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與彼岸

中國現代詩歌江湖與詩友們的軼事趣聞(上)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靈坡居士 本章︰中國現代詩歌江湖與詩友們的軼事趣聞(上)

    引子︰本文所寫詩友僅限于1990年老夫投身商界前就己交往(見面和通信)和傾聞的詩人一一正如王小妮詩所言︰以前不認識的人就不想再認識了。當然也不包括下文所說的第三種人。

    “朱凌波︰對待詩人,我有三種劃分方式,一種是因為詩成了一生的朋友,對人和對詩歌都認同;一種是對詩認同,對人不認同;還有一種就是詩歌和人都不認同。

    甦歷銘︰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來劃分,還有第四種,就是對人認同,對詩不認同。

    朱凌波︰同意。因為詩結識了一生的朋友,我認為這些人對我的精神影響,詩歌已經遠遠小于友情的價值,友情比詩歌的意義更大。還有一大批的人活躍在現代詩壇,從詩歌的角度,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他們並沒進入我的私人生活,沒有和我的精神、靈魂、情感發生更多的聯系,只是從詩的角度,大家有交流,互相有影響,互相有認同……”“節選自本書“最後一個年代一一關于詩與生命的對談(上))

    與北島和舒婷的兩次交往;

    當上世紀萬馬齊喑的七十年代,北島在時代的峭壁上寫下“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善良是善良者的墓志銘”的閃電般的詩句時,這位來自白洋澱的“今天派詩人”做為被官. 方詩壇污名化“朦朧詩”的旗手橫空出世,定格為時代的最強音和英雄的象征。而這首哲言即使放在當下和一個重復惡性循環的神話大. 陸依然閃爍著讖言般咒語式的回響和光芒!

    做為經“朦朧詩”啟蒙並被北島們的巨大陰影籠罩下的第三代詩人包括我,在八十年代中葉開始了向偶像們的沖擊和反叛並吶喊著“ pass北島們”的口號,向中國現代詩或先鋒詩大步邁進並在徐敬亞策劃和主持的“ 1986中國現代詩群體大展”的開闊地發起的一浪高過一浪的沖擊和突圍……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和微妙氛圍下,1986年初春的上海,我在分別拜訪第三代同人的“海上”孟浪、郁郁和“城市派”宋琳時,應宋琳之邀去“植物園”見到了慕名己久並視為最大對手的紀念碑式人物的北島兄,其清 ,英俊和高大的形象與他的詩歌傾向極為契合。當時他和“朦朧詩”的花魁舒婷一一這位寫出可以說是那個年代最早的“男女平權”思想的《致橡樹》,其傳播性和影響力與北島的《回答》有過之而無不及。此次倆位朦朧詩的男女當家,還有以寫西藏題材異軍突起的前衛小說家東北大漢馬原(我與他第二次偶遇是1996年某個炎熱夏天的《深圳商報》的藍球場上,他正與詩友陳寅和丁當(後文我會另行談及)在一起。再之後我就是近幾年在網上看到他的不幸傳奇而深感唏噓《馬原︰55歲患癌,放棄治療逃往深山,自愈後卻遭遇晚年喪子》。

    八十年代中葉,馬原與第三代代表詩人韓東、丁當等同時亮相標桿民刊《他們》流派,韓東曾評價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先鋒作家︰“在當年那些人之中,有一個人,不是我一個人的看法,是一種共識,這個人就是馬原。他是作家中的作家。”)等正參加當時的權威媒體《文學報》關于詩歌的一次著名研討會。此次莫名的“歷史性”的小聚我唯一記得的話題就是在春光和細雨中北島兄關于北京植物園與上海植物園的調侃式對比……

    隨後舒婷詩姐在《文學報》上發表了一篇訪談“不要玩熟了你們手中的鳥”,對來勢洶洶和不自量力的第三代詩人表達了擔憂和勸戒,而且專門點了我的名一一因為我之前剛剛在《詩歌報》上發表了引起廣泛關注和反響的宣言式和批判性的評論《第三代詩概觀》,並狂妄地喊出“pass北島”和不??認北島和舒婷是現代派詩人,分別是現實主義詩人和浪漫抒情詩人的刺耳叫囂一一

    “七十和八十年代的朦朧詩人們,這里我要殘酷地把舒婷取出去,本質上她還是一位浪漫主義的抒情詩人(這種說法並不損害她的名譽和她詩的魅力)。殘忍地說,這批所謂的現代詩人也不是真格的現代派。即使是北島也不過嫻熟地運用了一些現代派的語言技巧和表現手法,骨子里仍是人性、正義、真理、愛等現實主義的母題。倒是早期的芒克和後期的王小妮出現了現代意識。朦朧詩人做為現代主義在中國詩壇的復甦和中國二十至三十年代現代萌芽的延續,他們的開拓作用是不能否定的,他們已經具備了現代傾向。”(節選自本人1986年的《第三代詩概觀》,下期在本部小說中補發)

    第二次見北島兄,己是經歷了大起大落和紛繁歧變的廿一世紀初的北平。北島也歷經了多年的異國漂泊和屢次沖頂諾貝爾文學獎都未果的狀態下,經政府高層特批回國探望病重住院的父親。那次應該也是初春,他和一直聯系的詩友甦歷銘相約,歷銘約詩友楊錦及我做陪,在秀水街使館區一帶的一個餐吧見面。話題是北島接到清華大學人文學院之邀回國任教,但因他當時是敏感人物,所以想請在工. 安. 部宣傳局任職的楊錦問詢和協調,但未能如願。後來他去了香港中文大學任教並策劃了“香港國際詩歌節”。半途中來了他的一位姓史的女友(據傳曾是他的初戀,現在是一位成功而強勢的女性)對我提出買單提出質疑和反對,我說請北島兄是為了表達我們的敬意才獲準。飯後他說還要去見今天派的芒克等老哥們,在朦朧的燈光中隱約還有尾隨之黑客,使得我們這次相會有點似老電影中的地下工作者……

    那次上海見面之後我和舒婷詩姐保特了二年多的通信聯系直至1990年我投身商界。我們在信中主要討論了現代詩的有關問題並交換新作互賞。之後我幾次去她居住的琴島鼓浪嶼游玩,都萌生了去拜訪她的念頭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時過境遷實在不想叨擾她的清靜時光……

    未想到2016年,在詩友歷銘擔任營銷總監的沈陽地產大盤“理想新城”策劃的“理想詩會”上再次與她相遇,她依然如凌霄花般保持著“氣質美女”的風範和純粹。此次詩會還邀請了“朦朧詩”的先驅食指兄和與北島比肩的芒克兄及林莽兄,她與夫君、詩評家陳仲義(我們也曾通過信)同行,搞笑的是我此次的角色是做為地產專家被特邀……

    食指︰

    “2008年7月以地產專家和詩人的雙重身份參加在沈陽大盤理想新城舉辦的"理想詩會“,見到久違的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現代詩友們︰食指\舒婷\芒克和林莽等。此次活動由任理想新城營銷總監的詩友歷銘策劃組織。隨後多家報刊發表和轉載文章<那些奮斗在房產行業的詩人們>。

    舒婷詩姐、芒克兄我上世紀八十年代中葉就己結識並偶有交往,但對朦朧詩的先驅食指兄卻久仰多年。他在1968年20歲時那個沉沉暗夜和瘋狂年代寫下了那首《相信未來》,該詩曾以手抄本的形式在社會上廣為流傳,食指因此也擁有了“知青詩魂”的稱號一一《我相信未來》

    當蜘蛛網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爐台

    當灰燼的余煙嘆息著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地鋪平失望的灰燼

    用美麗的雪花寫下︰

    相信未來

    當我的紫葡萄化為深秋的露水

    當我的鮮花依偎在別人的情懷

    我依然固執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淒涼的大地上寫下︰

    相信未來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邊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陽的大海

    搖曳著曙光那枝溫暖漂亮的筆桿

    用孩子的筆體寫下︰

    相信未來

    1968年于北京

    1973年食指被診斷患有精神分裂癥,入北醫三院就醫。出院後繼續寫作。1990年在北京第三福利院接受治療。這次見面沒想到他的狀態還非常不錯。其實藝術家或者詩人,就是在正常人和精神病之間穿行和游移。當年我曾為詩姐王小妮寫過一個短評《人生的本質就是惶惑》,其中就有一句話︰一位真正的藝術家與精神病的區別就是精神病患者找不到回來的路,而藝術家在創作時就是精神病狀態,但是可以找到回到現實中的路。”(節選自本書《奉天大帥府與東北大學及西塔,劉老根和雞架》)

    曲有源︰“上世紀八十年代在長春讀大學期間,更了解到上一代那位與寫過名動一時的《將軍,不能這樣做》的葉文福齊名的政治抒情詩人曲有源,他因《眼鏡》詩刊事件身陷囹圄。出獄後成了中國白話詩的大師(與第三代的口語詩異曲同工),《曲有源白話詩選》還獲得第二屆魯迅文學獎。大學畢業後我與他成了忘年交,建立了深厚而親密的友誼。他一直擔任《作家》詩歌編輯,對我多有提攜,1988年,他和徐敬亞,宗仁發,孟浪和我還共同發起了《中國現代詩年鑒》,後因故流產。2022年他駕鶴西去,我專門寫詩痛切悼念,被嚴力兄發表于紐約《一行》詩刊上一一

    《你與死神打了個平手》(外一首)

    80歲

    你己與死神打了個平手

    用詩的短匕首

    因為囚禁歲月

    你說過一句至理名言

    最光明的地方最黑暗

    你生活在一座名字上回季如春的城市

    但卻最擅長冬泳

    你喜歡喝高度白酒

    因為可以被點燃和取暖

    並祭拜天地

    《關于詩人之死》

    詩人之死在這個年代輕若鴻毛

    甚至掀不起一絲波瀾

    但在我的心里卻重如泰山

    詩歌早就沒有了唐宋的榮光

    己經退化為個人專利

    詩人寫詩只是為了在活著之外

    找到另外一種活的方式

    或者在生死之間求得一個平衡

    或者于死後留下一些可供焚燒的紙張2022.11.23于藍城”(節選自本書《精神故鄉︰大學、初戀與詩歌》)

    徐敬亞︰“在大學的時候通過你知道吉大有個赤子心詩社,對徐敬亞、呂貴品、王小妮等七君子是非常仰慕的,只是沒有機緣結識他們,所以1985年去深圳拜訪老徐時是一種朝拜的心情。當時去他在紅嶺的一個小屋子,天氣很熱,他是穿著背心還是光著膀子,記不清了。通過徐敬亞,我感覺深圳是現代詩崛起的希望所在,從那以後我決定徹底投身到現代主義詩歌運動,把詩歌當作自己生命當中唯一可以堅持的東西,甚至跟生命一體化,把職業和其他東西都視為生存的外在形式。1986年是相當重要的轉折點,老徐準備在《深圳青年報》搞一個現代主義詩歌大展,當時我是作為老徐發起的這個活動的一個主要二傳手,他還找了孟浪、海波、尚仲敏等人。老徐用他標志性的左撇子手書了一封邀請函,他的字鳳舞飛揚的,然後我們就負責跟全國各地的詩人聯系。對現代詩活動達到非常狂熱的程度。事實上對現代詩過分的狂熱,反而對詩歌寫作帶來一種傷害,就是無法沉下心來很純粹地寫詩。說實話,不僅是我,我認為很多人的詩歌,在那樣一種情況下,詩歌的純粹性是遠遠不夠的。”(節選自本書《最後一個年代一一關于詩與生命的對談》

    “同一時間還听聞吉大中文系77級《赤子心》詩社的徐敬亞、王小妮、呂貴品和LXB等七君子,後來都成為中國現代詩歌界和文壇上的響當當人物和先鋒派,尤其還因為一起“空椅子”事件而轟動海內外!--尤其與其中的敬亞兄結為亦師亦友的終生情誼!在詩歌之外的私人生活甚至商業活動上多有交集,而且保持著密切的交流,特別新冠以後每天都有互動,不僅在詩歌更在其它重大國內國際問題上保持著高度一致的價值觀和世界觀!”(節選自本書《精神故鄉︰大學、初戀與詩歌》)

    “在緊張有序的工作之外,我和敬亞兄的業余時間也可謂豐富多彩。但唯一的是兩位當年狂熱的詩人竟然幾乎沒有談詩。那時我們把所有的熱情和精力都投入到繁華喧鬧的世俗生活中去了……

    敬亞是個無論工作和娛樂都充滿激情的人,口才和文筆也滔滔不絕,氣勢如虹!時有奇想妄念,天馬行空,不拘一格。既是個工作狂,玩起來也是個老頑童。紅塵游戲自然不在話下,樂此不疲。朝夕相處一年,洞悉他的另一面,不但沒有降低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反而更覺他的可愛可親,友情與日俱增和加深……”(節選自本書《中原無鹿,踏足地產》

    “當然此次長白山旅程最有趣的事就是跟敬亞兄去回訪了他當年“上山下鄉”的村子,斜陽中一進村口就見一與敬亞兄年齡相仿但卻比他略呈蒼老的村民熱情地大聲喊道︰“哎呀,這不是徐富貴嗎?!”,搞得我一頭霧水不知此兄在叫誰。這時敬亞兄沖我一呲牙︰“俺當年就叫徐富貴也。”,引得我和懷沙(估計做為兒子他也是首次知道)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一一他們這批朦朧詩人成名前幾手都有一個那個年代色彩的真名,如食指(郭路生)、北島(趙振開)、芒克(姜世偉)等,再如第三代詩人如海子(查海生)、孟浪(孟俊良)、丁當(丁新民)等等不一而足。這也是我首度在文字上公開敬亞兄的名字秘聞,事先未征得他的同意,特此道歉哈。”(節選自本書《長白山的天池與水怪與五大連池的火山口》)

    王小妮︰我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對“朦朧詩”人的評價時就指出,早期的芒克和後期的王小妮是朦朧詩人群體中真正具備現代派意識或先鋒詩特質的兩位詩人。

    “和小妮親切地見面打招呼,小妮點頭笑了一下,就獨自上樓進入她的主觀世界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靜而散淡。但卻信手拈來,渾然天成地把日常和生活詩化荒誕化,穩定地記錄和輸出著她獨特的作品,不僅超越了同代的朦朧詩人們,甚至領新標異于第三代詩人們,某種意義上已達到非年代性。為此在投身商界之前1986年和1989年我就為她寫過一短一長兩篇詩評《人生的本質就是惶惑一一王小妮近作散談》和《王小妮詩歌世界解析》。(節選自本書《中原無鹿,踏足地產》)

    呂貴品︰貴品兄做為當年吉大赤子心詩社的骨干我印象最深的是八十年代他在南京《青春》等雜志發的系列情愛悲劇敘事詩,其唯美的語言、結構和技巧可謂獨樹一幟。第一次見他己是1986年“深圳青年詩人協會”成立酒會上匆匆一晤,當時他與敬亞兄同在《深圳青年報》任編輯。會後第二天晚我應深圳大學學生詩社小詩妹胡藍藍等相約去講演時發生車禍住院,他和敬亞、小妮夫婦來醫院看我,還帶了幾听啤酒,我盛情難卻喝後傷口奇癢!

    再之後幾次在深圳相見也都是和他們三人的黃金組合。據傳大學時代呂貴品也是王小妮的追求者之一,與徐敬亞成了情敵。敬亞果斷取口頭式的語言決斗逼退貴品,才成就徐王倆人詩壇伉儷的佳話。但三人一持保持著同窗誼戰友情,甚至後半生毗鄰而居……

    最後一次見貴品兄是2017元旦在珠海︰“由老友歷銘發起的新年“向光陰致敬讀詩會”在中山三鄉以家庭party形式舉辦,著名詩人,吉林大學赤子心詩社7君子之一的呂貴品兄介紹了寫詩的心路歷程並現場朗誦了同樣為7君子之一的著名詩評家徐敬亞兄為他寫得畫像詩。來自北京、廣州、深圳、珠海和中山五地詩人和詩歌粉絲朋友們參加了此次圈子聚會”。

    後他已因重病需每日透析,但仍然堅持每日寫一首詩歷時幾年。我曾建議他出一版透析詩選,記錄他與病魔反復頑強斗爭的生命歷程和奇跡……

    前些年他還搞過一次提前為自己征集墓志銘的活動,表現出對生命的豁達和對死亡的超然,顛覆了很多人的三觀!而且貴品兄對性、婚姻、詩歌、世界等維度也有諸多匪夷所思的狂想妄行,令人驚詫和震驚……

    未想到就在我寫本篇文章過程中(2025年4月21日黃昏)倏然看到郭力家在“邊緣”詩友群中發的貴品兄悼文,深感哀戚??????

    謝冕︰“甦歷銘︰“我記得你和包臨軒聯袂寫過一篇文章《疲憊的追蹤》,是批評謝冕先生的,是基于什麼樣的原因你會寫這樣一篇文章,那個年代謝冕是新詩潮的引領者,是中國現代詩的理論家,為什麼要朝他開刀?

    朱︰這是很偶然的事件,去北京出差除了看你之外,當時北大一個五四文學社,張華鋒是當時的社長。之前我見到西川,印象很深的是,他請我吃了一份西式的西紅柿拌飯。旅居瑞典的詩人李笠那天也在北大,當時我希望張華鋒和李笠引見我去拜訪謝冕,其實見謝冕,某種程度上比當年見老徐還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正像你說的他是朦朧詩的推手,對現代詩不遺余力的支持。但是去他家里拜訪的時候,交流發現其實他對朦朧詩有一定了解,但對我們後來的這些年輕詩人,即所謂第三代詩人的生活方式、詩歌語言特點等等並不是有很深入的了解。說句不客氣的話,好像他想維持自己教父的地位,不得不收集這群人的信息、作品、想法,再去寫相關的評論。我覺得他已經過氣了,已經抓不住現代詩的真實脈絡,不真正了解第三代詩人,盡管他的願望是良好的,他想保護、鼓勵甚至宣傳這群人,但我認為他已經遠離了我們,所以當時就產生批評他的這種想法。我找到包臨軒,我們倆共同完成那篇文章。文章發表後,據說反響很大,很多人包括你也覺得謝冕對我們這代詩人是真心的好,這麼鼓勵我們,現在就開始批評他,有些過分了,听說他的一些研究生很憤怒,想找到我,揍我一頓。

    甦︰我與謝冕先生接觸得多一些,更了解一些,你和他只是匆匆見上一面,時間那麼倉促,交流不會特別充分,其中必有誤解。

    朱︰我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誰都敢掄,對不對,自己要做眼楮容不得沙子的人,自己想說就說了,包括後來說PASS北島。”

    嚴力︰今年(2017年)是《一行》詩刊創立三十周年,嚴力兄約我寫一篇“一行記憶”或“我和一行”的文章,我立刻回復︰必須的。

    三十年前的大雪紛飛,我還在老家的《牡丹江日報》做著一名憤世嫉俗的記者,留著一頭飄揚的長發、正為現代詩嘔心嚦血,不惜毀掉仕途甚至以命相搏!

    那時通過上海最重要的地下詩人、後成為我一生摯友的孟浪,看到了來自美國的《一行》詩刊並結識了嚴力兄那位聞名已久的畫家詩人。而且不久後我還有幸成為《一行》的黑龍江. 代理人。《一行》成為我們這些對抗官刊和主流媒體的先鋒詩人在海外的一個窗口和平台,再加上簡潔素樸的設計風格更是深受歡迎。

    我與《一行》第二層緣結是我1989年後棄文從商,其間還曾經創辦過一家廣告公司名日一行,可見愛之深!孟浪也與我一同戰斗過一段時光。策劃了轟動海內外的“詩人之死紀念?朧詩人顧城”與“包裝中山廣場紀念領袖.誕辰100周年”等公共藝術活動。

    第一次與嚴力兄見面應該是十幾年前在北京的一家上島咖啡館,神交己久一見如故。他的一頭花白頭發與緩慢的語調、一身從內到外的知性儒雅,令我由衷的欣賞和親近。記得當時我跟他請教了一個一直困擾我的問題即投身于商海後的人格分裂心態,他循循善誘地對我說︰其實人一生要扮演很多角色如為人子為人友為人夫為人父甚至為人敵,只有把每個角色都扮演好了,人生(命)才是圓滿的。對我無疑于提壺灌頂!既解開了我深受西方存在主義哲學影響的生存理念,也打開了我在現實社會中囚徒困境。為此我從內心里一直非常的感念他......

    值此《一行》創�X三十周年前夕,僅以此短文感謝嚴力兄當年創辦了此刊,為中國先鋒詩人和藝術家們打造了一個海外烏托邦,也感謝他對我個人的開悟和影響。2017年5月10日于北京機場上島咖啡廳

    2024年4月13日,在大連出席“帶星星回家”嚴力詩畫藝術展,感謝他特意追加我現場朗誦一首詩助興。我代表本人也代表現場所有參會者問他︰您創作的第一首作品是詩還是畫?他欣然回道︰當然是詩啦。我深感欣慰,也引起觀展者們由衷的笑聲……

    2024年1月24日,寒風中收到嚴力兄寄自紐約的《一行》詩刊,仿佛??間回到了八十年代,聞到了久違的墨香……

    梁小斌︰朦朧詩人梁小斌當年以一首《中國,我的鑰匙丟了》,出手高遠清奇。2003年某個北京的夏夜,安徽籍詩人老巢做東,楊黎約我一起到場,第一次見到也是安徽人的小斌兄、戴一副白框眼鏡的清瘦書生形象不減當年。那天喝了不少酒尤其是他己露醉態,飯後幾人在路邊不停爭論和拉扯,表達對現實的不滿和時代的不適,詩人情懷依舊……

    ***︰曾任1977年黑龍江大學大路詩社首任社長,雖然詩名不盛,但因當年主政《深圳.青年. 報》以敢言和新潮著稱並贏得文化界和知識界認可。後該報停刊遠遁漂亮國。當年在深圳和黑龍江我和他都有不同程度的接觸,此兄能言善辯,極富政治熱情和社會活動家秉賦。近年偶爾接到敬亞兄轉來他在山姆國的“大放厥詞”,焉然一副極左嘴臉和反烏挺川的腔調,讓我們雖感錯諤但也覺有跡可循甚至或許另有隱情……

    孟浪︰是上世紀八十年代那場席卷全國的大陸先鋒詩歌運動中,無論是詩歌還是人品我都高度認可的極少數人之一。後“流浪”海外多年、歷經磨難、堅持不懈!

    “一行廣告成立之後,正好第三代也是上海非主流詩群的代表詩人大胡子孟浪來大連玩。自從1986年我們在上海和深圳見面後,他也于1990年初從深圳大學編輯出版中心被迫辭職返滬。1992年秋季,我特約他來東北游玩,他先到藍城待了一周後,我又讓他到家鄉花河去找“局外人俱樂部”的二字號老友們放松一周。在這期間我就琢磨讓他到一行廣告任文字總監。一是看他一時生活和工作無著落;二是公司確實也很難請到他這樣的大家。于是孟從花河再次返回藍城後我就直接向他發出力邀,他當即表態沒問題。他留下後果然出手不凡、先聲奪人,抓住熱點人物和公共事件的創意策劃案“詩人之死”和“包裝中山大場”令人拍案叫絕,讓一行廣告在藍城、全國甚至海外都一舉成名!”(節選自本書《水滸式創業、三國式分立》)

    201 7年春節前夕我曾赴台灣旅行與他重逢歡聚,並去他們夫婦定居的剛剛地震過後的花蓮家中小住兩日,每天敘舊暢談,歷歷在目。陰歷二十九我即返回大陸老家陪父母過三十,他們夫婦則去香港過年,未想競一病住院至今......

    2018年十一長假,我在青海旅游後轉機飛抵香港,看望在香港住院的孟浪。詩友宋辭也專程從珠海趕來與我匯合。此次香港之行不僅是因為孟浪的病情讓我心情痛苦和壓抑,同時也感到這顆璀璨的東方明珠正在殞落和下墜!

    在香港沙田醫院病房,那個昔日的著名大胡子孟浪已經不見,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不久前剛接受領洗歸主的他仍處于間歇性的昏迷狀態......

    看到我來並听嫂夫人家祁介紹後,他的眼楮突然一亮和一直和我對視良久,而當我握住他清瘦而不斷痙攣的手時,他頻繁地緊握我的手,當我說因為起的太早先去酒店休息下,�上再來陪護他時,他頗有些激動地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我抑制不住的一陣悲從中來!模糊的眼楮中仿佛一閃而過我們自1986年第一次于上海結識至今的所有鏡頭和細節......(節選自本書《五度香江,最後的告別》)

    2018年12月12日,凌空飛行逼近天堂之際、驚悉世界華文界著名前衛詩人、自由斗士、好兄弟孟浪于香港經過近一年與病魔的抗爭悉然辭世一一從此“直把人間做煉獄,更與上帝試比高!

    黃貝嶺︰“2018年在台北還見到另一位詩友(黃)貝嶺,我與他1986年在北京初識,不久又于深圳再晤。後他赴美,現旅居台北。一晃己是32年重聚!貝嶺曾被詩界調侃為詩歌作品較少但以活動家見長的詩人。當年在帝都相遇時頗有紈褲之風,一頭飄逸的長發至今不敗,只是略為花白而己。當晚由于高興我主動請提出請孟浪和他及一位TW女畫家吃飯,結果從101大廈開始穿街過巷走了40多分鐘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類似蒼蠅館的有炒菜的“紅燈籠”餐廳,喝了一瓶紅高梁,仿佛回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詩情澎拜、貧窮、快樂而自. 由的時光……”(節選自本書《冬季到台北來看雨看書展看友人、再見花蓮》)

    丁當︰第一次听說丁當除了他是《他們》的主要成員之一,更是因為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在第三代江湖廣泛流傳的一段趣聞︰某位詩友冒充丁當在各地流竄,雖然當地詩友普遍處于“詩人無飯”的窘迫狀態,但大都秉持詩歌江湖優良傳統,好吃好喝管住。後有詩友與真丁當相交未謀面遂書信相通才戳破這一假丁當假李逵的騙局,成為一時笑談和美談。

    第一次與丁當兄見面是1996年我到深圳某非銀行金融機構任高管,某日去他辦公室拜訪他,當時他任平安集團內刊主編,我依稀記得他還送了我一張他們公司贊助主辦的某知名歌星演唱會的門票。

    一轉眼到2008年,此時我己由深北上多年,任全國工商聯房地產商會商業不動產專委會主任,某日應北京. 平安大廈購物中心“都匯天地”總經理袁澤璐之邀出席該項目開業儀式並致辭,在台上驚喜的發現第一排坐著丁當,此時他己擔任金融大鱷平安人壽的總經理。開業後酒宴上人多嘴雜,我們隔人互敬,未及深談,就此別過……

    2018.12.11. 我去上海商務出差,事先約他見面,此時他己升任平安人壽董事長。在嵯峨的平安大廈設“私宴”款待,他依然謙和儒雅,笑意盈盈,老友相見煞是開心,由衷的回憶與詩相關的過去和人事,但著重交流了彼此關聯的金融投資與互聯網話題。更通報了旨趣相投的閱讀書目,他力薦了真實傳記與虛構小說巧妙結合的英國大作《巨人的殞落》,當即讓同事小伙伴在網上預訂,回京一睹為快!

    此次相見過後我們一直保持微信往來,尤其重要的節假日會互致問候。新冠期間2021年,他請我為他遠在美國的新生外孫女佔卜起名,言及我有青城道統,這份信任令吾略感惶恐和感動,遂拿出久已荒疏的看家本事(1995年我為給女兒起名才學的這門傳統手藝)“數理算法”,歷經兩天終于完成這一重托,不知他們父女家人是否滿意如願……

    島子︰本名王勉。圈內朋友都叫他老島,最近是在《一行》雜志上他與嚴力搞了聯名畫展,照片上雖有“老太龍鐘”之態,但詩情畫意猶盛。好不久前與嚴力兄在大連相聚說他已移居紐約。

    我與老島八十年代中葉都在黑龍江境內,他在雙鴨山,我在牡丹江,互有耳聞。第一次見面是1993年的大連,當時他在深圳搞了一本香港雜志《中國企業文化》,靠此拉廣告賺錢。當時孟浪曾和他同在深圳的《街道》雜志為同事,刊物解體後孟浪轉道上海來大連我創辦的一行廣告策劃公司任文字總監遂引遂我和老島相識並來大連相商搞了個《中國企業文化》東北辦事處,借此拉大旗做虎皮。之後不了了之也失去了聯系。

    後听說他靠寫美術評論當了四川美院油畫系主任,旋又調到清華美院任教,與陳丹青同事。正趕上我此時在清華大學搞了個商業地產培訓計劃,而我的一位關門弟子的女友恰是他的研究生高足,于是在上苑畫家村他的鄉居久別重逢喝了一台大酒。而且更巧的是我和他竟同住北京回龍觀大社區,相隔幾條街道。最後一次見面應該是20 10年春節前他約我在一家東北菜館喝茅台,飯後去了他的居所並贈送了我一幅他正在傾力打造的基督教題材的他獨創的“聖水墨”畫。

    張小波︰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風靡一時的校園詩歌運動中的校園詩人我最刮目相看的就是張小波。其語言清奇意象獨特,已初具現化派的氣蘊和鋒芒。“在你們當時出的油印雜志上,我看到張小波的詩讓我非常的驚喜,覺得語言可以那樣表達,確實被震了一下”(節選自本書《最後一個年代一一關于詩與生命的對談(上))

    後來他因“風流韻事”身陷囹圄,詩歌中斷,我曾在1986年在《詩歌報》發表的詩評“第三代詩概觀”中對此深為嘆息“而另一位素質很高;呼聲甚旺的張小波,由于詩的爆發點偏斜和非詩的干擾,使我痛惜地感到他是在浪費才華消耗激情毀滅精神”。後來在張小波的第一部小說集的序言中他的詩弟宋強曾說我的這段評價對張小波可謂“一語成讖”!據傳張小波對此頗為不滿認為我在他遇難時有落井下石之嫌,搞得我不明就里,無以言對……

    劫後的張小波靠著過人的聰睿和商業敏感投身“二渠道”出版,並借“他山之石”高屋建瓴地策劃推出了名噪一時,影響海內外的民族兼民粹主義的《中國人可以說不》一書,名利雙收,關化名“張藏藏”成為公眾人物。

    我與張小波見過四次面,一次是本世紀初的一天我和詩友楊錦和歷銘去當時“二渠道”出版的大本營“惠僑飯店”見他們,當時他和李亞偉、郭力家等在酒桌上打牌,彼此不咸不談地打了個招呼;第二次他請甦歷銘吃飯,當時歷銘在海通證券任職,他對證券投資和資本�場產生興趣。歷銘邀我同去,這次倒是相互熱絡了很多。第三次是伊沙來京他做東約了我去。最後一次是他公益性質為第三代代表詩人出版詩選,那年選的是孟浪。在詩友二毛798“天下鹽”為孟浪接風,在京的第三代老炮楊黎、萬夏、李亞偉、郭力家、胡冬、趙野等都到場了,一張長條桌坐滿了熟悉的姓名和變形的面孔……

    宗仁發︰“說到中國先鋒詩歌特別是第三代包括我本人,都必須提到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就是宗仁發先生。上世紀八十年代中葉,他身處偏遠小城吉林省遼源市就敏銳而高韜到關注到第三代詩這個新生的怪胎!並采用出一期通俗文學再出一期純文學、以文養文的方式,在一本地方性和民俗性兼備名字的《關東文學》雜志〞連續推出第三代專輯和特刊,異軍突起,橫空出世,引起當代詩壇的震驚和矚目及第三代詩人的奔走相告!不能不說他的勇氣和眼光令各路人士佩服!並由此躋身主流文壇,出任在中國文學界名正牌亮的吉林省**刊物《作家》的主編至今,並隨後擔綱吉林省**秘書長和副. 主. 席要職。但依然能始終如一,兼容並蓄地在官方與民間,主流與先鋒,致仕與做人之間找到平衡和超越。尤為難能可貴的是他自甘為伯樂和編輯家,把名聲和光芒讓渡于更有才華和天賦的人,不惜遮蔽自己詩人和評論家的能力和身份,但也從而獲得了更廣泛的贊譽和友誼……”(節選自本書《精神故鄉︰大學、初戀與詩歌》)

    郭力家︰“莽漢詩歌的東北特種兵。說起第三代或前衛詩歌,東北詩人中我最認這哥們。當年他拎著一把AK 47以《特種兵》和《第一滴血》殺入現代詩壇,打出連發的聲響!現實生活中他的嘴也是半自動的,可以與他的詩媲美︰話嘮式的黑色幽默。我與他神交于1989年夏,因同一場暴雨而折戟,我最早跳入商海,他來藍城找我仍然一副腰扎麻繩的山炮模樣(說好听的是嬉皮士的打扮),而我那時已經西裝革履,寄身于四星級酒店,一派雅皮士的蘂奶pbr />
    多年後在帝都相見,他己投身出版界,游走于官方與二渠道之間,吃著體制的紅利,滿口的憤世嫉俗,屬于典型的“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的言行分裂者,是另一種風格的卡夫卡。時刻不忘喊著熱愛東北,退休後卻躲到西雙版納“養b曬d”,天天微信上發他那雙高高在上的臭腳丫子,一陣陣發彪式的胡言亂語亦為詩……”(節選自本書《精神故鄉︰大學、初戀與詩歌》)

    甦歷銘︰“因詩結緣︰損友與玩伴 | 我與歷銘相識1980年上大學的第一天,他考上吉大,我就讀于吉財,他來看望與我同寢的同鄉王哲。兩校僅一路相隔,猶如斯大林大街這條大河兩岸的一艘巨輪和一只小舟。之後驚喜地發現都喜歡詩,他發起了“北極星”詩社/刊,成為當時正風起雲游“校園詩歌”的風頭人物。而我則在小院高牆內孤軍奮戰。但我們因此結緣,明貶暗褒,互懟互抬,相愛相殺,成為半生的損友和玩伴。

    他畢業後如願進京分配至重要衙門國家計委儲備局官至團委書記,可謂春風得意。但一直筆耕不輟。不但與我及東北的大學詩友們先後出版詩歌合集《北方沒有上帝》和《東北1963 》,還與人大女詩友楊榴紅出版雙人集《白沙島》。更獨自相繼出版了《田野之死》、《有鳥飛過》、《悲憫》、《開闊地》等多部個人詩集。我為《有鳥飛過》寫的序。他屢次勸我出版一部個人詩選但都被我婉拒,因為我對詩歌和文字持虛無的態度,尤其進入互聯網時代以後。但戲謔委托他在我死後為我編選出版一本遺著並寫墓志銘,他一諾無辭並說一定要好好鍛練身體,爭取活過我!

    1989年後連我都未想到他竟然放棄大好前程,赴東瀛留學。四年後歸國投身證券行業至今,腳踩投行和詩歌兩條船,做得如魚得水,風生水起。並一直潛身在全國各地投資房產,成為隱形不動產贏家。而我這個躋身地產金融專家之列的人卻痴心不改地炒股票,幾起幾落,血本無歸。我倆反向而行的專業經歷一直成為他自傲的資本和不斷調侃我的話題……

    相交20年,在海子臥軌自殺的紀念日,為了配合《詩探索》為我出的特輯,他提議我倆在經常一起下軍棋的北京香山伴島咖啡廳做了一期《最後一個年代一一關于詩與生命的對話》,刊出後在詩友間流傳一時,成為佳話。

    我與歷銘雖因詩結緣,但詩的風格迥異,他始終延襲著八十年代校園詩的抒情風格堅持美學和理想主義及樂觀人生的寫作。而我則秉持著大學時代深入骨髓的波德萊爾的丑學和艾略特的神秘主義和悲觀哲學及薩特的存在與虛無,加入中國第三代陣營並創立體驗詩。所以我倆四十多年的友情很少觸及詩的本質和內核,更多是生活和生命的交集和疊加,應該說他是我半生私交最深的老友,彼此了解的秘密最多,按照家鄉的土話叫“狗打連環”,胡朋兔友(因為我倆屬兔)。

    在他去日本前,我總形象地開玩笑叫他“二溜子”,通常指黑龍江過去農村那類游手好閑,尖嘴滑舌,但卻活得很滋潤的家伙,並模仿快板書說唱一段︰“打竹板那個板朝上,全國實行搞對象,瞎子瘸子干著急,小分頭那個有希望有希望!”。每次都逗得身邊的朋友哄堂大笑,都說維妙維肖,太TM逼真了!

    回國後我又經常嘲諷他為“翻譯官”。與他小眼楮在鏡片後精光四射,環顧左右而言它,一副鮮紅的如女性的厚嘴唇,到處撩騷瞎咧咧,ZCS分不清,見面三分笑,點頭哈腰,口是心非,八面玲瓏的形象和表情十分貼切而生動。其實他是一個智商和情商都極高的人,無論在職場和詩壇都上下其手,左右逢源;以官方和主流為主兼顧民間和江湖,如魚得水,縱橫捭闔。表面謙恭柔順,嬉笑怒罵,但其實心高氣傲,語帶機鋒;裝彪買傻但頭腦清醒;敏感且堅韌,功利而清高,膽怯卻狂妄。與我的所謂強勢相反,他更擅長弱勝……

    2022年新冠期間,他在我們母校共同所在的城市長春搞了一場“歸來仍是少年”的詩歌主題朗誦會,我當時己馬放南山,但仍前往助陣。2024是我倆退休之年,他又要在長春弄一次“讓美好的事情重來一遍”的最後聚會,因我己生徹底退隱江湖之念,所以他屢次相邀都被我謝絕。他一氣之下把我微信拉黑並說不想看我每天神經病的發言,我也把他對等拉黑,懶得見他的整景和腔調,心想這樣不錯,眼不見不煩,各自安好。甚至老死不相往來更是一種境界,就只保留瘟. 疫.時代前的美好記憶吧……”(節選自本書《秦皇島不是島,北戴河卻是海》)

    包臨軒︰“詩人、評論家與媒體達人包老師︰

    1985年離開哈爾濱之後,無論是每次回故鄉花河路過哈爾濱或是出差到哈爾濱,我見的最多的一個人就是詩友包臨軒。看著他從剛畢業時懷才不遇地在一個職業教育學院做一位普通教師,到去黑龍江大學哲學系當一名侃侃而談的講師,一路走來,最後當上了《生活報》社長和《黑龍江日報》總編,完成了一個哲學專業大學生,校園詩人到中國新聞最高獎韜奮獎得主和正廳級干部的蛻變和跨越!

    因為我們這代詩人不是生在唐朝,詩無法安身立命,亦不能濟世渡人,所以只能通過詩之外的方式和途徑實現理想獲得成功。

    但他在我的眼中和心里一直是一位詩人和評論家更是一生的摯友。從1980年大學第一學期見到他的那雙可愛的小虎牙和稀疏的卷毛發型就永遠定格了我們一生的情誼。而且1986年我和他就聯袂寫過一篇批評詩壇評論泰斗,北大教授謝冕先生的文章《疲憊的追蹤》,並因此一戰博得些許虛名也開罪了很多同道中人……

    在我詩歌歷程中認識和不認識的詩友為我寫的評論中,我最欣賞也最喜歡的幾篇(無論是專文還是點評)都非他莫屬如《都市之狼》和《爆裂的石頭》。既有詩歌的感性和意境,又兼具哲學的深刻和高度,同時又穿透表像直抵人性,深諳于我。”(節選自本書《冰城,東方小巴黎,諜戰之城》)

    楊錦︰“我與楊錦第一次見面是1983年夏天,當時大三我在哈爾濱工商銀行實習。某個周末休息時特意去黑龍江大學拜訪同為校園詩人的楊川慶不遇,出來接待我的是另一位詩友楊錦。他長著一雙羊一樣柔和明亮的眼楮,說話慢條斯理帶點蒙古口音,偶爾會用舌頭舔一下嘴唇,臉上總是充滿溫敦甚至有點羞怯的笑容,讓我一見如故並從此成為一生的好友。

    畢業後他分配到《人民公安報》做編輯記者,一直擔任部屬新聞、影視和出版機構和宣傳部門的領導。現任全國公安文聯副主. 席公安作. 協副主. 席。

    業余時間一直堅持寫散文詩,是我眾多詩友中唯一寫散文詩的,尤其那首《冬日,不要忘了到海邊走走》流傳一時,成為經典並入選各種版本詩 選。他還曾擔任中國散文詩學會的會長。

    楊錦兄儒雅穩健,謙遜良善,朋友有事他從來都盡力相幫,責無旁貸。我們半生交往建立了兄弟般親密深厚的友誼。無論我在故鄉、藍城還是在深圳工作期間他都來看過我,特別是我在北京生活的二十年里,我們更象家人一樣經常歡聚,那種珍貴而忠誠的友情,一如冬天的爐火又似暗夜里的燈光溫暖照耀著我們的一生……

    在我們相交的半生中有三件“小事”特別難忘而溫馨一一

    一是1992年春我所在公司藍城衛利行發生驚天事件被政府和媒體詡為建國以來最大的金融詐騙案。案發一個月後,我收到他的電話,他當時任《公安報》的編輯部主任,剛接到北京市局宣傳處轉來的一個大案材料,希望他寫一部報告文學。他一看吃了一驚,因為他之前就知道我在衛利行工作,還曾來藍城看過我。所以第一時間就聯系了我並深表關注……

    二是衛利行事件後的有一年我從藍城去北京去看望他們夫婦,特意帶了些海螺,那時他們還住在人大附近的青年公寓,晚上在他家吃的飯。可能因為途中時間較長,海鮮已經有點不新鮮了,而且吃時沒有摘掉其中的發物,他和嫂夫人吃完不久後就坐在床上說有點頭暈而且眼楮開始發直,嚇得我趕緊給藍城的太太打電話詢問,她笑著說沒事就是不經常吃不服而己。搞得我虛驚一場……

    我與他最後一次見面是2023年5月我回北京辦理退休及社保相關手續。他請我在apm(新東安)吃的日式料理,他因為過敏幾乎從不喝酒,我因為高興自斟自飲。飯後他說還要回部里加班,我陪他一起走回單位。沿途被查了兩次. 身. 份. 證。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于大院深處,我點燃一支煙,默默地望著燈火通明,空無一人的天. 安. 門. 廣場,不知余生何時還能再回帝都……”(節選自本書《沙漠火焰,草原海、天簌歌聲與人間美味羊》

    宋詞︰“1984年我剛大學畢業回到故鄉牡丹江見習,那時宋詞(本名宋玉琛)已是《牡丹江日報》副刊的一名編輯,因為都寫詩,所以沒多久就“混”到一起而且臭味相投。那時的宋詞小伙還真有點白馬王子的“份”兒,而且常常為此沾沾自喜,尤其趕上深秋時節,皮夾克小領一豎,頗似阿蘭德龍……但隨著相交日久,了解愈深,我發現那時的宋詞其實正如它的名字一樣,詩寫得既傳統又婉麗,與我相識後一把火燒了舊詩稿,就陸續寫出了“卡夫卡式”的體驗詩。結婚三年後又突發奇想說要騎單車旅行中國。于是朋友們就開始為他張羅。直到1989年初春的一天,我和其他一些朋友騎車送她到大海林(楊子榮墓所在地),大伙慷慨悲歌一番,就看著他一車出鄉關了……

    周圍的人對他的“出走”,一直議論紛紛,其實只有我對他的“出走”真正洞悉。我敢說這些年只有我和宋詞相知最契。那之前我們幾乎天天形影不離,隨便找個小酒館喝酒聊天,談詩論道,指天畫地。那時我就知道宋詞的心底一直有一個解不開的情結,一個英雄主義的情結。在詩壇上,在工作中,在女人的溫存里,在朋友的酒肉里都無法得到宣泄和滿足。他必須走否則他就無法超越現實完善自我心理平衡。所以對他的出行我毫不見怪,認為他非走不可而且要一個人“單練”才行。記得他曾試探地約我一起去,我開玩笑說,還是你自己去吧,我只適合精神漫游……

    一年以後他一頭散發,一身征塵地回到了牡丹江。朋友們高興的一宿未睡,在他家和他的妻子一起等到天亮。見面的一瞬,稔熟的我們突然有點陌生和恍惚。但來不及長談和深談,因為隨之我就離開故鄉,一頭扎進了商海。雖然其後我們在不同的地方,也見過多次面,但物是人非,已經沒有當時的心境了。而我的心里一直想讀到他關于那次旅行的詩文——未曾想一轉眼竟是在約十年後的大連讀到他遠在南方美城珠海寫就的這本旅行文集《走來走去》。

    這本文集,我終于沒有失望。我看到了現實中和我以前無法看到的宋詞。那必是宋詞一生中情感、思想、體能和文字最閃耀、最透徹、最頂峰的一段,從此他將難望其背,成為他超越過去的一座里程碑,更是他超越未來的一條源源不息的形而上之河……”(節選自宋詞《走來走去》序“極限”)

    “1986年那次深圳車禍和春城之行後,我從之前的詩歌活動和“超現實主義戀愛”中抽離出來,開始平心靜氣地寫我的“體驗詩”和“第三代詩評”。同時還和一同發起“體驗詩”派的戰友宋辭成為同事,臭味相投每天混在一起相互砥礪。寫下了一批我個人比較滿意的“體驗詩”並和宋辭聯手出了油印詩集《體驗詩選》和鉛印詩集《沒有門的世界》。”(節選自本書《小城春秋、三教九流》

    “每天晚上,我和我太太都做好一桌飯菜,把宋詞夫婦還有其他都是移民的樓上樓下鄰居喊過來喝酒,一直喝到半夜,天天就過著這種流水席般的生活。節假日也是這幫近鄰一塊上到樓頂的平台上擺上長條桌,每家帶二道拿手菜,全國八大菜系差不多都能湊齊。

    望著不遠處的大海,把酒臨風,舉杯對月。興致所來,我和老宋還會即席朗誦自己的原創詩歌,猶如散仙一般的日子啊一一迄今為止對我來講最開心最平靜的生活就是在珠海這段時光。”(節選自本書《小隱珠海、江湖無處不在》)

    楊川慶︰《取暖》2013年4月24日

    作者:楊川慶(詩人,時任黑龍江省委辦公廳副主任,曾任黑龍江省綏化市紀委書記和政協**)

    “詩人朱凌波從北京來哈爾濱,詩人、生活報社社長包臨軒在百年老店塔道斯西餐廳安排小聚。

    朱凌波、包臨軒和我是在大學時代就開始聯系的朋友,因詩結緣,三十年來,我們一直保持著友誼。塔道斯西餐廳的氛圍讓人懷舊,老朋友相聚,歡快的笑聲一直不斷。在笑聲中,我們與遠方的友人通話,與在上海的甦歷銘通話,與在北京的楊錦通話,與在珠海的宋詞通話;在笑聲中,我們聊起一些難忘的往事。我們還按照26年前一張合影的站序,在西餐廳的火爐前留影。當我們站到火爐前的時候,朱凌波說︰靠火爐取暖,靠友情取暖。

    靠友情取暖,我說起自己在雞西工作的時候,外出在牡丹江轉車,朱凌波在火車站前小飯館安排吃飯的情景,二十多年過去了,非常懷戀小飯館的味道;靠友情取暖,我說起自己在雞西工作的時候,來哈爾濱出差,包臨軒在他工作的一所成人學校安排住宿,二十多年過去了,非常懷戀校園寢室的樸素溫馨……

    朱凌波和包臨軒為我們這次相聚寫了詩。凌波寫道︰“在哈爾濱中央大街的寒風中/聆听俄羅斯高加索濃郁的音樂/背靠古老神秘的壁爐/挽著友情的臂膀取暖。”臨軒寫道︰“詩的琴弦 抖落一身塵埃/今夜再度撥響/並且穿透餐廳高高的棚頂/掠過街上鱗次櫛比的商業櫥窗/在銅馬車雕像/欲掙脫凝固的狂飆突進中/長鬃般狂野飛揚/冰封雪舞的沉沉暗夜/就這樣/接通了遠方。”

    人生中,我們會靠陽光、火爐、暖氣、空調取暖,但也要靠友情取暖。”(節選自本書《冰城,東方小巴黎,諜戰之城》)

    李佔剛︰我與佔剛兄同在長春上大學,他是東北師大與郭力家同校,我就讀于吉財小院。互有耳聞但未曾謀面。第一次結識是2006年前後他來人民大學讀博士,經他同在日本留學的甦歷銘引見,在人大院內的“水穿石”咖啡廳,之後這里就成了我們經常下軍棋喝茶的據點。

    博士畢業後他就留在北京由歷銘穿線與吉大赤子心詩社七君子之一的鄒老板共同創業搞了一個詩歌出版平台任CEO。佔剛兄一頭卷發,風流倜儻,書生氣十足。但卻寫得一手綿長疊密,意象重生的好詩及墨寶。在西法和中典之間游刃有余。李佔剛期間他還認真操持了我們6位畢業于長春詩友︰任白、劉曉峰、甦歷銘、包臨軒和我的電子詩刊《光年》。新冠前後和我一樣創業失敗返回上海定居

    北京詩歌節︰“在2016年第二屆“北京詩歌節”能見到五位老詩友我還是非常開心的︰

    第一當然是芒克兄。我第一次去拜訪他是1988年冬。同時受黑龍江《北方文學》詩歌編輯呂瑛之托給他帶一筆稿費。我實在記不得因為那天喝多酒了、是否給了芒克兄。後來傳出我私自截留了這筆錢的傳言,搞得我百口莫辯,哭笑不得。但我清楚地記得、芒克兄請我和後來詩壇各氣很沖也很臭的一位俞姓詩人及他的北大小女友,在動松小區他家樓下吃的涮羊肉,喝的二鍋頭。酒後回到芒克家,那個小丫趴在地板上一陣狂吐,還沒大沒小、不干不淨地沖著老芒克一口一個你媽的你媽的。氣得我忍不住上去踹了他一腳罵道︰“你這個傻逼樣、還寫JB什麼詩!”。但令我意外和感動的是芒克兄不但沒動怒,還笑盈盈地掏出一百元大鈔給那位女生,讓她打個車、把那位俞詩人帶回去……

    二是西川,我與他上次見面還是1985年的春季。那時他在《環球》雜志做編輯,儒雅而從容。中午去了一家西式快餐店,請我吃了一份西紅柿炒蛋蓋澆飯。感覺他的詩寫得很形而上,大氣不凡而洋味十足。不久、海子臥軌,他為海子做了很多身後事,令我敬佩。同時也名氣大漲,被譽為知識分子寫作的代表。再後來我看到他在一篇文章里批評幾位詩人投身房地產行業,其中就有本人。如今的他已須發花白,詩歌風格也大變,詩會上用他沉厚寬廣的男低音朗誦了一首節奏多變、朗朗上口的民謠式新作。贏得不少掌聲。最近幾年經常在綜藝節目上如許知遠的《十三邀》等看到他,還蠻親切的……

    三是宋琳。我上次見他是1986年夏天,那時他還在華東師大讀研究生,正和一位來自建的師妹談戀愛。第二天我倆還和來上海《文學報》參加活動的北島、舒婷和小說家馬原等在植物園小聚了一次。之後舒婷師姐在《文學報》頭版發了《不要玩熟他們手中的鳥》一文,點名批評了我和第三代詩人們。宋琳的詩我很欣賞,我在一篇詩評曾說他的詩充滿了美哲學的意境。後來他去了法國多年,如今雖是滿頭華發,依然文質彬彬。

    四是翟永明。我與她神交已久但從未見過面。在我1986年寫的《第三代詩概觀》詩評中曾對她大為推崇,認為她是先鋒女詩人的頭牌。此次相見也算圓了當年的一份心意。

    五是默默。默默也是是西川點名批評從事房地產的其中一位詩人。在上海首次將海德格爾的“詩意的棲居”引入房地產廣告領域,開了所謂文化地產的先河。他是上海地下詩歌界與孟浪、郁郁齊名的三劍客。尤其他自創的詩歌流派“撒嬌”更是蜚名詩壇內外。我第一次和他見面不是在上海,而是他在香拉里拉開辦的“撒嬌詩院”。那次我帶著女兒與詩友甦歷銘去休假。真是相見恨晚,臭味相投。我記得客棧牆上有一幅詩句給我留下深刻而反諷的記憶︰哪個好漢不是被逼上梁山的!(節選自本書《怪才董平的北歐歸宿》

    成都詩友們︰楊黎,藍馬,劉濤,小安,尚仲敏,萬夏,李亞偉,何小竹。

    “這次成都之行最重要最開心的是見到了投筆從商之前結識和神交已久的第三代詩歌戰友們。

    上世紀80年代。在詩歌界曾有一句很流行的比喻,就是四川尤其成都號稱在全國詩人最多,隨便在一個胡同口喊一聲,就會閃現一串詩人;或一個花盆從樓上掉下,都會砸到一個詩人。

    楊黎︰如被我在《第三代詩歌概論》中推舉為先鋒詩歌流派“非非主義”第一詩人的楊黎,以《冷風景》和《怪客》彪炳詩界。其實楊黎在1989年春,我還在小城花河做記者時就專程來看過我,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這哥們跟武俠小說大師古龍頗為神似。關于這次相會楊黎曾在他主筆的第三代人的寫作與生活的《燦爛》一書有簡單回顧。所以我們已經算老朋友了。因為楊黎後來也在北京呆了一段時間,那時我們經常見面喝酒聊天。後來他又發起了橡皮詩社和廢話運動,是第三代詩人中幾乎唯一一位仍然與90後、00後打成一片,一直引領潮流和話題的老不死的老頑童!

    那次還去拜訪了非非理論家藍馬和他的太太詩人劉濤。同時去楊黎家還見到了他當時的太太第三代優秀女詩人小安護士。但未能如願拜會莽漢詩人李亞偉和萬夏等人,他倆當時都因為“敏感事件”身陷囹圄……後來我發現第三代詩人中在那個特殊年代經過牢獄之災的詩友,還有張小波等,反而後來錢賺得更多。可能是對人性和現實的陰暗面和功利性看得更透更深,更能破釜沉舟和舉重若輕吧。或許正應了周恩來年輕時曾經說過的類似一句話︰成大事的男人必須都坐一次牢。

    之後見到亞偉和萬夏時,他們都已經投身二渠道出版業。1995年亞偉來大連參加書展,由同行的楊黎引見,一副很牛逼的樣子。

    萬夏︰而之後的萬夏己做的風生水起,據傳靠《黑鏡頭》等書身家千萬。2001年他投資讓楊黎做《燦爛》,采訪我之後,帶我去辦公室見了萬夏,當時我曾意味深長地對他說了一句話︰“要是在咱哥倆都未進入商界前見面就更好了”,我倆相視一笑。他仍然長發飄飄令我頗感親切,雖然我己于十年前初入商海第一天就揮刀剪去了一頭長發,但那始終是我的隱痛和心結。記得在“1986中國現代詩群體大展”25周年紀念時發給《中國詩歌流派網》的賀電中我曾寫過類似的一句話︰願以現在的一切一切去換取八十年代那一頭自由的長發!(補記︰2023年退休遁居藍城後,經妻女同意俺終于又留起了八十年代的長發,雖己斑白!)

    不久他特請我到他的別墅家宴,喝了洋酒,他說他現在只習慣喝洋酒。飯後又開車領我去藍色港灣瀕湖的一家鋼管舞酒吧(但卻沒有舞女跳舞)小坐,在返程的途中他不經意地問我現在干什麼職業,我說做房地產培訓。他則故作低調地自語︰我現在就是為了生存干點事。

    最後一次見萬夏是他請徐敬亞在北京麗都飯店的酒吧喝酒,現場還有當時任鳳凰衛視副台長的劉春。之後就疏于聯系了,圈內朋友傳他己移居美國。我注意到他的微信也于2020年停更。最近一次看到他的消息是2023年北京詩友馬高明去世的籌款祭奠群里……

    我與萬夏最早通信應該是于1993年左右,當時他“脫籠”後和前妻瀟瀟編了一本燙金色(上下卷)在中國現代詩壇佔據重要地位並頗具影響力的的《後朦朧詩選》,堪比之前《朦朧詩選》、《新詩潮詩選》和《中國現代主義詩群大觀》,但聚焦第三代詩人。當時我和孟浪正在大連一起搞一行廣告公司,他給我寄了200本代賣,雖然買不去少部分但我還是把全款結了,把余書捐贈給了東北財經大學書店。

    李亞偉︰我與亞偉之後在北京還見過幾次面,但都是他們二渠道兄弟的酒桌上,最後一次是在張小波在二毛的798“天下鹽”設宴歡迎孟浪,我到遲了坐在亞偉的身邊,他勸我喝酒,我推托說最近胃不舒服,他用一貫的莽漢口氣、有點不屑不滿地說︰操,胃不舒服就不喝了?!我注意到那天他剃了光頭,臉龐瘦削。記得之前他也是一頭黑發。事後好象听楊黎說他得了什麼重癥。從此以後我看他就一直以這款光頭示人了。

    最後一次見亞偉是應該2010年的成都,我去出差,仲敏傳了一個酒局,記得有吉木朗格、何小竹等,他也到場了。最近一次聯系是2015年左右,他想在成都郊區買房,默默讓他找我動用業內關系幫助找開發商……

    尚仲敏︰此次成都之行最後見的是當年大學生詩派的發起人和領袖,與我同時號稱第三代雙槍將(詩歌和評論)的尚仲敏。那時他還在電力學校做教師,雜亂宿舍中的他一副散淡而落魄的書生模樣。

    仲敏,號稱中國口語詩大手,80年代就寫過驚艷一時的《卡爾.馬克思》、《橋牌名將鄧.小.平》。經商多年,一直再寫,而且越來越爐火純青,點石成金。

    2008年第二次見仲敏,他已經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從事通訊設備相關的業務,剃著泛青的寸頭己經有些發福。到他的辦公室,他正在與一幫美女打麻將,然後請我吃了著名的成都火鍋,飯後還去唱了卡拉ok。因為當時在商界唱卡拉ok是必備的接待環節。(節自本書《休閑之都,詩歌之城、商業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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