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清胡謅時，交通信號燈由紅變綠。他瞄了一眼，然後便抬手拍拍狐白的肩，先讓她別暈了，再開口提醒︰“可以走了。”
狐白雖然是跟在兄長後面，但她仍好奇地伸頭往旁邊一看，果然當斑馬線的信號燈變綠時，道路上的車流都陸陸續續地在一條白線前停下。看起來還是挺安全的。
至少狐白現在就走得比較開心。
但是幸陽這邊的道路建設還不完善，在這一塊附近仍然有許多道路沒有設斑馬線。
因此楊清就更要告訴她，“但是有時候這不一定會有斑馬線，所以當你要橫跨馬路的時候你就稍微機靈點，別傻傻的撞到車面前去，別跟他們搶時間。”
啊……
狐白有些驚。
她眨眨眼楮，又驚懼地轉頭看向那些隱藏著致命威脅的龐然大物。她完全不能想象有一輛車從自己身上碾過去會是一副什麼場景。那簡直比五馬分尸還要嚇人！
“我會死嗎……”
“說不好。有可能是是重傷。然後你只能拋棄你的復國大業，終日纏綿在病榻上。考慮到你沒有身份證明，你應該連醫院都進不了。所以最終的結果也就跟等死差不多吧。”
“……”
啊哈。
看見狐白緊繃的小臉，楊清立馬緩和氣氛，他笑著說道︰“好吧，其實這都是小概率事件。咱們大部分人還是很少遇到車禍的。只要老老實實遵守交通規則，該避讓的避讓……”
但有的時候就是很倒霉。
你好好的走在街上，根據紅綠燈的指示去過馬路。一輩子也沒做過什麼作奸犯科的事。但這個時候就是朝你沖出來一輛醉駕的車，你能找誰說理去？
楊清說完又抬手指指那個監控探頭，“那個玩意叫監控，會有人在後面時刻盯著。原理就跟給你的手機差不多。我現在只教了你用手機聊天，以後還會告訴你怎麼在我們相距很遠的情況下跟我見面。”
“這也是一樣的道理。你站在這里，有另外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在監控對面盯著你。當然正常情況下是沒人會在意你的。你逛逛街散散步都沒問題。但如果像你那樣動不動就對人五體投地，那很快就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楊清在這邊叨叨說著，沒注意一旁的狐白充滿怨念地瞥了他一眼。
兄長好則好矣，就是說話太討厭了。
他好喜歡嚇唬她。
……
……
走進一家鞋店，導購自然而然地迎上來。楊清抬手往狐白的方向一指，問導購︰“有沒有適合她穿的鞋？”
“有的！”
導購立馬拉著楊清去那邊逛。遇見有合適的就講一通優點，開始介紹。
出門在外還是得穿一雙漂亮的運動鞋。
穿拖鞋固然舒服，但走在外面曬久了腳背就會出現一道很明顯的印記。
比如楊清就發誓他這輩子再也不穿人字拖了。
楊清正在心里感嘆一下他逝去的玉足，緊接著他便看中了一雙漂亮小白鞋。也不用狐白的意見，他替狐白決定了，徑直叫店員去拿一雙三十六碼的過來。
小姑娘現在還沒有審美意識的產生。
她分不清美丑。
對她來說鞋子就是能穿就行。
問她的意見也是白問。
等她日後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式的。到時候再讓她憑自己的喜好買去。
楊清從包里把一早塞進去的襪子拿出來，先讓狐白穿上，然後再試試鞋碼合不合適。
“試一下！”
楊清把挑好的小白鞋遞給她。然後他就瞧見了古代人馴服現代運動鞋的名場面。狐白齜牙咧嘴的，但總算是成功把腳塞到鞋子里面去了。
楊清站在一旁剛想笑，忽的想到這古代人大概率不會系鞋帶。
狐白正拿著兩根帶子發愣呢，原本是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求助兄長，但下一秒兄長就走過來半蹲在她面前。
他弓著背，用了不知道一個什麼手法，只是“唰”的一下，她的鞋子上就出現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一只鞋系好了還有另外一只。
狐白現在就坐在小馬扎上盯著兄長的背脊發愣，腦中卻不自覺地想到了他全神貫注給她扎頭發的畫面。
其他人是不會像這樣為她低下頭顱的。
兄長他真的很好。
一想到她剛才還十分怨念地看了他一眼狐白就有些心虛……
大不了她以後不那樣看他了……
“起來走兩步。”
“啊？”狐白回過神來，沒听見兄長剛才說了什麼。
楊清站起來︰“我說讓你起來走兩步。”
“……哦。”
狐白站起來。
走兩步……
走兩步……
走了兩步了。但是狐白感覺這樣有點傻。于是她悄悄瞟了兄長一眼。然後兄長就讓她干了顯得更蠢的一件事。
“還合腳嗎？”楊清繼續問，“大了小了都要說，可不要憋著。要是不合適咱們就再換。”
“挺好的。”小姑娘低頭瞅瞅。
于是楊清的蠢任務發布了︰“跺兩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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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穿上新鞋子就要跺兩下。這是我們這不成文的規定。”
“……”
狐白沉默地盯著兄長。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就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如果她知道那兩個字的含義，她大概率會脫口而出，“神金”。
但現在她說不出吐槽話，因此只能忍住這股吐槽的沖動，在懷疑自己是個傻子或者兄長是個傻子的邊緣僵硬地跺兩下腳。
太傻了……
狐白眼神飄忽地想著。
“good job！”
但是楊清就特別高興，他一點也沒理會狐白微妙的神情，用英語夸了她一聲後便對這姑娘豎起大拇指，一臉興奮地開口，“干得好！”
這雙鞋子好看。
穿在狐白的腳下特別顯青春活力。
楊清伸手叫來店員，︰“再拿兩雙三十六碼的鞋過來，我一起買單。”
“好的！”
這下店員也開心了。
她笑眯眯的，非常熱切地去給這位小姐找差不多款式的鞋子。
在楊清付款的時候，這位店員嘴角咧著的笑就沒下來過！提成穩了！下個月發大財！
一雙鞋子由狐白穿著，另外兩雙則由店員去負責裝袋。趁著這個時間楊清再眯著眼楮去欣賞狐白。小姑娘有點扭捏。她低著頭，時不時就瞧一眼自己的新鞋子。
她看一眼，然後迅速收回目光。
接著又再看一眼。
狐白的小動作在楊清眼里一覽無余，他正偷偷笑著，店員便走過來把裝袋好的鞋子遞給這兩人。
她臉上掛著熱情的微笑，職業打工人︰“兩位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好。”
楊清接過，然後領著狐白走出這家小店。
一個普通的夜晚，有三個人在為一件普通的事而感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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