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這種人來說,學習確實是最無聊的事。
    躺在床上看書對我而言純粹是助眠,察覺到越看越困,擔心自己睡著,我看了眼仍在睡覺的付哲,最後還是決定去自習室。
    走進教學樓,看著窗台擺放的花,本就無聊,我特意去了付哲提過的三樓第四個窗台。
    到了之後,窗台上果然有一盆多肉。它看樣子長得確實不錯,只是睫稈沒長直,我隨手撥動了一下花盆,發現上面寫著付哲的名字和學號,看來是之前學校組織課余活動時他種的。
    我心里暗罵付哲這小子還有點心思,琢磨著他的性格,再結合未來的社會風氣,心里基本已經斷定這貨以後絕對是個妥妥的渣男。
    走進自習室,發現里面空蕩蕩的沒人,我很滿意地開始了自己的復習。
    一晃到了中午,我合上書走出自習室,回寢室叫醒仍在睡覺的付哲,一起去吃飯。
    在食堂快吃完時,才看到汪子夜和劉佳來吃飯。
    等她倆打完飯,我趕忙沖她倆擺了擺手。
    劉佳對我邀請同桌一起就餐的提議很是樂意,拉著漫不經心的汪子夜坐下後說道︰“你不喊,我也準備過來呢,今天萌萌和宋光磊剛好不在,你們寢室那個娘娘腔呢?”
    我沒把她喊劉一鳴 “娘娘腔” 的話放在心上,隨口答了句︰“回家了。” 然後轉向汪子夜問道︰“汪汪,下午約你打個台球?”
    汪子夜听到我的話似乎很意外,停下手中擦筷子的動作,皺起眉頭沒說話。
    我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不解和不情願,便不在意地給她找了個台階︰“沒事,我就隨便問問,沒空就算了。”
    她听了我的話,這才舒展開眉頭,抿了抿嘴角,輕聲說︰“上次和付哲玩過,感覺不太在行,我其實玩斯諾克的。”
    見她說完又低下頭,我不禁盯著她烏黑筆直的秀發和白皙的下巴,心里有些無語。
    坐在我旁邊正等著結果的付哲,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可他還沒開口,劉佳反而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輕笑著問︰“畢 —— 畢朝卓?你這麼盯著我們子夜干嘛?”
    我看到低著頭的汪子夜听到劉佳的話,迅速抬頭挑眉看向我。我沒有迅速移開盯著她的目光,故意毫不避諱地又隨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後才由衷感嘆道︰“你要是玩的這麼高端,沒人能陪你玩倒是挺合理的,斯諾克是跟誰學的?”
    她原本面露不解,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盯著她,不過听到我的話後,臉上反而露出釋然的神情,緩緩又低下頭說︰“我爸愛好這個,他喜歡看斯諾克賽事,覺得這是紳士運動。” 隨著她尾音輕下去,還輕輕搖了搖頭。
    我嘆了口氣,覺得面前這個漂亮女生有點讓人無奈。
    我明白她剛才話里的意思,就是和付哲玩過之後,不想再和我們玩台球了,所以才說自己玩斯諾克。
    斯諾克我不是不會打,但這是 2005 年,一般國人平時都玩美式八球,也就是俗稱的 “黑八” 或者 “中式台球”,正常人誰玩斯諾克啊?
    我察覺到付哲一開始很詫異,之後還在桌用膝蓋頂我小腿,眼神直往汪子夜身上飄,嘴角還掛著壞笑。
    這一刻,我更明白汪子夜為什麼懶得和付哲多說了。
    付哲這種行為就是在看熱鬧,他自己會點台球,敗了就攛掇我上,人家汪子夜都提出玩斯諾克了,他根本沒考慮我會不會斯諾克、斯諾克打得怎麼樣。
    他根本沒意識到,汪子夜說自己玩斯諾克的時候,實際上是在設置門檻,兩人的認知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想通這些,我不僅沒理會付哲攛掇,甚至我自己都撓頭了,這特麼汪子夜是正常人麼?誰家正常小姑娘這麼小年紀玩斯諾克?
    正當我覺得這事就此作罷時,付哲不知道好歹問了句︰“老畢你不會斯諾克啊?”
    我差點被他氣笑了,只能悻悻解釋道︰“會,但不總玩斯諾克,那個有技術門檻,我雖然達到了,但受眾群體小,身邊朋友都不玩那個,畢竟規則更繁瑣,而且咱們常玩那種幾分鐘一局,斯諾克的話正常三四十分鐘一局,如果水平一般,得捅咕一兩個小時......"
    付哲面露驚訝,追問道︰“不就多幾個球嗎?和黑八能差多少!老畢你是不行吧?”
    我瞥了他一眼,本準備不理他,但考慮現在是 2005 年,畢竟付哲還在高中,沒接觸過不明白也正常,便耐心解釋道︰
    "斯諾克球桌面積比你平時見到的那種要大百分之四十,球的直徑要小百分之十二。而且規則不同,不是誰進的球多就贏。斯諾克是競技運動,而咱們玩的中式台球更偏向娛樂,甚至可以說兩者不是一個概念也不夸張。"
    說完後,我有些不解的望向汪子夜,見汪子夜正面露驚訝的用眼尾余光看我,我無奈再次搖頭,思索了下,問出心中的不解︰“斯諾克我玩過,但我覺得你這個年紀不應該......"
    斟酌了一下,發覺沒找到合適的用詞,只能生硬接著問道︰“覺得你這個年紀還要學習,又要美,不應該能說玩斯諾克這句話吧?”
    讓我意外的反饋發生了,我第一次見到一直看著比較隨性的汪子夜睫毛忽地顫了顫,筷子在餐盤邊緣碾出細碎聲響,下唇被貝齒咬住半秒,說了句︰“你居然真懂斯諾克,按你的說法,捅咕一個小時有問題?”
    她這反應和所說的話都出乎我意料,盯著她的目光,我試探道︰“我把你高看了?”
    “所以呢?” 她忽然抬頭,眼尾余光掃過我時帶著審視。
    我搖了搖頭,感慨道︰“那玩斯諾克時,是你擺球吧?”
    說完,只見汪子夜不自然地垂下目光,拇指在餐盤上搓了搓,隨即迅速抬頭瞥我一眼,帶著不忿說道︰“下午兩點,我在學校門口等你,看看你什麼水平。要是和付哲一樣……”
    我點頭詢問︰“附近我很少去,有斯諾克球桌嗎?”
    “打中式!”
    听著她羞惱的回答,我移開目光避開她的怒視,撓了撓頭,她不說玩斯諾克麼?怎麼還改中式了?
    我發覺她的態度有點不對勁,這讓我摸不著頭腦,不由得狐疑地瞄了眼汪子夜。
    哪知道僅僅是狐疑的目光,就換來了她的咬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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