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姝予當天晚上就想回去,或者住賓館,不過被我留住了。
我心里明白她的想法,她應該不是真想走,只是我父母在場,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但一想到她坐火車得 4 個小時,大老遠來看我,看完馬上又得走,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讓她住賓館酒店,我估計搞不好她還不敢。
于是,我厚著臉皮,晚上把老爸老媽打發回家了,讓他們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老爸自從初中時發生了和牟念有關的那件事,在我感情方面就再也不發表任何意見了。
見我開口說董姝予晚上陪護我,他一副終于不用住醫院的欣然表情,看樣要不是我主動開口,加上怕老媽懟他的話,他早就考慮不回家也是去酒店了,畢竟醫院病房睡著不舒服。
老媽走前,目光在我和董姝予之間來回打量,到最後也沒說什麼。
她臨出門前,倒是像是有什麼要囑咐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董姝予一臉尷尬地看著他們離開,等他們走後,又羞又惱地抱怨我,說我這事兒辦得太夸張。
我則無奈道︰“那你走?”
她撇撇嘴,老實了。
晚上病房關了燈,我見她躺在旁邊空床上一直盯著我。
于是便邀請她來我床上睡,她嘴上雖然抱怨嫌我邋遢,不過最後在我不斷邀請下,還是過來了。
最後嫌我手不老實,加上床太小,跑回空床睡了。
我因為這次打架的事以及老叔被拘留,不斷自我內耗。
後來覺得自己現在情況雖然不能大動作,但是自理沒問題,于是特別想去探視老叔。
最後決定等天亮老媽來了後提議一下,然後才迷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老媽和老爸來了後,我直接提議想去探望下老叔,老媽反對,建議等我好點再說。
但在我的堅持下,她去詢問了一下醫生後,徹底否決了我的想法,但答應醫生同意後就行。
董姝予是下午走的。
我讓老爸送董姝予去的火車站,老爸回來後對董姝予的評價是︰看著大大咧咧沒什麼心眼,挺有意思的小閨女。
老媽一臉似笑非笑,什麼都沒說。
就這樣,我一直住院的第四天,也就是 8 月 20 號,醫生才同意我可以走動走動,但不能太劇烈。
于是一早就隨著老爸老媽去了拘留所。
路程其實不太遠,但老爸開得極慢,生怕車輛顛簸導致我不好受。
到達拘留所後,按照指引和流程完成登記後,等了沒多久就見到了老叔。
見到老叔的瞬間,我心情復雜,愧疚加上感激,不免眼圈泛紅。
老叔本來漫不經心的態度,見我這副表情,有些無奈,反而笑著調侃︰
“小卓,見到老叔怎麼這德行,老叔又不是第一次來,不過這里的吃的是真垃圾。
臥槽,也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多年陳米,媽的,那湯一點油沒有不說,除了咸沒別的味,一會去給老叔再買幾代方便面,這東西不如豬食……”
然後就被獄警警告了,讓老叔說話注意。
老叔則不以為然,不過倒也沒繼續說這里伙食。
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我重生前進過拘留所,知道這個時期的拘留所還沒改革,不僅僅是他說的這麼差,這時候拘留所的伙食就一份米飯或者饅頭,沒有菜的,是一碗湯。
說湯都是美化了,其實就水放鹽,然後扔里點最便宜的青菜,菜都不洗的,說吃到蟲子就算加餐,這話真的不夸張。
不過拘留所都是行政、司法拘留,時間都短,除了吃的很垃圾讓你餓不死外,就限制自由,其他倒沒什麼。
但我心里反而更不好受了。
老叔接過老爸遞過去的煙,點燃後開始詢問李博家的反應。
老爸對方準備和解。
老叔笑了笑,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然後當著我的面坦言了他這次拿刀的動機和想法,才讓我明白老叔確實有考慮的。
雖然中途獄警偶爾打斷,但畢竟老爸來之前找過人打了招呼,倒也僅僅提醒,並沒終止探視。
老叔說他在接到電話後確實來火,開始也確實準備喊幾個社會上的朋友去學校嚇唬下對方,但也考慮地點是省會的問題了,加上對方是大公司的高管,所以直接熄了帶人去的想法。
畢竟在老家有些事情可以通過關系解決,但省會關系錯綜復雜,能做商業公司的高管多少都會和地方部門打交道,老叔也擔心把自己朋友帶進坑,于是直接自己去了。
帶著刀也是他有過深思熟慮的,按照老叔的說法︰越是大公司的高管,級別越高,越怕那種不講道理直接玩野的。
說白了就是穿鞋的怕光腳的。
能做到公司高管的人不管是不是用能力坐上去的,但往往都想得極多,顧慮也多,因為越有錢越怕死。
老叔甚至坦言︰”要不是對方是大公司高管,有錢有家,我不會這麼干;對方要是個小年輕,沒家沒房沒錢,我就直接建議嫂子拿點錢當消災了……“
他說完後,我們所有人神色黯然,畢竟我二叔就是被兩個小年輕拿刀捅死的。
年輕沒地位沒錢,又沖動,什麼事都干得出來,可成年有家有業不會,因為有顧慮。
最後老叔還安慰我,讓我老實繼續上學沒事,因為老叔朋友昨天來探視他了,一方面是維護朋友感情,另一方面是來當和事佬。
老叔也建議我和李博的事到此為止,至于醫藥費什麼的,對方沒提,畢竟從雙方家庭來說,誰也不在乎這點花銷。
在乎的無非面子的問題。
雖然對方被老叔拿刀落了面子,但老叔也被拘留了。
基本算扯平了,所以這事應該結束了。
最後快到時間了,老叔則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沒事,大佷,放心上你的學,年輕多好,想上學就學;不想讀在學校處幾個對象,趁年輕,這時候不玩到老了都是遺憾。”
還叮囑我爸再多買些方便面,說他們一個屋六個人,相處的挺不錯,之前買的都吃完了,這次還準備給同屋的分點。
老爸雖然嘴上罵罵咧咧說拘留所賣的東西太貴,但還是給老叔又買了不少。
........
告別了老叔,剛從拘留所出來,我就看到了王藝格的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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