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玩偶一直被放在枕頭底下、從未有人動過。阿白是很想把這只熊貓拿出來好好練習一下的，奈何有過那天晚上的經歷之後，阿白再看這只熊貓，怎麼看都覺得它就像是楊清的化身……
她對著熊貓喊爹……那不就是對著楊清……
不可不可！
阿白趕緊在自己腦海里把這些邪惡的念頭給摒棄掉。甚至每當楊清路過的時候，她都要瞪著眼楮往那個登徒子的方向瞪一眼！對此楊清感覺很莫名其妙。
撓撓頭。
不甚解。
只以為是小姑娘的生理期來了，于是更加殷勤地給她倒熱水，然後摟著香香軟軟的蘿莉親親抱抱！
最近幾天的天氣就很不錯。太陽輕柔又有溫度地灑下來，透過窗簾，穿過玻璃。暖橙色的日光像是給客廳沙發鍍了一層金。
許素婉去經營她的早餐店了。老楊日常忙碌。就連楊清奶奶也都約了村鄰的好朋友去找樂子。
偌大的家里剩下了兩個小孩子無人管束，于是那個最惡劣的小孩自然而然地就開始為所欲為起來。
客廳里放著電視。
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當楊清悄悄牽起阿白地手往她的掌心里畫圈做著暗示時，女孩子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的收回手，鼓著眼楮瞪他︰“你怎麼能有那種邪惡的癖好呢？”
“……嗯？”楊清一驚。
……這是哪門子的話？想親嘴都變成了邪惡的癖好？
“我什麼癖好？”
阿白驚了驚，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想……”
嗯？
想什麼？
楊清等了一下沒等到下文，但對面的小姑娘就抿抿唇什麼話也不說了。她打了他一拳，堅持道︰“反正就是邪惡的癖好！”
……合理懷疑他當初送熊貓的時候就是不懷好意。肯定就想用這只熊貓偷偷地監視她……然後……
“……”楊清表情微妙。他無話可說，甚至懷疑阿白就是想找一個理由打他。
為什麼？
就因為他爬了她的床嗎？
“你這是無理取鬧。”楊清說。
阿白︰“我沒有。”
楊清︰“就有！”
“……”阿白氣沖沖地瞪著他。兩個幼稚的小孩互相僵持了一會——哎呀！再然後阿白就很郁悶地嘆了口氣，整個人都往楊清的胸前一靠。
她悲傷︰“……那你爸的事究竟怎麼辦嘛！”
她總有一點不好意思說出口。但好在自初八之後，老楊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她確實也和老楊見不了幾面。再加上她刻意回避，因此兩人到目前為止也沒再產生有關于稱呼的尷尬問題。
“……”面對女孩子的投懷送抱楊清先是一愣，然後心情暗爽地摟住了女孩的肩。
問題來了……
他爹和他究竟誰的事情比較重要？毫無疑問當然是他啊！楊清抿了抿唇，果斷把老楊拋之腦後，他開口說︰“沒事啊！現在改不了口也正常……等我們將來結婚……等到時候你再改口就很順理成章了。”
現在也的確沒什麼好時機，喊不出口這不是阿白的錯。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厚顏無恥，剛認識就把人家的小姑娘的父親喊阿父。
“真的嗎？”女孩子問。
“真的。”楊清理直氣壯。
清晨太陽的余韻落到了阿白的臉上，映襯出她如桃花一樣的瀲灩神情。就像一塊暖玉。
她真可愛。
女孩子伏在楊清肩頭，剎那對視間，這個變態就又忍不住過去親吻她的嘴唇。
……
……
過了元宵。
即便是老楊再早出晚歸，到第二天也還是被許素婉抓了回來幫楊清收拾要帶回他那個出租房的東西。香腸是必不可少的。這玩意一家人都愛吃，每年許素婉都要做許多。
要不是考慮到楊清家里缺少廚具，上次他倆去他那邊的時候是應該給他帶一點過去。
還有肉——反正留在家里也吃不完，不如就給他們裝過去，也免得他們去買了。當然臘肉臘雞這些也是必不可少的。地里不要錢的大白菜也再來兩顆。青菜這東西就不多裝了，裝多了怕它蔫了，畢竟這玩意還是新鮮的比較好吃。
家里為了過年而買的小零食放在家里他們是踫都不會踫的，正好讓他們倆帶回去。反正能省則省，在外面哪樣東西不用花錢？
他現在有了家室……那他的家庭開支就更應該節省點。他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在生活了。除非哪天楊清跑過來跟他們說他們“丁克”。
呃——
那還是先把楊清的腿打斷吧。
許素婉在腦海里幻想了那個場景，發現自己還是不能接受。在腦中無中生有地給楊清強安了一個罪名，許素婉也記不清楊清在她這寄了幾條腿了！
……堪稱罪行累累。瞥一眼扛著兩箱牛奶的楊清，許素婉又在心里悄悄嘆了口氣——不管怎樣，他都是她的兒子啊！
楊清還在上樓搬東西。
當他下來的時候，許素婉就湊了過去，又說︰“不再多住幾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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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楊清正在往老楊的後備箱里塞東西、反正有人送，多帶點東西也不嫌麻煩。
听到許素婉的話後，楊清就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直起身撓了撓腦殼，說︰“應該不住了吧。而且我公司那邊也快復工了。”
……況且就這家庭氛圍。即便是有阿白在他身邊，但楊清已經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家他快待不下去了。還是盡早跑路，等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再來享受母愛。
距離產生美。楊清沖許素婉微笑。
許素婉︰“……”
成吧……
對此許素婉也不強求。原本她也是隨口一說。而且這貨就算再怎麼懶，他畢竟也有工作在身。想玩也不能肆無忌憚。
于是許素婉點點頭，又看向阿白，牽起小姑娘的手就不動聲色地開口說道︰“妮兒，你跟媽過來一下。”
看樣子好像是要把她往房間帶。
“……”被抓著的女孩子腳步在跟著許素婉往前走，然後又回頭下意識地看楊清一眼。
“去吧！”楊清朝阿白點了頭。應該沒什麼大事，估計就是趕在臨走前交代她一些話。而且他家也不是鐘鳴鼎食之家，許素婉應該也不至于抽出一張支票來交給阿白——給你五百萬，請你離開我兒子！
……如果真有這種好事的話，楊清希望許素婉第一個拿支票來羞辱他！
目送著阿白離開，楊清又搓了搓手。
趁著許素婉與阿白談話的時間，正好他可以在家里再搜刮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忽視了沒搬走的。
“……”看著楊清的模樣，在院子里抽著煙的老楊又手指一頓。想打兒子的心越發激烈。這是哪來的強盜？
就在楊清轉身的時刻——
“楊清。”老楊叫住了他。
“啊？”楊清一愣，然後回頭。在他的視角里，他傲嬌的老爹抽完了最後一口煙。用鞋底碾滅了煙頭。
他沉聲問︰“一直也沒來得及問你，你和那姑娘究竟是怎麼認識的？”
楊清︰“……”
\
許素婉神神秘秘的。她讓阿白站在房間里，自己則背過身去衣櫃翻翻找找——她把給阿白準備的禮物藏在這里面了。
現在這個時代農村里的小偷已經不猖獗了，但買了什麼貴重物品許素婉還是下意識地想把它往更深處里藏。
一個小紅盒子被拿了出來。
許素婉就轉過身、微笑著打開了這個紅盒子。里面的金飾差點閃瞎阿白的卡姿蘭狗眼。
——這是金啊！紅盒子里放的是一串項鏈。金項鏈下懸掛著一朵國色牡丹，看起來雍容華貴。
很漂亮！可以說阿白在漢朝都沒見過純度這麼好的金！雖然她不太清楚現代黃金的價值，但黃金這種東西，放在哪個朝代都是硬通貨。
在女孩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許素婉就已經伸伸手把這串項鏈取了出來，想幫她戴在脖子上。
黃金養人。
既然這小姑娘的前半生都已經這麼坎坷了，也許在她身上戴一些富貴東西，能保她後半生的順遂平安呢？
……不行。阿白下意識地按住了許素婉的手腕，她搖頭拒絕︰“……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有什麼？”許素婉就笑，“你爸已經拿你當自己家人了。我更是全心拿你當親生女兒看待。自己親媽送女兒一個金鏈子怎麼了？等過幾年你們正式成親了、我和你爸再送你更好的。”
所以聰明的小姑娘啊、你听出暗示了嗎？可千萬別再叫叔了！
當然老楊也不是一個小心眼的男人。他沒去找許素婉告狀。他這幾天忙，再加上阿白也沒刻意喊他，平時又見不到面，因此他早就把稱呼問題忘在腦後了。
至于現在的話術……那都是聰明絕頂的許素婉自己想出來的！
老楊他也是！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啊！非得藏在心里。
“……”阿白愣愣地看著許素婉，心里翻來覆去地想也沒再想拒絕的理由。于是女孩子就默默地松開了手。
許素婉重新幫她戴項鏈。
金的、銅的。
阿白目光發愣，內心卻想著——阿父呀，您當初托夢送東西怎麼不送點漢朝的古董字畫來呢？就五枚五銖錢……她坐三次公交車都不夠。
就在許素婉幫她調整項鏈位置的時候，阿白忽的又叫了一聲︰“媽！”
“……嗯？”
“您對我真好！”
“……”
……在阿白看不見的角落里，許素婉神情微妙。
如果放在以前，許素婉听到這句帶著哽咽與感動的話之後會更加可憐她，覺得這個傻娃娃被人家騙了還幫人家數錢。
但自從上次過年的時候她在廚房外面听到這倆人研究有關于要怎麼讓楊清被打斷腿這件事，再聯想到阿白這姑娘的表現，許素婉的心里就生出了些許疑慮。
——阿白很傻嗎？
——她真的看起來心智不全嗎？
“……”
“……”
她一肚子壞水全從她的嘴巴里冒出來啦！
從她的性格來看，許素婉覺著她被楊清騙了的概率不大。至于阿白這個小姑娘是怎麼年紀輕輕就談上戀愛的——可能還是太缺愛了吧。許素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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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金牡丹被藏在了女孩子的衣服里。因此許素婉帶著阿白出去的時候，楊清幾乎沒從她的身上看出與之前的不同。
這個時候老楊和楊清的談話也談完了。
沒說什麼。
楊清還是拿當初在心里編好的來應付他——出生地是山西某山溝溝里的。年紀很小的時候父母雙亡，親朋好友確實不想沾染這個燙手山芋，然後任由她流浪。在某個飯店里給人家打工。沒有工資，但是包吃包住。
遇見楊清的時候，她已經是幸陽某奶茶幫人家搖奶茶的奶茶妹了。偶爾也會去發發傳單，或者去找那些兼職幫人家擦玻璃。
很辛苦，但也很堅強。
“……”
“……”
兩只羊的確沒什麼話說。因此在楊清把該坦白的坦白完，老楊最後就盯了他半晌，沉默著落下一句“好自為之”。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
于是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抽煙——話說回來，他剛才不是已經抽了一根嗎？另外一個人就開車門坐在後座等兩個女人出來。
許素婉牽著阿白的手出來。
就是故意當著楊清的面說。
她瞥一眼楊清︰“明年你可一定要來呀！他要是欺負你，你就打電話跟我講！媽給你做主！”
“……好！”于是阿白听這話也瞥了一眼楊清，然後朝著許素婉很大聲地應了。
楊清莫名其妙有種惹火上身的感覺……關他什麼事？他應該沒有惹這倆人吧！
這個時候行李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眾人一齊看向老楊……
老楊眉毛微顫。
他晃晃自己手頭的煙︰“等我抽完這根煙走。”
許素婉也說了︰“嗯，等你爸抽完這根煙。”
“……”阿白眼光微動，覺得這真是一個絕好的時機。但她剛想開口，女孩子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秒就有叫喊聲從堂屋里傳來。
“小白！小白！”
眾人又是回頭一瞧。老太太提著弓箭走得很急，她喘息著，然後停住腳步。
她忙說︰“你的東西別忘了！”
阿白︰“……”
……這玩意不是被她藏在了床底下嗎？此刻女孩子面上雖然面無表情 。但內心隱隱卻有些抓狂。
……奶奶到底是怎麼發現的這東西啊！
……完蛋了，她真的又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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