊囊的西裝口袋里，跟大家的紅包放在一起。
……阿白的酒其實喝得有點多了。她大腦暈乎乎的，臉蛋也紅撲撲的。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然後仰頭對喻子禮道了聲謝︰
“謝謝姐姐。”
“跟我還講什麼謝。”女人說著就扯新娘子兩下臉頰。
……肉乎乎的觸感真好。但手指上不可避免地沾到一點粉，喻子禮看見了就忍不住笑兩聲。
笑著笑著又忽然產生了一點感慨。
她那個時候見阿白她還是瘦瘦小小的一只，雖然在外面彈著琴，但在寂寥的秋風之中從琴音里總能听出一點哀怨。
曲調里是她的真情流露。
到如今……雖然確實也沒過多久，但細細打量她的時候才能發現她與當初竟然是兩般模樣。眉眼鮮活，氣色也比當初好了不少。
“今天真漂亮。”喻子禮說。
……阿白絲毫沒有自謙的意思，或許是因為她喝得有些醉了，大腦不受控制。于是新娘子便想到什麼說什麼︰“我以後會更漂亮的。”
果不其然喻子禮被逗笑了，包括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
楊清干脆裂開。
……她這說的是什麼呀！
喻子禮又抬手摸了摸阿白的頭發，說話的時好像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楊清。女人道︰“——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講。”
“……只有她欺負我的份。”楊清窩囊吐槽。懂不懂蘿莉大王的含金量啊！楊清見了她也只有俯首帖耳的份！
什麼時候讓阿白當著她喻姐姐的面再表演一次百步穿楊，她就會知道他是真的欺負不了她了。
“那這不歸我管，”喻子禮對著楊清笑眯眯地說，她眼神又往宗子正那邊示意，“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去找你老板訴苦。”
……雖然老板也管不了阿白，但好歹能給楊清仔漲點工資做安慰呢？
“……咳。”正吃著菜的宗子正猛的嗆住。一時間沒明白過來這兩人是怎麼把話題扯到他身上的。
但好在大家都是說笑。
楊清也不繼續跟他們胡扯了，又說了幾句撐場面的話，很快就舉起酒杯來跟他們都敬了一杯，接著就帶著新娘子繼續往別的地方去轉。
主要是阿白累了，他想帶她上樓去休息一會。
“還好嗎？”進了屋楊清就問。
“一點點。”女孩子所答非問。
楊清迷茫︰“……”
什麼一點點？
女孩子進了屋就很安靜地在床邊坐好，模樣看起來十分乖巧。楊清一時之間拿不準要不要去給她打飯。想了想他提議︰“你要不要先睡一會？反正時間還早，等要走的時候我再叫你。”
本來今天也起來得挺早的，又累了一天。能休息就讓她盡量休息吧。
他坐到她旁邊，幫女孩子解散頭發。方便她睡得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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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白大腦遲鈍地點了一下頭，慢吞吞地脫了鞋扯著被子往床上睡去。
趁著她還沒睡著，楊清幫她掖好被角，最後再跟她聊一句︰“你其實不用喝酒的。就算是用點飲料代替……也沒人會講什麼。”
“我今天高興。”女孩子想了一會才說，“我就想喝點酒。”
“行！你高興就行！那你先睡，我過會叫你。”楊清幫她蓋好被子以後也起身去小桌前清點今天的收入。
——開始數紅包。
“……嗯。”阿白昏昏沉沉地點了一下頭。
一百、兩百、三百。楊清化身成專業點鈔機。他為人清廉端莊，對這些經手的錢毫無想法！
楊清現在就是一個沒得感情的數錢機器。況且他現在也沒有什麼想買的東西……他怎麼會貪污這些錢？
但數著數著，楊清的動作就突然停下了。他悄悄往後看了一眼睡熟的阿白……
“……”
“……”
……她都睡著了，而且她自己也沒有清點過。這里有那麼多錢，他悄悄地拿走一百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吧？
……既然都拿走一百了，那不如膽子大點，再拿一百。就這樣開啟藏私房錢的一生。
阿白呀！不能怪他，是這些紅鈔票太誘人了。
楊清︰“……”
……在小女孩還在睡覺的時候，趁著天色還沒黑，酒店的賓客就陸陸的回家了。
楊清的朋友當然由他自己招呼。
他挨個把他的朋友們送走。
他的記得他的伙伴們都是今晚的火車票，但他剛才自己也喝了酒，並不能當司機。
于是楊清就直接給他的室友們攔了輛車，讓司機師傅把他們送到幸陽的火車站。另外還給他們包了伴郎紅包。
反正千里迢迢來一趟，絕對不會虧待他們。
至于老板……
……楊清眼神望過去的時候宗子正就開口了，“我們自己開車走。”
他剛才沒喝酒，這不算酒駕。
“倒是你……”宗子正又另外看一眼楊清，問，“你這幾天要不要請幾天假陪阿白度蜜月？正好你年假還沒用。”
“——不用！”楊清趕緊開口，他正準備在後面再加幾句以表達他對工作的熱情和決心的時候，他不要放假！他要工作！
宗子正又忽的開口了，他順著楊清的話說︰“不用就行。年輕人就是要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
如何能沉溺于溫柔鄉？
——宗子正絕對不承認他不給楊清放假的原因是因為他自己都見不到老婆，所以想把楊清拉來跟他一起飽受相思之苦。
“正好，國慶節的時候陪我去趟洛市。有點事讓你交接一下。”
“……啊？”楊清微微張了張口。
“啊什麼？怎麼？你國慶節有事？”
“……這倒沒有。”
……雖然他和阿白約好了國慶節去洛市看房，但眼下和工作產生了沖突。那還是先優先選擇工作吧。
反正買房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沒有就好。”宗子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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