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防曬霜。”楊清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就對她講了出來。
“……”
呃……
小蘿莉聞言一愣。她眨眨眼楮,然後開口問︰“什麼是防曬霜?”
楊清就微笑︰“你先自己猜猜看。”聰明的阿白不是很擅長憑字猜意嗎?
好吧……
阿白就開始猜。其實也用不著怎麼費勁揣測,畢竟它的意思全在字面上。頓了一下,女孩子便有些遲疑地開口︰“是不是一種用來防止太陽曬的乳白色液體?”
她是通過護手霜的“霜”來推測防曬霜的霜。這兩者東西應該類似吧?
“阿白真聰明!”
小蘿莉臉上剛露出自得的表情。下一秒她就听見楊清高興地說︰“獎勵你親我一下。”
狐白︰“……”
就離譜!
女孩子就十分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但還是湊過去在他抬手指的自己臉頰上親了一口。
“……愚蠢的兄長。”狐白鄙視他。
楊清也鄙視她︰“……中二的少女。”
狐白就大聲地嚷,妄圖對他進行音量壓制。她大聲道︰“愚蠢!”
楊清也很大聲︰“中二!”
狐白︰“……”
楊清︰“……”
哼……兩個人互相瞪著,誰也不服誰。于是兩個幼稚的小學生就都不理對方了。
今天的晚餐也十分簡單。
一盤番茄炒蛋,一盤小青菜。花銷不到十塊錢,這就解決完今天的晚飯了。
——攢錢買房,進度+1。錢是賺出來的,也是攢出來的。一直到吃完飯後女孩子才拿起在茶幾一旁的小快遞盒。
她在一旁拆,楊清就坐在旁邊拿手機先看氣溫。晚秋已至,最近這幾天的氣溫一直偏低。目測這段時間防曬霜是沒有機會能再用上了。
越往後天氣只會越來越冷。
楊清想了想,他開口說︰“……你可以等到明年夏天,等天氣重新變熱的時候。你就可以在你的臉上以及脖子上抹上防曬霜,記得抹均勻一點,然後跑出去玩。”
狐白有點好奇︰“……抹上這個我就不會被太陽曬了嗎?”
畢竟夏天的日頭還是有點烈的。
尤其兩千年以後的溫室效應顯著。自來到現代以來,她是真沒感受過這麼熱的夏天。小蘿莉要被曬化了——但話又說回來,現代科技這麼發達,也許真有什麼能讓她免受太陽之苦的高科技呢?
呃……
有關于這個問題,楊清只能告訴她想多了。再高科技的技術也無法精確掌控太陽的溫度——有可能國家真有什麼高精尖的秘密武器,但以楊清目前的認知層面還接觸不到。
不過他私心里還是覺得應該是沒有的,要不然去年他們省的土地也不會因為高溫旱死一批又一批的莊稼了。
就算是人工降雨——人工降雨也要講條件,也不是想降就能降的。
對于現代人而言,想要逃避高溫的最快捷也最輕松的方法,就是窩在家里吹空調。
……那空調技術的提升算不算現代人掌控太陽所擁有的高科技?
頂著小蘿莉好奇探究的目光,楊清就微笑著對她說︰“這個只能讓你不被太陽曬黑。”
要不然她天天跑出跑外的,很容易就變成一個小黑妞啦!
狐白︰“……”
……哦。但能不被太陽曬黑,這一點也很不錯了。楊清想想又悄悄把小蘿莉的袖子往上提了提,露出她雪白的肌膚。
楊清尋思著︰“我在思考……你以前既然天天跑出去爬樹,那肯定是經常被太陽曬。為什麼你的皮膚還這麼白呢?”
小蘿莉就輕輕瞥他一眼,然後隨口說︰“因為我只有冬天的時候才會去爬樹。”
“……真的?”
狐白鄙視他︰“假的。”
看吧。連這種鬼話都信,竟然還同她爭辯說他不愚蠢。
楊清︰“……”
小蘿莉見兄長不說話,想了想當時的情況又對楊清說︰“真實原因是我們那時候沒這麼熱。而且我也不是經常爬樹的。”
那是她年輕時候犯下的糊涂事,到如今她早就不爬樹了——這句話她當時就對這廝說過,到現在他還記不得。
狐白越想越氣,然後就突然踩他一腳。
啊!
楊清一愣︰“你踩我做什麼?”
狐白就瞪他︰“誰讓你把我形容的跟你猴子一樣的?”
楊清︰“……”
頓了一下女孩子又低低頭看向自己。她揪著自己的皮說︰“而且我的皮膚也不是那麼白。你真正要是見過另一個女孩子,才會不由自主地發出喟嘆——何謂肌膚勝雪。”
“哪個女孩子?”楊清下意識開口詢問,“是你新認識的朋友嗎?”
“不……”小蘿莉就搖頭,“是一位老朋友。”
準確來說也不能算是朋友。
因為阿白也只站在零落成泥的路邊遠遠地望見過那乘著軺車衣著貴氣的女孩子一面——那女孩被前呼後擁著,身後前後皆是護衛。在車輪經過的地方,長安街頭的百姓匍匐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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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年少的渭陽君董白。
既是渭陽君。
也是貴人。
是這位縣君的大父下令燒了雒陽。阿白縱然在心底知道董卓的惡劣暴行不該遷怒一個與她同齡的小女孩,但她當時畢竟也才只有十三十四歲,又怎麼可能那樣寬容地包容一切呢?
她與董白既隔著一層仇恨,就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朋友。而那位縣君貴氣從容地坐在軺車里,大概也不屑于與她成為朋友。
但在時隔兩千年之後,她站在孤獨無依的現代社會,偶爾回想起那些過往的人和事。都十分值得懷念。
尤其董白已經身死。原本就不足以支撐兩個阿白一輩子死生對立的那一點仇恨也徹底消失。因此當她在現代再回憶起那個女孩的時候,心里也只剩嘆惋和唏噓。
那女孩不過十四歲。她死在長安——她死時也不過及笄之年。狐白如何會意識到,那位頭上玳瑁光,衣著皆綾羅綺緞,看著便不似凡塵中人的會死在她最美好的及笄年呢?
阿白的老朋友……
“是蔡琰?”楊清尋思了一下,他就開口詢問。其實他最近已經不太敢提蔡文姬了。再提起來他有點怕阿白吃醋。
“不是。”狐白搖頭嘆息了一下,然後說︰“是渭陽君董白——她生的明媚。你如果見了她,才會感嘆那才是真正的仙子。”
“……”
no!
楊清忍著不敢吭聲。他不敢感嘆,他怕一感嘆了女孩子又要稀里糊涂的問他有關于修羅場的問題。
畢竟這是個醋壇子。
但話說回來。如果提起董白的話他其實也認識一點點。他以前玩三國殺的時候玩過。
那是董卓的孫女。
不過楊清覺得阿白跟董卓的家人會成為朋友這事稍微有點奇怪。
想了想,他就開口問︰“董白是董卓的孫女?”
“嗯。”女孩子點了點頭,“年紀輕輕就被封了渭陽君。據說天子也十分青睞她。她原本有享不盡的榮華,可惜……”
“可惜什麼?”楊清下意識詢問。
“可惜她死了。”狐白就說。
楊清︰“……”
死了也很正常。畢竟董卓都被夷三族了。那座長安古城吞噬過太多人的生命。
上至公卿貴族,下至流民百姓。有鮮活明媚的,也有枯槁麻木的。
也許有些人上一秒還在吃著火鍋唱著歌,下一秒就被麻匪給劫了——這又有什麼辦法?就命運而言,你能向它討什麼公道呢?
那是一個真正的白骨露于野的時代。
楊清感覺他如果穿過去的話大概活不到一秒鐘。一想到那個場景楊清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他更加用力地握緊了阿白的手。
“幸好你還活著。”
“——是啊!幸好我還活著。”她說完,又轉頭去看被他牽著的手。女孩子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說︰“還能有幸被你調戲。”
楊清︰“……”
不是!
楊清驚了︰“……什麼叫調戲?”
“……難道不是嗎?”狐白又湊過去親他。孤獨無依帶來的惶恐不安需要靠近距離的安撫來解決。她湊過去坐在他的腿上,把手抽出來環著他的腰,然後低頭俯身去吃他的舌頭。
楊清也很從容。
他伸手按著阿白的後腦勺,兩人親吻得十分激情。過來好一會,女孩子的嘴唇紅了。她這才抬起頭,她胸前有著起伏,女孩子微微喘著氣說︰“要是在我們那里,我們這就叫銀奔。”
“……銀奔?”
“禮義陵遲,男女銀奔。男淫而女奔之也。意思就是沒有媒妁之言,私自跑到男方那里。”不過她一開始還以為她銀奔的對象不能成親來著。這樣想著,她又用著調侃的眼神去打趣他︰“所以我們的事如果被我阿父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打斷你的腿的。”
想了想,她又開口補充︰“我阿父很能打的!”雖然他打不過呂布吧,但也很能打!尤其弓箭!他的弓箭最好了!
啊……
楊清听懂了。被打斷腿的場景有點可怕。于是楊清身體抖了一下又連忙去親她。他抱著她的腰,很輕柔地去踫她的臉。他開口說︰“……你相信我,我們會有媒妁之言的。但是稍微可能要晚一點。”
畢竟她年紀在這里,即便再早也要等到她二十歲。
“所以……”楊清頓了一下又去哄她。執溫言以慰良人。他繼續說︰“所以你阿父打斷我腿的時候你得幫忙勸著點。”
“不需要我勸。”狐白說,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著他的溫暖。而他的懷抱也很寬厚——只有未來的夫君才能給予她如此寬厚的肩膀。
這樣想著,女孩子鼻尖一陣酸澀。
但她忍住了沒有落下淚來。
狐白閉著眼楮,她用盡量用歡樂的語氣開口︰“他知道你的心腸,也記得你的承諾。我阿父不是不講理的人,所以他不會打斷你的腿。而且——”
她很明顯的一頓。
楊清知道她在賣關子,于是也很配合地開口問道︰“而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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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女孩子就偷偷笑了一下,她調侃著望向他,打趣道︰“而且我們狐氏也是有頭有臉的!如何能對救命恩人下手呢?對吧?恩公?”再往上數個大概一千年,回到戰國時期,他們狐氏那也是名門望族呀!
楊清︰“……”
沉默了一下楊清就伸手捏住她的臉︰“不準叫我恩公。”
“為什麼?”狐白有點驚奇。不說清楚的話她的反骨要發作了。
就叫就叫!
恩公恩公恩公!
“因為這種關系不平等。”楊清說,然後又偷偷捏了捏她腰上的肉︰“我不希望你是因為恩情的所以才決定喜歡我。”
“……”想多了。“我才不會因為救命之恩就決定嫁給誰誰誰。”
“是嗎?”
“是啊!恩情有很多種回報方式——如果實在還不起了,我是決定以以身相許而作為回報的話,那我現在應該是你的奴隸。”她又何必追求他的熱烈的愛情呢?
“所以我是真心喜歡你。”阿白說。
“……”楊清慢吞吞的。他歪頭驚訝了一會,然後才有些遲疑地開口︰“你要不要把你那段話的最後一句話再說一遍?”
嗯?
狐白聞言有些驚訝——他剛才難道沒听清嗎?
于是女孩子抿了抿唇,打算重新再說一遍︰“所以我是真心喜歡你。”
“……再上一句。”
再上一句是什麼?女孩子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我是你的、”
等下!
女孩子忽的頓住。
她驚訝地望著他,瞪大了眼楮拒絕開口︰“我不說。”
……哦。
楊清有些小失望。
不過不要緊。
因此這憨貨就直接開口說道︰“那我是你的奴隸——我是小蘿莉的玩物。”
“……”
“……”
誒誒誒!察覺到狐白重心不穩,楊清又連忙抓住了她︰“你小心點,小心別摔下去。”
不……
狐白堅持著從他腿上滑了下去。她落在地上摔了一跤。
楊清︰“……”
她故意的。
女孩子又飛快地從地上跑起來,拍拍屁股與楊清拉遠了一點距離。她在用一種非常警惕的眼神望著他︰“我覺得你的奴隸和我的奴隸大概率不是一個意思。”
“當然是一個意思呀!”楊清微笑著說,“比如你現在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你難道還不覺得我是你的奴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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