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好奇，疑惑的目光下，仁王念出了邱國維五大罪。
“其一，蠱惑先帝，構陷忠良！”
“先帝病重期間，邱國維身為內閣首輔，非但不思匡扶社稷，反而利用先帝信任，屢進讒言。”
“排擠如莊天和、南宮斬等一眾股肱之臣，為凌慎安插親信，掌控朝局鋪路。”
“並且造謠當今陛下，污其聲名，此乃欺君罔上，其心可誅！”
邱國維臉色大變，還沒等他狡辯，仁王的聲音再次響起。
“其二，結黨營私，賣官蠰爵！”
“邱國維兼管吏部，大肆收受賄賂，任人唯親，凡非其黨羽者，概不錄用，賢才被拒之門外，庸碌之輩充斥朝堂。”
“致使政務廢弛，民怨沸騰，此乃禍亂朝綱，罪大惡極！”
“我……我……”
邱國維想辯解，可仁王卻不給他半點機會。
“邱國維罪三，助逆篡位，矯造遺詔！”
“凌慎謀逆篡位，邱國維乃是主謀之一，偽造先帝遺詔，顛倒黑白，欺瞞天下，幫助偽帝勸降陛下，倒行逆施，此乃忤逆不孝，十惡不赦！”
“其四，魚肉百姓，貪墨國帑！”
“邱國維縱容其門生故吏，在地方上橫征暴斂，侵吞賑災糧款，致使災民流離失所，餓殍遍野。”
“其本人更是貪得無厭，家財萬貫，遠超其俸祿所得。”
“國庫空虛，民生凋敝，邱國維難辭其咎，此乃國賊祿蠹，天理不容！”
邱國維的臉色越發蒼白，身子抑制不住的顫抖。
“其五，勾結外敵，意圖分裂！”
“為助凌慎穩固偽位，邱國維竟暗中與北蠻通信，提議割讓北境三省以換取北蠻支持，牽制當今陛下。”
“後又支持凌慎勾結阿爾克，欲引外族入關，荼毒大炎子民。”
“此乃叛國通敵，罪不容誅！”
仁王每念一條罪狀，大殿內的空氣便凝重一分。
那些原本還對邱國維抱有一絲同情。
或只是冷眼旁觀的官員，此刻臉上也寫滿了震驚與憤怒。
這些罪名，任何一條都足以讓邱國維死無葬身之地，如今五罪並列，簡直罄竹難書！
當仁王念完最後一條，合上卷宗時。
整個金鑾殿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癱軟如泥的邱國維身上。
那目光中充滿了鄙夷與憎惡。
凌雲看著面如死灰的邱國維，聲音沒有任何波瀾。
“仁王，依大炎律法，此等罪大惡極之徒，該當何罪？”
仁王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痛心，但更多的是決絕。
他沉聲說道︰“回陛下，邱國維樁樁件件皆是十惡不赦之大罪！按律，當誅九族！”
“其家中女眷，沒入軍營，充作營妓！”
誅九族！
女眷充妓！
這七個字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在邱國維的頭頂。
他渾身更加劇烈地顫抖起來。
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干干淨淨。
“不……不……”
邱國維猛地抬起頭，眼中不再有之前的癲狂與怨毒。
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與絕望。
“陛下……陛下饒命啊！”
“罪臣……罪臣知錯了！罪臣一時糊涂啊！”
“求陛下開恩，饒了罪臣家人……他們是無辜的啊！”
邱國維涕淚橫流，哪里還有半分剛才慷慨赴死的模樣。
他朝著龍椅的方向，拼命磕頭。
那卑微乞求的姿態。
與方才的桀驁不馴形成了無比諷刺的對比。
凌雲看著他，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只有一片徹骨的冰寒。
“你剛才不是還想青史留名嗎？”
“你不是很硬氣嗎？”
“怎麼，現在怕了？”
凌雲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一樣砸在邱國維的心頭。
“朕說過，你會遺臭萬年。”
“像你這等助紂為虐、禍國殃民的國賊，也配得到原諒？”
“你貪的錢他們用了，你手中的權利他們用了，你甚至把你家的騾子都送去衙門當差，每個月換衙門二兩銀子的使用費，你跟朕說他們無辜？”
听到邱國維連自己家騾子都送去衙門吃皇糧，不少人徹底震驚了。
此等貪官，古之未有啊！
邱國維徹底絕望了，癱在地上，連磕頭的力氣都失去了。
只剩下無意識的抽搐。
“來人。”
凌雲淡漠地開口道︰“將邱國維拖下去。”
“按律處置，即刻行刑，抄沒家產，誅其九族，女眷……按律辦理。”
冰冷的命令，不帶一絲感情，決定了一個龐大家族的命運。
“是！”
幾名神龍軍甲士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將癱軟如泥的邱國維拖出了金鑾殿。
邱國維的哀嚎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不見。
大殿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凌雲的目光，緩緩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王崇、錢明、孫浩、周武四人身上。
那四人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渾身抖如篩糠，冷汗瞬間浸濕了囚服。
凌雲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四個，剛才喊冤，用不用朕讓仁王也念念你們的罪行？”
四人被嚇破了膽子，只是用力地磕頭。
“陛下恕罪，罪臣，罪臣知錯了……”
凌雲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說道︰“你們都是凌慎的心腹。”
“朝堂之上，還有哪些人是他的死忠余黨，你們心中有數吧？”
“說出來。”
“若所言屬實，朕可以法外開恩，酌情減免爾等罪責，給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一條活路。”
這話如同黑暗中的一絲微光，讓四人眼中瞬間燃起了希望。
但凌雲接下來的話，又將他們打入冰窖。
“但……”
語氣陡然轉厲︰“若有半句虛言，或是膽敢胡亂攀咬，欺君罔上……”
凌雲的目光掃過他們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邱國維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
“大炎律令，欺君之罪，同樣是——誅九族！”
誅九族！
這三個字像魔咒一樣，狠狠攥住了他們的心髒。
生與死的抉擇，就在眼前。
短暫的死寂之後，求生的本能徹底壓倒了一切。
“陛下！臣說！臣知道！”
兵部尚書王崇第一個抬起頭，臉上涕淚交加，手指顫抖地指向人群中的一個官員。
“吏部侍郎李茂！他是凌慎安插在吏部的心腹！專門替邱國維排除異己！”
“還有戶部主事張遠！他掌管京城糧倉，曾多次挪用官糧，賄賂凌慎！”
戶部尚書錢明也急忙開口，生怕落後一步，聲音尖厲。
“禮部員外郎陳松！他負責與北蠻使者接洽，參與了割讓北境三省的密謀！他還提出誅殺陛下的”
禮部侍郎孫浩尖叫道，聲音都變了調。
“御史大夫劉斌！他表面彈劾百官，實則收受賄賂，替凌慎打壓異己，粉飾太平！”
前禁軍副統領周武也豁出去了，大聲吼道。
一個接一個的名字被他們爭先恐後地喊了出來。
如同倒豆子一般，根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