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墨的身影開始一點一點的變淡,青茵很不舍得飛過來,用柔軟的筆尖蹭了蹭他的臉頰。
青鸞沒有阻止,只是眼含嫌棄的看了這不著調的筆一眼。果然是平時看他貌美的臉看多了,這就開始喜歡上別人了。
“果然啊,就算再完美的臉看久了也是不會珍惜的,有些筆,就是膚淺啊!”
他的語氣很是惆悵,抬起的手貼近眼楮,手指微微蜷曲,沒有焦距的眼神做足了傷心難過的樣子。
林子墨捏了捏青茵的毛,很想罵青鸞一句神經,能演成這樣演技也是真的好,不會是活了太久,瘋了吧。
青鸞自顧自的演著戲,做作的啊了一聲,仰起頭,翹著蘭花指的手緩緩上移,手背貼著額頭,眼楮微微眯起看著天上的雲。
另一只手,手心向上隨意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中指彎曲搭在手心處。
“啊,雲!你的皮膚是那樣的蒼白,是否也如我一般,思考不通這世間為何有這般薄情之筆?”
情緒毫無起伏,全靠聲音好听才不會讓人覺得惡心。
“啊,棋子!你的兩個顏色身處在兩個不同的極端,是否也是因為曾經被這寡義之筆所嫌棄?”
“世間情愛多如此,時間會沖淡一切羈絆,當命運無法再眷顧時,那麼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放手。”
林子墨總覺得他話里有話,但看他這瘋癲的狀態卻又覺得是自己被傳染了。
總覺得這個所謂的神好不靠譜的樣子。
算了,可能這就是人家給自己立的人設吧。
林子墨腦內的立體小人在原地轉圈圈,雖然不太明白,但他尊重物種的多樣性。
話說,他這是要出去了,那趁這個有限的時間里問一點點天道的事情,對方會回答嗎?
青鸞還在持續發瘋,天上濃稠的雲像是遇到天敵一般迅速散開,青茵有些嫌棄的抖了抖身子,翠綠的筆身都暗淡了一個度。
林子墨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這片空間時,突然听到青鸞回歸正常的聲音。
“天道對你是真心的,你可以考慮一下……”
剩下的話還沒等听清,林子墨便消失了。
話說一半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神曰,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爸爸……你就多了一個爸爸。”
青鸞45度角抬頭望天,頭跟著手指來回擺動著,一副泄露天機的樣子︰“心有雜念而路不可平己,戒驕戒躁,方為良策。命運想要眷顧一人,卻不會因為一人而眷顧蒼生。”
他放下手,故作感慨的搖了搖頭︰“無用的善心。”
青茵沒理他,而是抖了兩下向遠處飛去。
作為一根有操守有靈智的筆,青茵實在不想看自家主人這千年如一日的演技,听的筆生都沒有信心了,滿腦子都是神曰。
“您最近是看了什麼雜書,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一道沙啞的聲音自身後憑空響起,青鸞嘆息了一聲,抬起腿將自己蜷縮在純白的墊子上。
他腰間的金葉子踫撞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與之一起響起的,還有他那特意放輕的聲音。
“這有什麼的,漫長的生活何其無趣,找點樂子而已。”
“所以這就是您,放任人來爭奪權柄的理由。”
‘您’字特意加重,那道沙啞的聲音雖然用了尊稱,但咬文嚼字間就可見對方的陰陽怪氣。
青鸞隨意的擺了擺手,臉上的疲憊之色有些明顯。
“那是你們的事,我離了世界又不會死,根本不想管……哎,別想用上次的事來壓我,那是你們過分,法則都來我這告狀了。”
成功打斷了身後之人的話,青鸞抬起來的手順勢落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話說你和世界意識不是在忙嗎?怎麼,怕我欺負你干兒子。”
“是親兒子……怕您欺負倒沒有,他打不過您,但您說不過他。來是為了和您打一聲招呼,順便復生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