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嗎？在嗎？”
等待了許久，洛洛依舊沒有回復消息。
“龍王位置找到了，現在目的地路線更改成威廉王島，應該過幾天就到了。”陳澤明補充道，“不知道這次龍王強不強，從楚會長說它殺了好多因紐特人，說實話有點後怕。”
洛洛依舊沒有回復消息，靜靜地看著灰色的頭像，嘴里嘟囔著什麼。
“學院提前放假了。”奇奇解釋。
“提前放假？”陳澤明震驚。自從破冰船進入北極後，他對時間幾乎沒什麼概念，天空仍舊是漆黑的，沒法判斷。
“是的，目前來講全球正在執行龍類任務的只有北極分部，剩下的都是調查龍類蹤跡的而已，所以院長決定提前放假。”奇奇補充道，“反正在學院也是讀讀書罷了。”
“真是羨慕啊。”陳澤明說，“你能聯系下她不？就說龍王位置有方向了。”
“嗯，不過說起來也奇怪的，她每次回家的時候信號都會中斷，過了好一會才能和她聯系上。全球定位我都是可以看到的，即使只有一點信號源。”奇奇說，“聯系上後的地點也很奇怪，從定位來看是某個郊外，周邊幾乎沒有什麼電子設備可以查看。”
“啊？算了算了，你記得聯系上人家。”
“懂。”奇奇在電腦里比了個ok手勢。
陳澤明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下冰層被撞開隨後沉入海中，破冰船正調轉方向朝著威廉王島進發。
第二天早晨，他推開房門前往餐廳準備用餐，但這一路上卻顯得十分冷清。等待他詢問工作人員才得知船長把船員的休息時間改成去訓練場練習，所以平時能看見人的地方都沒有人了。
通過耳機和奇奇了解到現在是格林威治時間的早晨七點，也是晚班下班後的一小時，想必他們剛從訓練場上回來。陳澤明來到訓練場邊的一個角落開始訓練，他本可以在房間里接著呼呼大睡，但想到也許訓練還能增加他在戰場上的生存幾率。
“沒想到你也來了。”有人在他身後說。
陳澤明回頭一看，原來是楚瑞。
“哦，楚會長啊，我來這里鍛煉鍛煉。”
“嗯，我也是。對了，有興趣看看蠻姐和船長的比武嗎？”楚瑞問。
“比武？”陳澤明放下手中的器械，跟隨著楚瑞來到訓練場旁邊。
場上站著兩個人，而莎拉波娃正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滿頭大汗，皮膚通紅，想必剛結束了一天的訓練量，腳邊放著一個表面為湛藍色的箱子，上面還有幾條不規則的紋路。她禮貌地和兩人打招呼，兩人也禮貌地回應她。
葉玄歌走到一邊，上面的櫃子上僅僅擺著幾件冷兵器。思索片刻後，她從中抽出一把長劍，回到訓練場上。
隨後莎拉波娃便提著箱子來到伊萬身邊，將箱子橫放在他面前。
伊萬緩緩地打開盒子，一股寒氣正不斷從盒子中冒出來，等到它完全展示在人們視野當中，才察覺到這並非刀刃下的冰塊所形成的寒氣，而是自身散發出來後，寒氣慢慢在刀刃下結冰而成。
裂冰劍，伊萬?庫拉科夫的專屬武器，這武器雖說名字帶“劍”，但實際上是一把海盜刀。刀刃通體湛藍色，表面光滑，刀刃下還有三道倒刺。刀柄金黃，從刀柄處到刀末端有著一環由三個冰刺組成的護手。
伊萬將裂冰劍從盒子中取出，燈光射在刀刃上，如同夜空中閃耀的星辰。
“有好戲看了。”楚瑞靠在牆上，雙手環抱于胸口。
無人為這場戰斗歡呼著，在場的幾人能感受到危險氣息如海潮般此起彼伏。楚瑞不等同于他們，他主要看的是伊萬的作戰。
在學院的時候他就領會過伊萬的殺氣，雖說僅僅是學生會內的切磋，確是那種你行走在冬季的野外，空氣中的寒氣無時無刻地觸踫你的身體，令人觸目驚心。此時此刻，在訓練場內，這種氣息忽冷忽熱，畢竟他的對手是葉玄歌。他的視野朝葉玄歌看去，甚至是快速地掃描她的全身，看得出對方已進入戰斗狀態。場上很靜，靜的還能听到飄忽不定的呼吸聲，平穩中又略帶幾絲急促，隨後急促又迅速消失，反觀這有破冰船外的海浪和冰層被撞擊的聲音才如此地亂。
殺氣的弦時而緊繃時而松散，這種飄忽不定的心理緊張感實在折磨人，總有人要打破這局面。伊萬目光一定，忽然揮刀劈落，快速的一擊打向葉玄歌。
幾乎同一時間，葉玄歌做出反應，迅速側身閃避，正常人在這樣的心理壓力下面對對手的攻擊很難從束縛中脫離出去，而葉玄歌卻可以。不知道是伊萬放水了，還是葉玄歌真就這麼強。葉玄歌在側身躲避的同時，抬手將白熾般的劍刃刺向伊萬的咽喉，劍身在燈光的照射下如同閃電那般慘白。而長條形的劍身被鎖住了，伊萬的反應也同時快，立刻將握刀的姿勢改為正手，旋轉刀把，刀背緊貼手臂，而刀刃和劍刃兩兩相交。
忽然，一道如刀刃般的手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伊萬的腹部切去，發出嘶嘶的風聲，那是葉玄歌的凌空刃。她是單手持劍，但另一只手則可以輕松地使用凌空刃，這樣一來她就擁有了兩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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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身形立刻向後退去，拉開凌空刃攻擊距離的同時，用擒拿的招式去鎖住對方的手腕，但凌空刃還是打在了腹部，造成不小的傷害。
伊萬連連後退，拉開了和葉玄歌之間的距離。自從成為北極分部的部長開始，幾乎都是在船長室內度過，很少有機會和人切磋，這次交手有點在生死邊緣搏殺的感覺，他不免有點興奮。
“不錯嘛，小蠻。”伊萬的手腕不斷地旋轉著，“我要開始認真了。”
葉玄歌點頭。
葉玄歌使用的長劍武器是來源于古代中國的，現如今只能在漫展上看到類似的仿制品。這把武器對她來說稍微有點不利，她在學院可不是靠著長劍武器才拿得到a級的，也不曾去過武當或者峨眉請教過師傅，但他倆自從分別後就再也沒有對戰，這次機會不可多得，葉玄歌得把握住。
伊萬想起和葉玄歌在學院里的對戰，她用著同樣的劍術，像個古代劍客那般，從劍鞘中拔出立于敵我之間，但對于他自己而言，葉玄歌多少有點稚氣在身上，以前也是現在也是。但他最終小巧了這種稚氣，或者對她的喜歡深陷其中。
那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伊萬獨自前往學院的後山進行訓練，對于在學院里的氛圍不太適合他。
在學院里那些課程大都數是以中國武術為基礎的，劍法更是如此。對于一個從小在俄羅斯長大的人而言，這種劍法自然而然地不適合他，所以只能練練一種叫作“恰西克”的刀法。
恰西克來源于高加索語，意為天空之刃。來源于俄羅斯沙皇帝國對外擴張時，將高加索地區納入地圖板塊。在與其交戰的過程中，高加索人使用的刀法讓俄國人經受苦戰，因此留下深刻印象。
歷史上俄羅斯軍隊使用的刀法五花八門，基本是打到哪就學到哪，所以在1881年亞歷山大三世即位後對軍隊武器制式化改革，所有軍隊武器改成單一的，就有了後面的1881式恰西克。
恰西克刀法出刀速度快，能防御對手的單一進攻，而且自身的輕便性和靈活性都大大提升它的攻擊手法。
但這樣的刀法失傳已久，他只能憑借兒時家族長輩教誨的記憶，將其慢慢拼湊而成。他日復一日地在這里重復著刀法，從揮砍到橫劈，每一次都如此用力，這些基本招數已經熟記于心。
忽然一陣風從身後襲來，樹枝咯吱咯吱地搖曳著，帶著清晨的氣息。他猛地一抬頭，看見一個少女的背影，正依靠在前面的樹干旁。
“喂，你也是來這里訓練的嘛？”伊萬望著背影問道。
女孩扭頭過去看著他，那稚氣的氣息迎面而來，她食指按在下巴，抬頭望著天空。陽光穿過樹葉，將層層折疊的影子灑在女孩臉上，那一絲稚氣又增添上了童真。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示意他過來。
伊萬停下手上的動作，朝著女孩走去。
很快便來到女孩身邊，此時映入眼簾的則是一片花海，微風輕輕拂過，帶起片片花瓣，花瓣如同森林的精靈在風中翩翩起舞，那時陽光正好，讓這番場景增添上了平靜和美好。
“你很喜歡這里嗎？”女孩問。
“啊？”伊萬疑惑。
他的視野重新回到花海上，但對于這種景象，在俄羅斯也很少能見到，所以風景無疑對伊萬來說是知識盲區。他只是來這里訓練自己的刀法的，女孩的問題簡直是對牛彈琴。
“抱歉，我只是來這里訓練的。”伊萬觀看許久後說道。
“你練習的刀法不像是學院的。”女孩接著說道。
“恰西克刀法。”伊萬轉身接著訓練。
自那以後，伊萬時不時就會在這里看到女孩，兩人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漸漸地便成為了朋友。
“你好，我叫葉玄歌。”
“你好，我叫伊萬?庫拉科夫。”
等到快實習時，葉玄歌主動要求和伊萬來一場對戰，而場地依舊是在學院後山。他不知道的是葉玄歌的劍法如何，不知道女孩曾以自己為目標不斷加以練習劍術，直到那天在一技之差下伊萬輸給了葉玄歌。
自那以後，他便把失敗埋葬在心中，接受嚴酷的訓練，尋找並學習失傳已久的恰西克刀法技巧。
訓練場上兩人眼神交替，再度朝對方發起進攻，攻勢如同狂風暴雨般激烈。
裂冰劍和長劍輪番對接劈砍，兩把武器在空中似乎要把空氣切割開，兩個人的身影在刀刃中來回快速閃動著。葉玄歌被伊萬的攻勢壓制住了，這犀利的攻擊，長劍的我劍身出現了點點裂紋。
這把長劍並沒有裂冰劍那般做工精細，材質更是普通，沒有專門的工匠花費過多時間研究如何把它打造得更好，而是像車間生產的零件一樣，只需建模就可以得到它。
伊萬多次朝葉玄歌劈砍，對方只能用劍格擋進而抵消這次的傷害。他抓住機會，轉動手腕，裂冰劍的刀刃散發出刺骨的寒氣。
他將些許靈紋的能力灌入刀刃內，揮刀出擊，如同揮舞著高聳入雲的冰山，帶著強大而又凜冽的氣勢，這撲面而來的重擊讓葉玄歌慌了陣腳，連連後退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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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聲，劍刃最終到達了它所能承受的極限，勝負已分。
劍刃在空中凌亂地飛舞著，最終直插入地面，在布滿裂紋的劍刃中印著兩人僅靠在一起的影子。
此時眾人識趣地走開了。
伊萬看著葉玄歌，就像回到那片熟悉的花海前，飛舞的花瓣，微風中的清香以及楚楚動人的臉龐。他伸手撫摸女孩的臉頰，感受著光滑細膩的皮膚，順手摟住她，望著那靈動的眼楮。
時隔多年，男孩親吻了女孩。
“那個，你還喜歡這里嗎？”女孩問。
“嗯，開始慢慢喜歡上了。”男孩回答。
“你還愛我嗎？”
“你察覺到就行了。”男孩輕聲說道，但頭卻微微低下。
“有些話必須要言傳才行。”
男孩猛地一抬頭，看著女孩那充滿期望又肯定的眼神，他左手捂住左眼，“也許，等到龍王任務結束的那一天，我會珍重地說的。”
“嗯。”女孩抱住了他。
兩人相擁了許久……
兩人走在回去的通道上，陳澤明說道“原來蠻姐和船長是這樣的關系啊，難怪念心和破冰船上的人都對她這麼熱情。”
楚瑞點點頭“是的，所以這次行動我才選擇讓她來，也算是完成某人的心願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院長會看上我去。”
“其實本來也不是你，我記得好像是安格斯來，作為支援小組。”楚瑞思考幾秒後，“但後面因為某個檔案的原因就沒讓他去，所以就讓你代替他了。”
“什麼！”陳澤明震驚。
陳澤明回到自己房間後，立刻打開電腦準備聯系安格斯，沒想到自己無形中成為了他的替代，想把心中的不滿發泄出來，但轉念一想就放棄了。反正都來到這了，現在抱怨又有什麼用呢？就當是認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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