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個時候你也會發現你的人生原來很豐富，不止只局限于廚房這麼一點點的地方。到那時只要你不違法亂罪，你想做什麼我都不管你，前提你能自己養活你自己。”
現代社會想賺錢的路子還是挺多的。無非是一個賺多賺少、和辛不辛苦的問題。
當然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等她見識到現代社會的精彩後也許會主動離他而去。
這也不要緊——如果他放飛的白鴿未曾再向他飛回來，那就證明他從未擁有過她。強求也沒意思。所以他剛才跟她的談話也是很有必要的。多年以後如果再想到她“啪”的一下把刀按到桌上的場景，希望她不會為自己的幼稚而感到發笑。
留給她自己思考的時間。楊清說完之後，也短暫地坐了一小會，就起身收拾收拾桌子碗筷，準備洗碗去了。
“……”而狐白原本也是在沉思的，一見兄長在收拾吃剩的狼藉，她目光轉動了一下，立刻也站了起來︰“這些我來就好了。”
“沒事。”楊清拒絕了她，“家務這種東西原本就不是誰應該做的。每個家庭成員都應該分擔，而不是吃飽了就什麼也不做，躺在床上或者沙發上當大爺……”
“可是兄長上班很辛苦……”
“你也很辛苦啊。”
水龍頭已經被楊清打開了，他在上面抹一點洗潔精，抽空對狐白說道︰“從早上開始，又幫我疊被子又是洗衣服曬衣服。”
她還掃地拖地，然後買菜回來做飯。哦對，她還下河撈魚了。可辛苦死她了！
防溺水宣言雖然不讓她抄了，但是還是要讓她背的。等明天回來他就開始檢查！看阿白還要再說，楊清又開口說道︰“你啊，就什麼也別想，得了空就看書。抓緊時間好好學習，你別以為現在的這些文章挺簡單的，難題可都在後面！”
曾經的他以為數學物理很簡單，直到他上了高中。然後就老實了。
“……哦。”
“再跟你講一點。咱們這里，學校越好學費越便宜。所以你學習效果越好，越為我省錢。”
“這是什麼道理？”狐白有點不解，“為什麼學校越好學費就越便宜？”
有學費她能理解。
這是束修。
可難道不應該是老師先生越好，束修就越多嗎？就像那些大儒。十條肉干你能請求村頭的教書先生收你做弟子。可難道十條肉干你就能打動似蔡邕似盧植那樣的大儒嗎？
這個問題……于是楊清也認真想了一下。
過了會，他開口回答道︰“因為好學校都是國家出資扶持的，也許是他們也不希望會有窮學生因為窮困而失去憑讀書改變命運的機會。”
好大學不僅學費便宜，就連食堂的價格也很親民。一個窮學生如果真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學，那麼有國家的各種幫扶，比如貧困生補助、生源地貸款、還有學校的各種獎學金，寒暑假的時候再打個暑假工，那麼成功地完成大學學業還是挺容易的。
“剛才阿兄說是看排名，那麼會不會有人考不上大學？”
“有啊。”說話間楊清已經洗完碗了，他把各種東西都擺放好，然後走過來對狐白說︰“咱們省今年就有一半的人沒考上大學。一本率也才百分之十。意思就是一百個人里只有十個人讀的是一本。”
“一本就是好大學？”
“嗯。一本之下是二本，二本下面是專科。但是一本的上面還有重本。一百個人里，大概只有兩三個人讀的是重本。競爭殘酷吧？你如果要考公務員的話，那競爭更激烈，一千多個人爭一個崗位。”
所以想憑讀書改變命運，那還是挺不容易的。楊清曾經听說過這麼一個笑話——你也許是萬里挑一的天才，可像你這樣的天才，我們有十四萬。
“……”狐白繃緊了臉，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楊清見狀又笑了一下，安慰她︰“所以你能讀就讀，真讀不出來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普通人才是這個社會的常態。有的人就不是念書的苗子，那有什麼辦法呢？總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在現代社會總能找到另外一條適合生存的辦法。
當然後面的考公務員楊清也就隨口一說。
能把身份證給她辦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再經歷更深層次的政審的話，那會露餡的！狐白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可經不起細查！
但狐白明顯沒被兄長安慰好，她有些憂傷地問道︰“那如果我真的考不上呢？”
楊清給她提建議︰“考不上你可以去找個菜市場殺魚。這也是一項技能。”
“那我現在也可以去……”
“……你現在不能去。”
“為什麼？”
“第一，你沒有身份證。第二，你年紀很小，還是童工，沒人會冒著風險雇佣你。”
“……”
哦。
她知道了。
見這姑娘又低下了頭去看書，楊清便撓撓頭說道︰“那你繼續看書吧，我抱衣服洗澡去了。”
楊清說著。
但等他轉身之後，狐白突然就叫住了他，“阿兄。”
楊清︰“什麼？”
狐白突然說︰“阿兄剛才舉了文君與司馬相如的例子。”
楊清︰“……是。”
……可是這個話題剛剛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狐白就盯著他，又幽幽地問他︰“所以兄長是擔心有朝一日別人會變成司馬相如，還是阿兄自己會變成司馬相如？”
剛才她下意識的以為阿兄是在說他自己。
可她忽的又想到了，如果她想的不是阿兄自己想的呢？如果他們不是心意相通呢？
楊清就很沉默。
他張了張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這姑娘抓問題的關鍵點一直都這麼準確的嗎？
狐白忽的又反問道︰“所以兄長想將我嫁給別人？”
“我沒這個意思、”楊清瞪大了眼楮，連忙開口！呸！話說完他忽的又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完蛋……好像給自己的真實意圖暴露了。
狐白又盯了他一會，然後開口說︰“阿兄說過了我們會一輩子都在一起。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楊清︰“……”
嗯？
楊清腦殼上冒出一個問號。這個台詞……是不是稍微有點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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