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
……那不就是感冒嗎？于是听到這個回答的楊清就有點想笑——感冒怎麼可能死人呢？但再聯想到她所處的時代，他沉默地注視著女孩子臉上心有余悸的表情，又忍不住有點想哭。
古代就是那樣的。
在那樣一個悲愴的時代，放到現在來看，盡管只是任何一個現代人都覺得微不足道的病癥，但也足夠致命。
“放心吧。在我們這里，風寒是不會死人的。”
“真的嗎？”
“真的。”除了極少數的倒霉蛋。“你還記得當初你發熱的時候給你吃的那個藥嗎？像那樣的藥就是專門用來治感冒發熱的。你看你是不是吃了就好？甚至連醫生也不用去看。”
“……”哦對。女孩子回憶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好像是有這回事。”
害！
不管死不死人，總之……
于是小姑娘又說︰“總之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盡量少生病。就算不會死人，那也很辛苦的。”
“嗯。”楊清應了一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兩人的姿勢就變成了面對面地在床上盤腿坐著。他牽著阿白的手，一邊說話一邊在她手背上按壓捏捏︰“你也是。”
甚至她都沒打疫苗……
听過一個說法。說是現代人如果穿越到古代就會變成瘟疫源頭，能毒倒一片人。
但他瞧著阿白——和阿白相處這麼久了，除了上次中元節的時候她有一點發熱以外，好像也沒再見她的身體有什麼毛病。
……也許是時空自動修正了呢？
真神奇。
楊清正在心里感嘆著，女孩子又忽的開口說︰“要是我大母也能吃那個藥就好了。”
啊呀！
夢好像做的不夠美。
于是阿白又連忙說︰“要是我阿父他們也能一起過來就好了。”
呃……
好像有點小家子氣。沒有那種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氣節。但把一整個漢朝的子民都搬過來似乎有點不現實。想了想，這姑娘就重新開口︰“干脆把高祖綁過來這里讀書。待他學成後再放他回去重鑄萬世太平，我覺得這樣就很好。”
楊清听這話就忍不住笑。
他實在很難想象偷雞摸狗的劉邦會一本正經地來這里留學的場景。他別把先生氣跑了。笑了笑，楊清又問︰“那你想讓他讀什麼書呢？”
“那自然是毛概啊！”女孩子理所應當地說。她受的折磨，最好是高祖也能受一遍。
“……”很好。
頓了一下，阿白又狐疑地看向他︰“你笑什麼？”
沒啊！
楊清立刻止住了。
“我沒笑。”
“你就是笑了！”
“那我覺得你可愛嘛。”
“……”
可愛個錘子！他明明就是在故意嘲笑她。好嘛——她承認她的想法是有些幼稚。那她不就是隨便想想嗎？
真可惡！
那些玩游戲就能拯救華國國運的小說都能被寫了，那她幻想一個把高祖綁過來受刑，這怎麼就不成了？
……
女孩子不說話了。她看看兄長，又看看被他盤腿坐著的床。
沉默著注視了他一會。
于是又猛的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里抽出來，然後憤怒地打他一拳︰“誰讓你今天晚上用那麼大力的？”
“啊？”楊清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
……這個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她怎麼又提起來了？
一直到女孩子把腳丫伸出來︰“還有誰讓你上我床的？”
本來坐個邊邊就夠了。結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變態就徑直挪到了床中央。
——這跟同床共枕有什麼區別？
他所謂的克制呢？
憤憤地瞪他一眼，阿白又拿腳在他胸前比劃︰“你再不走，你信不信我能一腳給你從床上踹下去？”
“我不信。”
……不信是吧？
听到這話小姑娘就壞心眼地一挑眉，然後用裹著絲襪的小腳往他胸口上一踹。當然是沒用多大力氣的。因為還沒等楊清反應過來，那小腳又慢慢抬到了他的臉上。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今天還沒來得及洗澡。”阿白踩著他的臉說。
“……”
“……”
鼻尖上的觸感格外清晰。
它在鼻子上。
也在唇上。
滑溜溜的，水光一樣的質感。
啊呀！楊清默默地吞了口唾沫。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身體似乎有哪些部位發生了一些較為明顯的變化。
于是他徑直僵住了。
但女孩子好像還沒回過神來似的，仍舊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怎麼樣？你走不走？”
“……”
走！
楊清清醒過來，立刻從女孩子的床上坐起來，飛也似的起身。背影有點像落荒而逃。
總算制裁他了吧？
這個變態！
“你給我關上門！”她提醒。
“……”楊清沒吭聲。但走的時候門仍舊是為她關上了。女孩子在床上又躺了一會，等休息夠了後才從衣櫃里翻找睡衣出來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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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有點想看見她的屁股到底變成什麼樣了，畢竟那痛感和灼熱感還是較為明顯的。但歪著頭扭著腰反著看自己的場景……似乎怎麼想都有些羞恥。
不過事情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比如等會洗澡的時候她可以偷偷摸摸地看。
這樣就不會有任何知道了。
但奇怪的事情似乎發生了。
……嗯？
為什麼浴室里又響起了水聲？
阿白抱著自己的衣裳，她站在浴室門前，斟酌了一會後還是又敲敲了楊清的門。
咚咚——
“……怎麼了？”浴室里的水聲停歇，轉而代替的是男人有些郁悶的嗓音。
女孩子有些疑惑，“你不是已經洗過澡了嗎？”
“呃……”他要如何向阿白解釋這個問題呢？楊清拿著花灑沉吟了良久，半晌才有聲音從浴室里面飄出來。女孩子就听見他說︰“你不知道吧，我這人其實有潔癖。”
“我這人就喜歡洗澡。”怕她不懂「潔癖」是什麼意思，楊清還特地補充︰“潔癖就是愛干淨的意思。”
愛干淨……
呵呵。
愛個錘子！
他要是愛干淨的話，當初那個小單間也不會變成狗窩。當然這話也不是說他不愛干淨。差不多都是正常人的程度。
因此他絕無可能洗過一遍澡了又去洗第二遍。
莫非……
女孩子眼皮跳了跳。她心中升起了一個猜測，于是小姑娘又連忙抱著自己的衣服走到沙發上，趁著左右無人，趕緊掰起來聞一聞。
“……”
也沒有味道啊！
這個愚蠢的人，分明就是嫌棄她！
\
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鐘以後，楊清順便解決完人生大事，才一臉神清氣爽地回了自己房間。
但一進房間他就愣住了。
因為阿白在他的房間里面，並且盤腿坐在了他的床上。見他進來，女孩子甚至還抬起頭來沖他微微笑了笑。
不是……
楊清有點懵了。
看看屋子里的陳設，這是他的房間沒錯啊！
“……”但女孩子笑容燦爛的臉看得他心里有點發毛。他不肯再往前，而是沉默著斟酌了會，接著就開口說︰“你現在可以去洗澡了。”
“你趕我走？”女孩子就問。
不是！
一听這話楊清就瞪大了眼楮，連忙開口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
“那你想待多久都成啊！”就是他現在看阿白稍微有點尷尬。
怕再出丑，他得趕緊鑽進被子里面去。他聲量也就剛才比較大，說完那句話後他的氣勢又一下子低沉了下去。
——他低著頭。
完全不敢看阿白的臉色。
楊清有點心虛，他一邊往被子里面鑽。拿被子蓋住自己。同時開口說道︰“但是我得先躺到床上去……有點冷。如果你不介意……”
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姑娘打斷了︰“還沒成親吶！”
她就知道如果她不打斷的話，這個變態一定要說出“同床共枕”的話了。
呸！
才不會就這樣被他騙到床上去。
“……我想說。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就這樣聊聊天也成。”
一個在被子里面。
一個在被子外面。
“……”
“……”
嗷。
女孩子愣愣地看了他一會，然後開口︰“所以你是想說是自作多情？”
“……？”
啊？
楊清的腦殼上冒出來一個問號。待反應過來之後，他連忙解釋︰“我沒這個意思。”
她這是什麼理解能力？
他什麼也沒說啊，怎麼就變成她自作多情了？
“……哦。”不必管女孩子听沒听進去，總之阿白是點了點頭應下。然後她繼續目光注視著他。楊清心虛地完全不敢與她對視。他低著頭躲避女孩子的視線，重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相顧無言。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女孩子冷不丁地開口問道︰“你洗澡洗了二十分鐘。”
“啊？嗯。”
“你以前不會洗這麼久。”更何況這還是在他洗了一遍的前提下。
“……愛干淨嘛。”
“你嫌棄我。”
“啊？”這下子楊清是徹底把頭抬起來，甚至他還有點懵，“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阿白就看著他︰“要不然你洗兩次澡是為了什麼？”
“……”
“……”
能為什麼？
他洗兩次澡肯定是因為喜歡她啊！
“……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會嫌棄你的。”
“是嗎？”
“是啊！如果你非要讓我證明的話，你讓我舔一口也成啊！”
“……口說無憑。”
听這話楊清就一下子精神了。他往床頭上靠靠，原本只當是隨口說的一句話，也沒指望阿白能同意。
畢竟這實在是太變態了！
但是听阿白這語氣……她是真想讓他證明？他當然是無所謂的，畢竟這可是獎勵啊！但他就怕這姑娘接受不了。
眨眨眼，楊清就再次朝她確認了一遍︰“你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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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女孩子有點懵。她自己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說出那番話。阿白耳尖微紅，她紅著臉解釋︰“不……我的意思是、”
“口說無憑，你得用手。”
“……”
……怎麼用手？楊清沉默著把自己的手拿了出來。甚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塊白玉就被托到了他的手掌上。
楊清有點懵。
大家都很懵。
下意識地捏捏腳趾，這貨就開口問道︰“所以你想讓我干什麼？”
“……”
女孩子假裝板起臉。
她咬著嘴唇沒理這話，听到他這話之後就鼓起眼楮來佯裝生氣地瞪他一眼——問題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想干什麼。
她就是覺得楊清嫌棄她。所以腦門一熱就過來求證來了。被捏腳趾讓阿白覺得有些奇妙……但是又不太好把自己的腳給縮回來。
畢竟是她自己伸出去的。
女孩子現在覺得渾身泛癢，于是身子也不自覺地繃緊。心也開始心猿意馬——如果他真舔一口的話……
不對！
阿白猛的反應過來。她怎麼能想這種事？
她決定把這個鍋甩到楊清頭上。女孩子咬著唇瞪他一眼，然後從喉嚨里吐出兩個字。她很小聲地罵他︰“變態！”
？？
楊清很懵，“不是你自己把腳伸過來的嗎？”
“那也是你的錯！”阿白就說，“全都是被你帶壞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難道他沒听說過嗎？
“……”
好嘛好嘛。
全都是他的錯。
一邊給小姑娘做著足底按摩，楊清一邊開口巴拉巴拉︰“其實這也很正常。你把這當成按摩就行了。就比如你以後走路走累了，也可以過來找我給你按按啊！”
就像她給他按肩膀一樣。
“按摩？”
“對啊！按摩！咱們這很常見的。”就比如盲人按摩。至于是真盲人還是假盲人——反正楊清也沒去體驗過。他說不清楚。
腳趾在他的手里動了動。
楊清便抬頭看她。
女孩子哼了一聲，忽的問︰“所以經常有人幫你按……腳？”
呃……
事實證明即使在現代腳也依然是一種隱私部位。幫忙按按肩膀按按脖子還成，按個腳那可就太曖昧了。
“……只建議男女朋友幫忙按。”
“為什麼？你剛剛不是還說很正常嗎？”
“對啊！我們是男女朋友，所以這很正常。”
“……”
阿白扭開頭了。
不要臉！
明明就是變態！
“……好吧，”楊清嘆了口氣又說，“其實真實原因是可能是我有點封建。我接受不了別人給我捏腳……”
當然女朋友除外。
“就比如你，你會讓別人給你捏腳嗎？”楊清說。
“當然不會！”女孩子立刻開口。要不是看在兩人是未婚夫妻的份上，她能這樣讓他佔便宜？早一刀給他捅死了。
“所以你也封建。”楊清憂傷地說。
“那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楊清︰“個人選擇。既影響不了社會也影響不了他人。所以談不上好壞。”
“……哦。”
楊清忽的又想到了什麼。于是他手上的力道就重了幾分，笑著說道︰“而且你不覺得我們倆封建的人，湊在一起剛好天生一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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