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的滋味就挺不錯。雖然是紅燒的，這一鍋上面都漂浮著紅油。真喜歡吃羊肉的人會覺得這樣的做法破壞了它的口感。
吃羊肉當然要以清炖為佳。這樣才能將它的鮮味都徹底的發散出來。
但狐白愛羊肉，有一種是十分單純的原因是因為她吃不到別的好吃的。豬肉很腥，不太好吃。而雞鴨魚又是十分常見的。
只有羊肉，那是逢年過節才能上桌的美味。
比如年夜飯上的烤全羊。用點茱萸一烤，那也噴香流油。因此只要她吃過一次，就要流連忘返地等待下一個新年。
但在這里不一樣。
在這里僅僅只是十分尋常普通的日子，就有這麼一大鍋香噴噴的羊肉端到她面前來。想到這里，小蘿莉又有點感激地看向兄長。
“兄長果然是好人。”
“咳、”又被發了一次好人卡，但這次楊清總感覺怪怪的。
“不要說我是好人。”
“為什麼？”
“因為很奇怪。”
“……”
楊清沒注意到狐白那點感激，他只上手先夾了一塊羊肉放進她的碗里，然後說，“吃吧。”
“哦。”
等到用完午飯，到買單付款的時候，店員自覺把小票單遞給楊清，讓他確認付款金額是否無誤。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一男一女一起出來吃飯，結果掌管家里財政大權的竟然會是一個小女孩呢？楊清看了一眼小票，確認沒什麼問題就準備買單了。
“你掃我對吧？”
“嗯。”
楊清正在調付款碼的時候，狐白就把她的手機調出來了。
“掃我的吧。”
“呃……”店員一陣猶疑，又轉頭給楊清使個眼神朝他確認了一遍。他還沒說話，小蘿莉就把手機遞了過去，然後開口說道︰“他的錢都給我了。”
店員︰“……”
楊清︰“……”
這太怪異了。
饒是楊清現在沒敢看這兩位店員他都能察覺到這兩人看向他的微妙眼神。
因為這兩位店員也實在想不出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一個大男人能把他的工資全給一個小女孩。要說掌握財政大權的女朋友？這也不像啊……
哈……
楊清就干笑一聲，連忙找補道︰“爸媽給的零花錢確實全給她了。那就讓她掃吧。她沒在外面買過單圖個新鮮。”
哦。
原來是兄妹。
•
羊肉店送了幾個薄荷糖。狐白撕開了一個包裝袋把糖塞進嘴里，頓時感覺喉間一片清爽。
味道有點像她早上刷牙用的牙膏。
她含著糖，微微抬起頭來看向兄長︰“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
“可是我感覺剛才她們看我的眼神不對。”
“那是因為她們以為我對你做了不太好的事。”
“什麼不太好的事？”
“……”
對于這個問題，楊清就不吭聲了。他想，他也許需要重新正視一下對狐白的感情。
就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他談不上喜歡與不喜歡。他只是覺得，有人陪伴的感覺很好。當他忙碌了一天回來如果有人能給他端一碗熱湯，這種感覺也挺好。
這不算喜歡。
這只是一種搭伙過日子的相處模式。日子久了，這種相伴相依的情感就會轉化為親情。
當然如果要楊清來說，他既然這輩子都沒想過要談戀愛結婚的話，一來他確實是不知道喜歡人是一種什麼感覺，二來他總覺得結婚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可他既然出現了這麼一個能跟他搭伙過日子的人——楊清幻想了一下和狐白相約白頭的場景。總的來說，不排斥。
但這種相處模式對這個年輕的小姑娘來說，明顯是不夠公平的。
她不是他的所有物。她理應有她自己的選擇權。而不是就這麼稀里糊涂的把她的一生給糊弄過去了。
但到目前為止，楊清又不太敢多說。
說得多了她就以為他要行司馬相如之事，于是“啪”的一下就把她的錯金短刀給抽出來了。以她剛烈的性格，楊清真不懷疑她不會與他同歸于盡。
真沒辦法。
看起來書還是得逼她讀。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她讀的書多，于是懂得也多。等他回去了他上網查查看看有沒有適合小女孩讀的書……
“沒事。”楊清立刻就想通透了，他看看前方的商場，對小姑娘開口說道︰“走，進里面去給你挑點東西。”
沒立刻去看電影。
畢竟剛吃完飯。楊清打算等逛完街走幾步路消消食後再帶她去電影院，到時候手上捧一桶爆米花，座位邊上再放一杯可樂，如此才不算辜負。
“可是我不缺東西。”狐白下意識就想走。她瞧一眼里面的裝修，總覺得這里面透露著一股奢靡的氣息。
瞧著就很貴。
楊清拉她︰“就當逛逛。沒什麼想買的也不要緊，隨便看看就行。就跟散步一樣的。”
說話間他就已經拉著狐白走進商場大門里面去了。商場的本質就是各式各樣的商鋪圍繞在不同的樓層間里。中間靠電梯相連。可以類比狐白認知里的市廛。
就是專門買東西的地方。
楊清帶著她上電梯，在她勇敢跨出第一步之前他下意識扶了她一下︰“這個叫自動電梯。手握住這邊的扶手，腳在台階上站穩。不亂動就不會摔下去。”
幸好現在是工作日，商場里的人流量並不算太多，因此即便是楊清在偷偷摸摸地跟她科普這些常識，也沒有會听見兩人的談話內容。自然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楊清繼續說︰“還有一種電梯是一個小空間。那個也叫電梯，但是跟這個不一樣。那個只需要你進去之後去里面按一下你想去的樓層，于是唰得一下你就到了。是不是很神奇？”
“……還好。”
狐白強忍住心頭里的震驚。
她知道這里有很多神奇的事。但是遇見了就不能表現得太夸張，要不然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自動步梯漸漸往上。
小姑娘也驚奇地看看四周。這里的裝修很明亮華麗，最重要的是這里面的空調開得很足。原本再外面走了一會是有點悶熱的，但一進來被吹了一會，她就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楊清注意到了︰“是不是冷？”
“……有點。”狐白用雙手摸摸手臂。
“冷也沒辦法。我沒帶外套出來，給你披不了。”楊清說。
狐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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