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尚未完全平息，莫高市的光伏項目控制中心內已燈火通明。林海陽站在大屏幕前，眉頭微蹙，目光在幾組數據間來回掃視。昨夜簽署的投資協議墨跡未干，但一則來自地質監測組的緊急報告打破了短暫的平靜——某片計劃中的二期建設區域存在潛在地質風險。
他沒有片刻猶豫，立刻啟動應急響應機制，並同步通知江州市委與龍山縣相關部門召開視頻會議。三地時間不同、網絡狀況復雜，協調難度遠超預期。技術人員提前兩小時便開始調試設備，備用通信車也已就位，隨時準備接替主線路。
上午九點整，屏幕上陸續亮起江州與龍山兩地負責人的頭像。有人剛結束早會，還有人正從工地趕來，神情略顯疲憊。林海陽開門見山“各位，我們的時間窗口有限，必須盡快確定富硒產業轉型與光伏擴展的協同方案。”
部分干部面露遲疑，顯然對遠程調度心存顧慮。林海陽語氣堅定“這不是一次普通的部署，而是兩個產業方向並行推進的關鍵節點。我理解大家的困難，但我可以明確一點只要配合到位，政策支持不會缺位。”
一番話讓氣氛緩和了些，討論隨即展開。江州方面提出，傳統農業企業向綠色能源轉型需要技術支持與資金保障；龍山則擔憂本地勞動力能否適應新崗位。林海陽一一回應，強調“線上指導+實地考察”的雙軌制將確保平穩過渡，並承諾優先安排技術骨干前往現場督導。
會議持續了一個半小時，最終達成初步共識。林海陽掛斷電話後，立刻轉頭看向一旁的項目主管“無人機小組準備得怎麼樣？”
“風速有所下降，但仍不穩定。”主管答道，“熱成像儀和北斗信標已經測試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林海陽點頭，抓起外套便走向門外。外面風聲呼嘯，黃沙仍在低空盤旋，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勘測隊伍迅速集結，車輛駛入沙漠腹地。隨著深入，能見度急劇下降，導航系統一度失靈。林海陽果斷下令啟用熱成像儀鎖定預設標記點，並指揮無人機升空測繪。
“東南方三百米處有異常信號。”飛行員報告。
林海陽接過平板，仔細觀察傳回的畫面。地下似乎隱藏著某種結構，反射出金屬般的光澤。他立即調出歷史礦圖比對，發現該區域曾是上世紀一處廢棄采砂點，地質構造復雜。
“暫時繞開這里，先完成外圍測繪。”他下達指令。
團隊調整路線，繼續推進。兩個小時後，初步測繪完成，結果顯示該地塊下方存在較大空洞，若貿然施工，極可能引發塌陷。林海陽當即決定暫緩原定施工計劃，並將詳細數據發送至專家組。
回到控制中心已是傍晚，林海陽顧不上休息，直接進入下一輪會議。投資方代表剛剛抵達，談判即將開始。
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對方代表表情嚴肅，手中握著一份文件。“林市長，我們收到新的評估報告，認為貴方的地塊存在不可控因素，建議重新選址。”
林海陽神色不變，示意助手投影最新勘測結果，並調出一期項目的收益報表。“這是我們最新的地質穩定性分析模型。”他指著屏幕上的曲線，“雖然確實存在局部隱患，但我們已制定避讓方案，並預留了緩沖區。”
代表翻閱資料，眉頭緊鎖。“即便如此，我們仍擔心未來風險。”
“我可以理解您的顧慮。”林海陽語氣溫和卻堅定，“但我想提醒您一點——任何項目都不是零風險的。關鍵在于如何管理風險。我們不僅了完整的應對預案，還獲得了國家能源局的技術背書。”
短暫沉默後，代表輕輕點頭。“我們需要時間內部討論。”
十分鐘後，談判重啟。對方提出附加條款“我們希望能在協議中注明，未來可拓展至周邊區域。”
林海陽微微一笑，這正是他預料中的策略。他早已準備好相關數據，並當場簽署了追加投資協議。
簽字筆落下的一刻，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警報聲。一名工作人員沖進來，臉色凝重“林市長，剛才無人機傳回的圖像顯示，那片異常區域的地下結構發生了細微變化。”
林海陽迅速起身，拿起平板查看實時影像。畫面中，原本穩定的沙層出現了輕微塌陷跡象，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浮出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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