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楊清也沉默著盯了如臨大敵的小蘿莉一會，然後在心里悄悄嘆口氣。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
唉……
楊清傷心了。
難道他現在已然變態得這麼明顯了嗎？
把自己的小腳用襪子包裹得嚴嚴實實之後，狐白一直在用警惕的目光看著他。見他沒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之後，她才憤憤地扒一大口蛋炒飯。
嗯……
有點膩……
女孩子又夾了一塊醬蘿卜——好吃！醬蘿卜也是他們自己腌的。一整個大胖蘿卜切成片後就先用白糖殺一下里面的水分。
然後再調個萬能料汁把蘿卜片裝在密封的壇子里靜置一晚上。
就這樣泡著。
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將壇子放在冰箱里，想吃了就用無油無水的筷子在盤子里裝上一小碟。這樣無論是早晨的時候用來配粥吃，還是吃正餐的時候當做開胃菜，味道都很不錯。
“你明天是不是還要去見你的新朋友？”楊清忽的問。
“……”女孩子就幽幽地瞥了他一眼。難道他現在談起正經事了，她就會忘記他剛才妄圖用邪惡的手段攻擊她一事嗎？
愚蠢的人類。
但是小蘿莉還是堅持糾正︰“是她過來見我！”
……差不多嘛。
趁這個時間扒完最後一點米飯。小蘿莉滾去廚房洗碗，楊清跟在她後面︰“我來吧。”
“沒事。”就一個碗而已。有遞過去的功夫她都把碗洗完了。女孩子一邊開著水龍頭在碗里邊扒拉扒拉。與此同時，她開口說話——滿足他熱烈想要干點活的要求︰“你等我洗完可以把鍋洗了。”
“……哦。”楊清應下來，然後又說起明天的事，“你們明天還要去咖啡店里坐嗎？”
嗯……
小蘿莉就搖了搖頭。
“不去。”她開口有些肉痛說。那里面的東西真的太貴了！什麼家庭能天天喝三四十一杯的奶茶呀？有這兩杯奶茶的錢都足夠她買一提牛奶了。她最多邀請那位女郎在小廣場里散散步——如果她堅持要去那麼高消費的地方的話，那狐白就只能謊稱家里有事不能在外久留了。
但欠的錢總是要還的。
因此狐白還在思考要送對方什麼禮物。
“——你覺得我送她一個小蛋糕怎麼樣？”女孩子轉頭問。現在輪到楊清去洗鍋了。狐白側身站在一旁給兄長騰位置，一邊捏著下巴思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今天是托著下巴的沉思者。
楊清就照常附和︰“可以啊！我記得有家蛋糕店的黑森林挺好吃。等晚點我們可以去那邊買一個四寸的小蛋糕，然後明天見面的時候你可以送給她。”
見面的時候送一個小蛋糕，想想就很驚喜。但楊清還不知道那位女郎的底細，因此當阿白行走江湖的時候就很擔心她上當受騙。
但如果他在旁邊的話，兩個女郎相處又會有些不自在。
所以他打算明天阿白上街的時候他也偷偷摸摸地去，就混跡在人群中間。他正在心里盤算著明天的計劃，冷不丁地听到阿白的話就有點被震驚到了。
“可是我想親手做。”
“……啊？”她會做嗎？
“……”看見兄長臉上的表情狐白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于是小蘿莉也不服氣地大聲嚷道︰“不會我可以學啊！”
網上的教程一搜一大把。她想做一點小甜品還不是手拿把掐？
決定自己做小蛋糕這件事帶來的唯一影響可能就是家里又要多出一批廚具了。但女孩子對此很樂見其成。
似乎她的愛好就在于此——衣服少點無所謂，但做飯的家伙什一定要齊全。更何況廚具又不是什麼一次性用品。這次用了下一次也還可以再用。並不存在浪費一說。
況且，萬一家里遇到什麼難處，還可以用買來的廚具來砸鍋賣鐵啊！
“……”
“……”
楊清倒不是質疑阿白的動手能力。他只是再一次地感受到了歷史課上老師說的小農經濟所帶來的深刻思想。
“你果然是小農經濟的代名詞。”楊清感慨。
？？
狐白下意識皺眉。
總覺得“小農經濟”听起來不算是什麼好詞。她狐疑︰“你該不會在拐著彎罵我吧？”
他欺負她是個文盲。
“嗤！”楊清就忍不住笑了。他洗完鍋，又沖了一遍手，然後拿阿白穿著的外套把他手上的水分擦干。在女孩子要殺人的目光之下，這貨假裝沒看見。他邊說邊往沙發走。
“——我罵你干什麼？”
狐白像個跟屁蟲一樣地黏在他後面︰“那你是在夸我？”
她可沒听出來。
“也談不上夸。”楊清說，“只是客觀事實地評價一件事罷了。”
“……”
評價一個東西需要看到它的積極性和消極性。這就涉及到一個歷史概念了。
一時半會的他跟她說也說不明白。
因此兩人就坐到了沙發上，楊清拿出手機來慢慢地跟她查找有關于“小農經濟”的相關資料。上面的文字還是挺好懂的——她應該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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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存在時間到解體時間、產生條件、小農經濟的特點、評價等等方面開始詳解。
夢回高中。
等她捧著手機看了一會，楊清就開口問︰“你大概看得懂嗎？”
“……還行。”狐白大概是覺得自己是看懂了。像這種分點作答的答題格式給人最直觀的感覺就是一目了然。
當然標點符號也是一個很偉大的發明。
比如一個句號。
當一個句號出現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句話已經講完了。後面跟著的全是對第一個小論點的解釋。頓了一下，狐白就抬頭問︰“所以我是小農經濟？”
“一點點吧。”楊清說。
小農經濟所帶來的小農思想具有無約束無協作無交換的思想特征。
就像阿白——她除了滿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之外，別的欲望都很少。你看不出她喜歡什麼或者厭惡什麼。在衣食住行這些，她如果有想要什麼東西的第一想法都是自己做，要實在自己解決不了她才會想著去外面買。
這就是小農經濟的封閉性。
狐白又問︰“那這是好還是壞？”
“不好不壞。”楊清說。
“？”小蘿莉愣了，但她抬手指了指手機，那上面分明寫了小農經濟的消極性！
記不得了。
她照著念︰“但這上面明明寫了小農經濟是近代以來社會發展的阻礙。”
“……咦？”楊清有點愣，有點驚奇地看著她︰“你還能看懂這句話的意思？”
“……”呸！他又在暗戳戳的內涵她的文化水平了。小蘿莉也悄悄瞪了他一眼，開口說︰“我看得懂社會。看得懂阻礙。”
這一點要感謝中國文字的博大精深。
雖然是兩個詞湊一起，但只要她能了解每個詞的意思，大概也能猜出來一點。
阻者，險也。
礙者，止也。
社會這個詞她老听兄長掛在嘴邊。這個詞的意思大概就是指他們當下的這個環境。她外出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叫社會上的人。
還有發展——發展的意思從它表面上來看雖然沒有阻礙這個詞這麼直觀。但隱隱約約地她也能意會出來。
發、達也。比如舜發于畎畝之中。
而展則有舒展之意。
狐白猜測這句話的意思︰“這句話的大概意思估計就是小農經濟成為了治理國家的一個積痾吧。”
“……”
听著阿白猜測的心路歷程楊清也不由得感慨——果然文化人就是不一樣。有文化的人看東西也是一看就懂。
感慨完。
他又繼續對阿白解釋︰“但是現在的這個社會已經不一樣了，所以不管你選擇什麼生存方式——只要你不危害到其他人，就沒有人會在意你到底是如何生存。”
就算是小農經濟又怎麼樣呢？
更何況現在的社會壓力也大，就業機會不好搞。他在網上也看見有許多博主跑到深山里面去隱居了。平時就種點菜。
收入要麼是全職碼字，要麼靠自媒體。
差不多也能養活自己。
楊清又幽幽嘆了口氣︰“時代浩瀚。個體的命運並不能改變整個大環境。我們這些普普通通的人就像是奔騰的長河里的一粒沙。偶爾會有順著江流的沙子被浪拍在河岸——它們被這個時代拋棄，或者自己選擇脫離這個社會。難道這會影響江河繼續奔流不息嗎？”
“……”
狐白則目光沉沉地盯著兄長。這是一個類比，但她差不多听懂了。
行了！
楊清從這種糟糕的情緒里抽身出來，並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他還要買大房子，賺大錢！目標還沒有達到，怎麼就能心生怯意呢？
雖然阿白這姑娘並不看重這些。
不管她對于成親的要求是什麼，但在楊清的心里想要“結婚”就必須達到先有家的概念。
先有家——指買房。
然後再成家。
租房當然也可以租。但難道將來他們有了孩子，一家人也窩在一個狹小的出租屋內嗎？
不過目前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他還年輕，還有奮斗的時間。
繞開這個話題，楊清又突然問︰“阿白。你有沒有愛好？”
“啊？我……”阿白一愣，沒反應過來他的話題轉變如此迅速。
女孩子剛要張口，楊清就立刻補充︰“拋開吃的穿的這些。比如你喜歡買鍋這件事。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有沒有其他喜歡的？”
狐白︰“……”
于是女孩子的臉瞬間垮下來了。她閉嘴——不談吃的喝的那還有什麼好談的？
而且她不喜歡買鍋！
不準給她潑髒水！
小蘿莉一邊瞪了他一眼，一邊板著臉思考。
過了會她開口對楊清說︰“我愛好打游戲。你覺著這算嗎？”
——算！
——怎麼不算呢？
楊清在心里默默收回了她沒有愛好的那句話。高看她了……
想了想楊清又問︰“你有沒有什麼需要花費時間精力或者金錢的愛好？比如——”
有些女孩子喜歡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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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些女孩子喜歡做美甲。
“……難道打游戲不需要花費時間嗎？”
呃……
楊清一愣。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楮，突然發覺阿白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
見兄長沉默，女孩子又輕飄飄地開口說道︰“我開玩笑的。我還喜歡你。”
時間精力……
怎麼不算呢？
做冕服是一個細致活，就連上面刺繡的圖樣也要求精細。而且她平時也還有別的事要忙。誰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做好？
快就小半年，慢的話差不多一兩年——腰圍肩圍都是她合身裁的。同時她也非常希望在她做衣服的這段時間他的身體不要再發生任何變化了。
這樣想著，小蘿莉又捏著下巴看向楊清，用她狐狸的目光打量他︰“你最近是不是長胖了？”
啊？
楊清本來還沉浸在小蘿莉那突然脫口而出的那句情話的。在听到她說他胖了之後又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這貨低頭瞅瞅自己。
他是感覺不出來。
但既然阿白說，那可能是有吧。楊清就道︰“胖了不也很正常？天天都吃得這麼好。”
被阿白養了這幾個月，他手指上的月白都出現了。從前他自己養自己的時候，吃的一般，再加上生活作息也很糟糕。他都感覺自己要把自己養死了。
“……”不行！不準胖。
“倒是你——”楊清又重新把目光放在小蘿莉身上，“我倒是覺得你長高了一些。”
營養夠了就長的快。
再加上她現在又是抽條的年紀。感覺“咻”的一下她就變高了。甚至他感覺她胸前都稍微變鼓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不過後面這點變化他就不給她說了。等找到個合適的機會再問她要不要更換內衣尺碼吧。
她現在的內衣還只是類似于一款小背心的樣式。是他咨詢了內衣店的店員，裝作坦然的樣子對對方說了阿白的年紀以及大小，這才拿到了店員的合適推薦。
青春期的小女孩穿小背心最合適。
……
但對于她的身高問題，小蘿莉表示懷疑。
她盯著他︰“我坐著你都能感覺我變高？”
楊清就說︰“所以我們站起來擁抱一下，你讓我比量比量，我就知道你究竟長高沒有了！”
走開啊——
愚蠢的變態！
“你明明就是找借口故意抱我！”
“是啊。我就是想。”楊清很坦然的承認了。說話間這個變態就站了起來，他站在阿白面前沖著她張開手臂︰“不給抱嗎？你剛剛還說喜歡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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