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被林海陽堵在屋里，還佯裝鎮定地說道︰“王總我可不是跟蹤您，就是想來拜訪拜訪。”
王總強裝淡定，干咳兩聲說道︰“我們這行講究低調，不能太招搖。我呢，平時就愛好炒菜，所以開了那家大排檔，沒請人幫忙，自己下廚。”
林海陽一听，冷笑一聲，說道︰“王總，你們不是說這行業規定不能搶當地人的生意，只能消費嗎？您這開店，不違反規定嗎？”王總被問得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林海陽乘勝追擊︰“您說那大排檔是您開的，可我看營業執照，法人是孟大川。這孟大川難不成是您家親戚，專門幫您開店？還有啊，您那車我也查了，是從平波租車行租來的。王總，難道您還開了家租車公司？可真是家大業大呀。”說著，林海陽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一室一廳的房子十分簡陋，比林海陽在鎮上的住處還寒酸，地板還是水泥地，因為老房子防水不好，屋里透著一股濕漉漉的味道。
林海陽接著調侃道︰“難不成王總您太富裕了，想體驗體驗窮苦人的生活？”這一連串的質問，問得王總面紅耳赤，再也裝不下去了。
王總惱羞成怒，吼道︰“你到底想干嘛呀？這關你什麼事？你走！”
這時，一直在外面听著兩人對話的王強，氣鼓鼓地推門進來，大聲質問︰“王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不是說每個月有六位數收入嗎？怎麼住這種地方？”
王總這下可頭疼了，要是只有林海陽一個人知道也就罷了，可王強也知道了真相，要是在小區里一說，那這事兒可就全暴露了，大家還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他天天忽悠大家，這下可沒法收場了。王總嘆了口氣，走到門口把門關上，轉身“噗通”一聲，跪倒在林海陽和王強面前，哭喪著臉說︰“兩位好人吶，求求你們千萬別說出去啊。我也是沒辦法呀，我當初也以為上了級別就能有六位數收入。結果呢，等我好不容易上去了，他們就帶我去長城旅游，旅游第二天就跟我說，下面要是沒人來，就沒錢拿。我想退出，可下面都是我的親戚、同學，他們又叫了好多人，都是關系特別好的朋友。我現在是要麼揭開真相，要麼繼續說謊。要是揭開真相，我就會失去家人和朋友，他們肯定不會原諒我。繼續說謊呢，團隊大了還能有點收入。”
林海陽皺著眉頭，說道︰“王總，您也太自私了。為了自己的名聲和錢，就一直偽裝成這樣，您累不累啊？您明知道這沒什麼好結果，為什麼不早點叫下面的人離開呢？”
王總哭著說︰“不行啊，我說了他們會把我開除的，還會叫派出所把我關起來。上上個月就有一個上去的老總，就因為這事被關起來了，對外就說他違反規定被開除了，還說他沒保守秘密被警察帶走了。我害怕呀，我現在是騎虎難下。求求你們，千萬別把這事說出去。”
林海陽把王總扶起來，讓他坐下，無奈地說︰“王總，這是您自己選的路，做的事，就得自己承擔後果。您再跟我們說說，這項目到底是不是真的。”林海陽希望通過王總的嘴，讓王強徹底死心。
王總趕忙說道︰“只要您不說出去，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訴您。”
林海陽點點頭︰“您說吧，我答應您。畢竟我一個外人說，他們也不信。”
王總這才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當然，也只是挑了一些說，畢竟他還打算繼續干這行呢。他說︰“其實我也不確定這項目是不是可靠，就是當地隔三差五會組織打擊非法傳銷的活動，讓我們配合演演戲。說到收入，要是真有六位數，誰還願意干這苦差事啊。您看我，不就像那句老話說的，‘脖子粗腦袋大，不是大款就是伙夫’，我就是那個伙夫。”
林海陽看時機差不多了，王總都開始開玩笑了，可一旁的王強卻痛苦地大哭起來︰“我的錢都是借的呀，還指望掙大錢呢。您都叫了這麼多人，我一個都沒叫，那不是更慘啊！”王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傷心欲絕。
林海陽趕忙安慰他︰“錢沒了可以再掙，現在你是打算繼續留下，還是跟我走？”
王強哭著說︰“我的錢……”
林海陽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會好起來的。你欠多少錢，我先幫你還上。”
王強一听，一下子抱住林海陽，大哭著說︰“走，現在就走，我想離開這個傷心地。”
林海陽問道︰“要回去拿東西不？”
王強搖搖頭︰“我啥都沒有，都是租的，就毛巾和日用品是自己的，被子便宜得很，我都不想回去拿了，太傷心了。”
于是，林海陽帶著王強連夜離開了。他們朝著甦南省甦江市趕去，一路上，王強把自己知道的關于這個項目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海陽。
林海陽听後，對王強說︰“王強，你明天給你那女朋友和表姐打個電話，就說這行掙不到錢，不適合咱們。要是有錢又有閑的，像退休人員，倒是可以去那兒，喝喝茶聊聊天。他們那兒有句行話，叫‘喝喝茶聊聊天，一天七八千’，純粹忽悠人呢。”
等他們回到甦江市，已經是凌晨了。林海陽找了家酒店，兩人開了個房間，倒頭就睡，這一路的折騰，可把他們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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