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三人點頭。
“明白就好。”赤羽千代打開一份圖紙，在桌面上鋪開，指著圖紙的紅圈，“這是日本區域的平面圖，這里就是富士山，也就是龍王復甦的地點。”
“目前龍王復甦的前兆是多處火山開始活躍，而且鬼面羅剎會的成員頻繁出現。在不久之後，我們就要開展面臨屠龍事業。”她接著說，“所以我打算先對鬼面羅剎會的組織部分成員進行打擊，從而削弱他們的力量，為之後的屠龍事業打下基礎。”
“那要怎麼做？”楚瑞問。
“我會讓竹下君和日本分部展開合作，將一些地圖上標記的地點拿出來，再進行剿滅清除。”赤羽千代回答。
“這些事情不是你們該干的嗎？”楚瑞感覺到奇怪，但又不太清楚。
“由于上一次聖遺物遺失事件，導致鬼面羅剎會的實力突飛猛進，雖說六葉神社有著多位家長坐鎮，但實力隨著供奉的次代種龍王的實力變得微弱。”赤羽千代，“特別是和羅先生的那次。”
面對三人的目光，羅淞只好扭頭看向其他的地方，尷尬地說︰“這茶是真茶。”
“那我們會全力配合的。”楚瑞回答。
“多謝。”赤羽千代回應，隨後她重新給其他人滿上一杯茶。
“那麼對于這次處理聖遺物的事情，我想知道院方打算怎麼做？”赤羽千代的語氣變得很輕，像是在試探。
“當然是帶回學院進行保管。”楚瑞直接明了地回答。
“這是否太過著急了？”
“家主的意思是，要把聖遺物留在六葉神社？”楚瑞問。
“我只是听說奧奇學院之前有龍類入侵，認為會影響到聖遺物的安全。”赤羽千代解釋道。
“只不過是叛離學院的學生，利用學院的漏洞進來罷了。”羅淞回應道。
“我只是出于合作方的擔心。”
“可是前不久日本不是剛排放了核污水嗎？六葉神社怎麼不出手制止？”陳澤明突然說道。
赤羽千代先是一驚，隨後回應道︰“政府所做的事情我們無權干涉，對此做法我們也深感抱歉。”
“那麼日本政府為了一己私欲，將核污水排放到海洋里，只顧自己，不為全世界海洋生物和地球資源考慮。這種自私的行為遭到中方唾棄，但政府還花幾億日元做公關試圖掩蓋真相，你說這種行為可恥嗎？”陳澤明又說道。
“既然感到歉意，就不會再有這種前車之鑒的事情發生了吧？”
赤羽千代沒有說話。
他自己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能說出這樣的話，回想著剛才說的話，一瞬間好像一股很爽的快感涌上心頭。說著不搭邊的話，但不計實際的語言卻破了赤羽千代的招。說出排放核廢水的事情時，感覺就好像是在痛罵那些明明有更好處理方式的日本人，卻選擇危害全人類的處理方式，這種自私的思想。
直到對方依舊沒有再講話，那股子的霸氣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褪去，他甚至有些開始緊張。
交談結束，赤羽千代示意竹下雄介送別客人，眾人走出茶室。
“竹下。”羅淞叫住了竹下雄介，對方看向他時，自己便用大拇指指了指楚瑞，“他的家族是萊茵生命的，需要審問周永曦。”
“我明白了。”竹下雄介點了點頭。
“兩位。”羅淞叫住其余兩人，“我們要和楚瑞去處理點事，你們就自己回去，點位什麼的就去問奇奇。”
兩人點頭。
悍馬停靠在一條小路上，此處已是東京郊外，空氣里滿是潮濕的花香和泥土的氣息，那是櫻花掉落融入大地的味道。竹下雄介帶著兩人下了車，他走在前面，步伐冰冷而又穩重，羅淞和楚瑞在後如影隨形，三人沿著蜿蜒的小路，朝著那座隱蔽在郁郁蔥蔥的林間大院走去。
這座看似普通的大院，圍牆高達七米，上面爬滿著不知名的藤蔓，大門口前站著數名黑衣人，他們腰間別著手槍，耳朵上有白色的通訊器，透出一股別樣的氣息。
“富士山下。”竹下雄介朝領頭男人說。
“櫻花盛開。”領頭男人回應。
“我是來審訊周永曦的。”竹下雄介說。
“這兩位是？”
“奧奇學院日本分部。”
“需要我通知不知火先生嗎？”
“不用了。”
“不知火隼人？他來守犯人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羅淞開玩笑說道。
“家族為數不多能鎮壓叛亂者的。”竹下雄介回應道。
話音剛落，門便被打開了。踏入其中，院子里格外整潔，顯然是被人打掃過的，與高牆上的雜亂無章形成鮮明對比。在這里，雜草沒有肆意生長的機會，但氣息卻顯得毫無生機，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抑著。
院子里有著一座屋子，五層高，建築風格采用日本天守閣的方式建造，而在這間屋子後面有數十間兩層樓的低矮房屋錯落分布，每一間的門窗緊閉，透著陰森的氣息。每隔幾米也有黑衣人駐足，他們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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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一間牢房前，一位黑衣人走向前來，打開門鎖，隨著“吱呀”一聲響起，仿佛來自與世隔絕的呻吟。隨後黑衣人朝竹下雄介點了點頭，回到原本的崗位。
整個房間只有兩個光源，一處是門口上方的燈泡，每日固定時間或者審訊期間會被打開，另外一處則是監獄標配，但位置是離地面兩米高的地方。房間的角落里，周永曦蜷縮著身子，雙手抱膝，頭埋在雙腿之間。
听到門打開的聲音，先是疑惑，但已經習慣多日的生活後，突如其來的變動，讓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和無助。他頭發凌亂，半張臉呈現邋遢模樣，面黃肌瘦。剛入獄的那段時間，他試圖讓監獄方面聯系渡邊砂，但被駁回後瘋狂打鬧，監獄方面多次勸阻都無濟于事，所幸在數次棍棒教育後老實了。
“你們的事情，我在門口等待。”竹下雄介退至門邊。
“謝了。”羅淞帶著楚瑞進去。
看到面前的兩人，周永曦的身體猛地一顫，神情中透露著懊悔。他試圖站起來，卻因雙腿的麻木跌著坐了回去，雙手無力地垂下，指甲里滿是污垢。他的聲音，但看起面前的中國面孔後心里滿是希望，“你是大使館的嘛？我……我是國……”
“大使館可不管這個。”羅淞打斷道，一句話便抹殺了周永曦的希望。
“不過你配合我們調查，說不定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羅淞又說。
“我配合，我配合。”周永曦一副諂媚的樣子。
“你為什麼盜竊萊茵生命的醫藥品？”楚瑞審問道，聲音低沉有力。
“啊？”周永曦先是一驚。
“說！”楚瑞語氣變得生氣。
周永曦被這一幕嚇到了，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身體微微顫抖，眼神躲閃，“是，是一個日本人想要的。”
“哪個日本人是誰？”楚瑞皺了皺眉，又接著問。
“我也不清楚是誰，但名字有些奇怪，說起來像是中國人的。”
“中國人？”羅淞疑惑。
“對，他自稱自己叫嚴書。”
話音剛落，羅淞和楚瑞兩人面面相覷。
“那你知道這醫藥品是干什麼的嗎？”楚瑞再次拋出問題。
“不知道，但嚴書說那藥品在日本很急需，很多藥企做不到這種。”周永曦回答。
“連干什麼都不知道，你不怕被騙？”
“他說會給我日本居住證。”
“居住證就值得你斷送自己的人生？”
周永曦沒有再回答，這樣的問題在上一次已經有人給他解答了，他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楮。楚瑞看著他這樣，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怒。
“謝謝你，羅先生，我想知道接下來六葉神社要怎麼處置他。”楚瑞看向羅淞。
“之前也是遇到潤人，都是先調查身份和入境目的，等過後再驅逐出境，讓大使館安排人遣送回國。”羅松解釋，“但他情節嚴重，那醫藥品在渡邊砂手里很危險，對日本混血種社會有著不小的影響，應該會關押一段時間。”
“那醫藥品的情況有下落嗎？”
“渡邊砂嘴里撬不出什麼線索，按道理來說那批藥應該分成兩批運走。捕獲渡邊砂的時候，六葉神社發現一些殘留，已經送去研究了。”羅淞又說。
“嗯，謝謝。”楚瑞起身。
隨後三人離開，竹下雄介將兩人送回日本分部。
隨後楚瑞回到宿舍，剛到一樓，他就听到餐廳里杯底踫擊桌面的聲音，隨後便走了過去，就看到卡爾正悠閑地喝著酒，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竟有幾絲靜謐的氣氛。
“怎麼就你一個人喝上了？”楚瑞順勢坐在他的對面，用杯子給自己倒上一杯。
“陳澤明說是要和洛洛聊天，所以只能自己喝咯。”卡爾解釋，隨後問道，“對了，調查醫藥品的任務進展還行嗎？有羅先生在應該沒問題吧？”
楚瑞嘆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自己喝上一口酒，“犯人周永曦已經找到，審問幾個問題就知道大概了，不過按照日本政府的法律以及六葉神社的制度，很難把他遣送回國交給家族的人。”他頓了頓，“至于那批醫藥品，目前已知是落入鬼面羅剎會手上，追是追不回來了。”
“沒辦法，每個國家都有它的制度，這是我們不能左右的。”
“這批藥我問過龍青陽了，雖然失去一箱對整體影響不大，但里面的成分要提高靈紋的物質，只不過不穩定。”
兩人進入短暫的沉默。
“你還記得赤羽千代所說的話嗎？她似乎有言外之意，暗示這次屠龍任務的聖遺物要留在六葉神社，雖然不知道出于什麼目的，但陳澤明稀里糊涂地說辭要帶走，也算是破了她的招。”卡爾說道。
“是的，陳澤明還是挺靠譜的。”楚瑞笑著說，“雖然他成績不怎麼樣，但運氣倒是挺好的。”
卡爾靠在椅背上，目光放在窗外的陽光上，像是思索著什麼，“按照赤羽千代的說法，龍王復甦還有些日子，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得和陳澤明去執行下我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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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會長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楚瑞打趣道。
卡爾笑了笑，“自從上學期結束後，你的狀態有些不對，我很想知道你在龍王的歸墟中經歷了什麼，才會導致你現在這樣？”
“沒什麼。”楚瑞沒有思索直接回答。他在王雨霏所說的故事以及她的身份中，推測出身為龍王的身份。雖然知道了她的立場，但依舊想用靈紋之力去保住她的性命，這是對于本能，這種行為楚瑞沒有細想。
對于這份情感他的內心是復雜的，矛盾與無奈，或者是說痛苦和糾結。他明白自己和王雨霏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是天生的敵人，但彼此都對著對方有著真摯的情感，即使那份情感十分短暫。
“沒什麼意思，只是關心一下你的狀態而已。”卡爾察覺到楚瑞微表情的變化。
“沒事，那你多加小心吧。”楚瑞起身準備離開。
“那你探尋實驗的任務就不能奉陪了，到時候看學院第二小組的人選吧。”
“知道了。”楚瑞說完便離開了。他回到房間，陳澤明並沒有在這，想必就是在隔壁了。
楚瑞靜靜地關上了門，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他將和周永曦的對話內容全部輸入到手機里面，以及醫藥品的去向也寫上，最後便讓奇奇發送出去。
他望向窗外，視角並未聚焦在眼前的景物上。雜亂的思緒在他腦海里橫沖直撞，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卡爾的問題，那件過往的事情，像是鎖在記憶深處的箱子里，即便打開它，也難以用語言將其中的復雜和無奈一一呈現。
視線穿過錯落的房屋，投向那邊廣袤無垠的天空。天空湛藍，白雲悠悠地飄蕩著，他以為時間會治愈一切，可此刻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潮水向他涌來，將其淹沒，他想要抓住什麼，卻如同抓住一把沙子，從指尖悄然流逝。
他想起《大魚海棠》的一句話，湫對鹿神說世界上有沒有能忘記痛苦的藥，鹿神說只有一種能讓人忘記所有痛苦和美好，那就是孟婆湯。感同身受下，他也不想忘記那個女孩，也許酒是麻痹自己最好的工具，但是酒精會讓他迷失在前進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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