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緩緩運轉,不斷消耗著顧奈的生機,而一圈圈的綠色絲線卻在不斷的恢復著他的生機,兩者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孫濤的手指在按鍵上不斷的擊打著,孫依依閉著眼楮低聲呢喃著治愈的咒語。機器運轉發出細微的聲響。
不知多久機器緩緩停止了轉動,孫濤推了推眼鏡,活動了一下酸疼的手指。孫依依結束了最後一句呢喃,睜開了雙眼,權杖憑空消失。
此時眾人的視線全都投到了巨大的液晶屏幕上。只見一串串代碼飛速的掠過,黑色的屏幕漸漸發生變化。
直至代碼完全消失,屏幕里顧奈的經歷也在緩緩浮現。
畫面是以第一人稱提取的,眾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的男人。
男人臉圓圓的臉上堆著笑,身上穿著大碼的黑色西裝,頭上戴著一個帽子,看起來很親切。
這個男人正是顧奈的經紀人明哥。
畫面是仰視的,此時的顧奈是坐著的。
畫面里沒有聲音,只能看到明哥嘴巴張張合合,臉上是欣喜的笑容。
而視線也隨著明哥的手轉向了一旁站立的方永元,他的臉上是拘謹的笑,整個人雙手攥在一起,眼神有些恍惚。
隨著顧奈伸出的手指,一滴血落到了他的眼球里,最後又消失不見。方永元神情呆滯的朝門外走去。
到了這里畫面卡了一下才重新恢復正常。只見屏幕前的明哥目送方永元走後回過頭來,臉逐漸變得扭曲,嘴巴也不再說話,眼楮里泛起詭異的紅光之後竟然憑空消失不見。
下一秒屏幕變黑,昭示著記憶到此為止。
陳國棟眉毛緊鎖,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他眼下已經有些青黑。
“他被篡改的記憶只有這麼多。”
孫濤推了推眼鏡,對著陳國棟說出這番話之後就站起身來關閉機器。
“怎麼樣,能全都翻譯出來嗎?”
陳國棟捏了捏眉心將視線放到門口的劉康身上。
“實驗異能,開發血契。剩下的和他招的供詞都差不多,有一部分口型被阻擋了,沒法翻譯。”
劉康毫不費力地給出了答案,他擅長唇語,顧奈的證詞他也看過了。
“記憶提取的日期是9月28日,在這前後的三天里,經紀人帶著他手下的另一個藝人去參加了一檔戶外求生綜藝,期間並沒有離開荒島……所以顧奈記憶中的這個大概率是個假貨。”
孫依依邊說著邊上前扶起顧奈。
“那有沒有可能是瞬移,直接把人送到了他房間里?”
齊懷咽下嘴里的面包,揉了揉頭發開口問道。
“沒有可能,經紀人沒有異能,攝像頭全天開啟剪輯素材,有人證和物證……他的供詞是我收集的,並沒有說謊,而且在他身上也並沒有檢測到記憶篡改的痕跡。”
孫濤來到桌子前將齊懷扒拉下去,一邊回復他的問題一邊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調資料。
齊懷被推的踉蹌了幾步,面包的包裝袋順勢扔到了垃圾桶里。
陳國棟捻了捻手指但想到儀器的精密性,最終還是沒有拿出煙,而是調轉方向拍了拍齊懷的肩膀。隨後對著孫濤問道︰“查一下方永元28號的行動軌跡。”
“好”
孫濤的手指敲擊著鍵盤,電腦屏幕上一段段監控錄像被他調了出來,銀白的光照在他的臉上,給他添了一絲冷漠。
“早上6點方永元出家門,樓下早餐店買了早餐,坐在出租車里等客。
上午都在拉客,午餐去了青陽街的孫氏面館,期間全程在監控攝像頭可監測範圍之內。
午飯後繼續拉客,晚上6點回到家,650出家門繼續跑夜班,晚上1028回到家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6點。”
隨著孫濤的訴說,陳國棟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監控可以確定開車的是本人嗎?”
“已經人臉識別過了,全都是本人。”
孫濤的話音落下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陳國棟敲擊著桌面,看著眾人都略顯疲憊的神色不由得嘆了口氣。
“行了,先到這兒吧……都去休息休息。”
眾人挨個走出房間,劉康和陳國棟並肩走著,孫濤捧著電腦,孫依依扶著顧奈將人交給了齊懷,姐弟倆挽著手臂向前走去。
齊懷直接將人扛在肩上,大步跟上去。
電梯門打開屬于自然的陽光照射在眾人的臉上,太陽不知何時已經升起。
休息室的衛生間里水流聲響起,林子墨拿起新拆封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現在是早上628,兩個人被前來上班的人員叫醒。
世界意識此刻正在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將昨天晚上 出去干的事和發生的一切都講給他听。
原來世界意識昨天晚上檢測到了偷渡者的存在,所以才去一探究竟。而林子墨和辰曦命運線相交這件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
林子墨靜靜的听著,眼神望向鏡子中的自己。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天道和偷渡者身上,他有種預感和辰曦命運線相交的事,天道一定有利可圖。並且很大概率是關于偷渡者的。
畢竟偷渡者來到這個世界,造成的一切因果都屬于天道管轄, 不可能坐視不管。
既然這樣,那麼天道有很大概率會直接找上身為主角的辰曦,以及身為變數的他自己。
‘你有在听嗎?’
世界意識說的口干舌燥,卻發現林子墨壓根兒就沒有看 。
‘听著呢……好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鏡頭現在過來了嗎?’
林子墨制止了世界意識接下來的嘮叨。
‘在辰曦那,剛開始,要把彈幕給你打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