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十六年春雨水時節，馬六甲港的薄霧中，徐光啟站在「工器號」甲板上，望著船首新鑄的聲波信標。十二面能劇面具嵌在銅架上，隨海浪輕晃，每面面具邊緣都刻著對應的律呂名稱——這是景王送來的改良版聲波防御裝置，較京都實驗室的初代機體積縮小七成，可通過更換音叉芯片調整頻率。
「大人，甦門答臘橡膠林已布下三十座信標站。」副將李阿巧遞來蠟板記錄，「但當地頭人仍疑慮聲浪驚擾自然秩序。」
徐光啟摸出袖中驗鐵石，在面具邊緣輕敲，嗡鳴中查看蠟板上的共振波紋︰「明日去見佔城酋長，就用這「弁慶」面具的低音波演示驅蟲——上個月橡膠林的象鼻蟲正是被60赫茲低頻震動逼退的。」
次日，佔城王宮前的橡膠林中，十二面面具在椰樹下排列成扇形。徐光啟敲擊「黑冢」面具對應的523赫茲音叉，聲浪以每秒340米的速度掠過葉面，正在啃食橡膠樹的象鼻蟲因胸腔共振而神經紊亂，瞬間蜷縮落地。
「此乃聲學驅蟲之法，」徐光啟拾起蟲尸，展示其體內破裂的氣囊，「昆蟲听覺器官對特定頻率敏感，如同人耳厭棄指甲刮擦聲，不過更具針對性。」
佔城酋長摸著面具上的冶金圖騰，忽然指著遠處佛郎機人的廢墟︰「三年前他們燒我神廟，稱橡膠樹液是「邪惡之血」。」
徐光啟趁機呈上熔岩合金打造的橡膠割刀︰「工器王朝不干預信仰，只解決蟲害。此刀含 15、銅80，刃口硬度達hv500，割膠深度誤差小于0.1毫米——如同精密的皮影雕刻刀。」
申時三刻，雷達港傳來急報︰「佛郎機艦隊在巽他海峽布下火油鏈，揚言要燒穿南洋航路！」
李阿巧展開易燃液體檢測報告︰「油中摻有硫鉛復合劑，遇水爆燃時釋放二氧化硫毒煙——與太行、日本破壞事件成分吻合。」
徐光啟望向落日余暉中的面具陣列，忽然想起景王的聲學研究筆記︰「硫鉛合劑的爆燃頻率在200300赫茲之間，可用羽音頻段的256赫茲聲波干擾分子振動。」他迅速更換對應音叉，十二面面具同時震顫，海面突然掀起密集水霧——並非聲浪直接震散火油，而是低頻聲波迫使海水分子劇烈振動，形成直徑百米的「水幕屏障」。火油遇水瞬間爆燃，但水霧持續噴發稀釋有毒氣體，配合工器號上的蒸汽水泵，最終將火勢控制在海峽西側。
戌時，蒙巴薩商隊的使者登上工器號，獻上象牙與犀角，換取聲波驅蟲裝置的圖紙。徐光啟指著正在吊裝的對講銅鐘︰「此鐘采用雙鐘共鳴原理，敲擊雄鐘產生440赫茲基頻，雌鐘通過空氣傳導同步震動——類似你們商隊用鼓聲傳遞信號，只是距離更遠。」
使者摸著鐘體上的工禾紋，忽然壓低聲音︰「佛郎機人說你們試圖壟斷所有工業技術，如同他們壟斷香料貿易...」
「工器技術可共享，」徐光啟展示可拆卸的音叉模塊，「但核心頻率算法不外傳。正如你們保留香料配方，我們也需保護聲學研究成果。」
驚蟄時分的乾清宮內，朱載鈞盯著南洋傳來的聲波信標分布圖，算珠停在「三十座」的位置︰「徐光啟用聲學裝置換來了佔城二十年橡膠專供？」
張居正展開《南洋互市新約》，羊皮紙上佔城酋長的指印旁蓋著「工器巡察使」關防︰「不止橡膠，蒙巴薩答應明年送三船長頸鹿，供工器動物園研究次聲波對大型動物的行為影響。」
「好個以聲換物。」皇帝拿起景王新送的熔岩合金茶盞，茶湯在20千赫茲超聲波震蕩中加速消泡，「傳旨︰賜徐光啟「工器啟明」牌坊——啟明二字，取「以科技啟明愚昧」之意。」
張居正忽然壓低聲音︰「佛郎機人在歐洲散布「大明用聲波實施技術霸權」的謠言。」
朱載鈞冷笑︰「讓鴻臚寺將佔城酋長的謝恩表章翻譯成拉丁文，附聲波驅蟲的頻譜分析圖——科學數據勝過千言萬語。」
殿外，工器蒙學傳來新童謠︰「聲浪起，橡膠青；工器使，四海平」。朱載鈞望著地圖上星羅棋布的聲波信標，想起徐光啟信中所言︰「南洋的聲浪牆，本質是將佛郎機人的聲學研究成果用于防御」。或許，這就是工器王朝的生存智慧——以科學對抗迷信，以技術制衡霸權，在理性與創新中開闢發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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