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輕柔地灑進病房，空氣中還縈繞著昨夜消毒水留下的淡淡氣息。小奕安靜地靠在枕頭上，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神中透露出疲憊過後的滿足。林海陽坐在床邊的矮凳上，深情地凝視著小奕，內心思緒如潮。
回憶起小奕生產那時，產房外的他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產房內不時傳來小奕痛苦的叫聲，揪著他的心。漫長的等待後，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傳來，他懸著的心才落了地。醫生走出產房告訴他，是個健康的男寶寶，那一刻，他激動得差點落淚。
“昨晚謝謝你。”小奕輕聲說道，“有你在，我心里特別踏實。”
林海陽微微一笑︰“我本來就該守著你。以後這樣的時刻，我絕不會缺席。”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護士推門進來，懷里抱著一卷嬰兒監測記錄單。
“林書記，小奕，寶寶一切正常，醫生一會兒會來查房。”護士一邊登記數據，一邊笑著提醒，“不過現在寶寶已經在隔壁新生兒室了，您要是想看看，可以過去。”
林海陽立刻站起身︰“我這就去看看。”
小奕點點頭︰“也讓爸爸去看看咱們兒子。”
在新生兒室的玻璃窗後，幾十個稚嫩的小生命安靜地躺在恆溫箱和嬰兒床上，有的緊閉雙眼沉沉睡著，有的睜著圓溜溜的眼楮好奇地四處張望。林海陽站在窗前，目光很快落在中間那張貼著“林浩宇”名字的小床上。
孩子小小的，臉蛋紅撲撲的，眼楮還沒完全睜開，但已經能看出眉眼間有著林海陽的輪廓。林海陽只覺得心頭一熱，鼻尖微微發酸。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涌上心頭，既溫暖柔軟又沉甸甸的。
“你給他取名林浩宇？”不知什麼時候，小奕被推到了窗邊，臉上洋溢著笑容。
“嗯。”林海陽點頭，“浩，是希望他心胸寬廣；宇，是希望他志向遠大。”
小奕輕輕笑了︰“這名字好听，還很有意義。”
兩人靜靜地看著玻璃窗里的孩子，誰都沒有說話。窗外的風輕輕拂動樹葉，陽光灑落在他們肩上，一切溫暖而寧靜。
不久後，方子敬帶著彤彤來了。
“恭喜你們！”方子敬身著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頭發隨意扎起，整個人顯得溫柔又干練。
彤彤蹦蹦跳跳地跑進病房，一把抱住小奕的胳膊，甜甜地叫著︰“媽媽！弟弟呢？我想看他！”
小奕笑著摸摸她的頭︰“弟弟在隔壁新生兒室，待會媽媽帶你去看。”
彤彤一听，立刻拉住林海陽的手，奶聲奶氣地說︰“爸爸，快帶我去嘛！”
林海陽牽著彤彤走到新生兒室門口，指著那張小床︰“看到沒，那個就是弟弟。”
彤彤瞪大了眼楮，湊近玻璃窗仔細打量︰“哇……弟弟好小啊！”
“剛出生的寶寶都這麼小。”林海陽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彤彤的肩膀，“等弟弟長大一點，就能陪你一起玩了。”
彤彤歪著頭想了想，忽然轉頭問方子敬︰“媽媽，那你什麼時候再生一個妹妹給我呀？”
空氣瞬間安靜了一瞬。
方子敬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還想要個妹妹呀？”
彤彤用力點點頭︰“對呀！我一個人玩太沒意思了。”
小奕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趕緊接過話茬︰“彤彤真可愛，等弟弟長大了，你們就能一起玩好多好玩的啦。”
林海陽也笑著轉移話題︰“彤彤要不要去吃點水果呀？爸爸讓小唐叔叔買了些隻果。”
彤彤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呀好呀！”
方子敬望著林海陽和小奕的互動，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就被笑容掩蓋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病房里充滿了歡聲笑語。老王和縣委辦的同事也陸續趕來探望，帶來了不少禮物和祝福。小奕精神狀態不錯，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傍晚時分，林海陽安排讓小唐帶大家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包廂不大，卻顯得溫馨又熱鬧。彤彤坐在方子敬身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幼兒園里的事兒。
“我們班新來了一個小男孩，叫李浩然，他可調皮啦，老是搶我的玩具。”彤彤嘟著嘴抱怨道。
方子敬笑著搖搖頭︰“那你有沒有試著和他好好說說呀？”
彤彤認真地點點頭︰“我跟他說‘要分享’，可他就是不听。”
眾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海陽夾了塊魚肉放到小奕碗里︰“你也多吃點，好好恢復體力。”
小奕看著他，眼里滿是溫柔︰“你比以前更貼心了。”
林海陽笑了笑︰“當了爸爸，總得學會改變嘛。”
飯局結束後，大家陸續離開，方子敬帶著彤彤和小唐回到病房。坐了下，方子敬牽著彤彤準備走時，小奕忽然喊住她們︰“明天來看看寶寶不？”
彤彤立刻點頭︰“我要第一個抱弟弟！”
“那就明天見。”方子敬朝小奕笑了笑，又看向林海陽，“祝你們一家幸福。”
林海陽點點頭︰“謝謝。小唐麻煩你幫我帶他們倆入住的酒店，辛苦你了小唐。送完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了。”
夜色漸濃，醫院走廊的燈光柔和而靜謐。林海陽回到病房，輕輕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
小奕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嘴角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輕輕為她掖好被角，然後走到窗邊，望向遠處城市閃爍的燈火。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微信消息。
打開一看，是方子敬發來的︰
【彤彤剛才問我，為什麼沒有爸爸沒和媽媽彤彤在一起。】
林海陽愣住了，手指停留在屏幕上。
窗外，一輛救護車鳴笛駛過，打破了片刻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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