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霄和明楓藍像是早就猜到了基地長的條件，聞言波瀾不驚，與幾位軍人一問一答十分淡定。
驚訝的反而是唐頌月。
她對萬世嘉的印象只是一個善心有謀略有能力的老頭，但不太清楚其作風行為，現在這麼一看，好像她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
還有自己男朋友……
唐頌月有點慚愧，她竟然覺得男朋友就是個吃肉扒皮的資本家，想不到池霄這麼有人情味，默默捂了把臉，她下定決心要對他更好一點。
池霄手上一緊，察覺到兩人相牽的手被她緊了緊，心下疑惑低頭一看，小女朋友正用一種愧疚的眼神看他呢。
他眉尾微抬，嗯？辦了什麼壞事？
兩人的互動沒人看出來，話題已經轉到了秋寒的處置上面。
毫無疑問，秋寒這種喪心病狂的惡人沒有活路，她所做的事情，樁樁件件都違背了人類的底線和道德。
調查還未結束，因此秋寒現在還關在大牢里胡言亂語。
池霄听完呵笑一笑，趁著討論的空檔，好整以暇提議︰“君隊長往她面前一站，不就說明了她的失敗？”
他把玩著唐頌月的手指，有點玩世不恭的意味，偏偏身體坐得極正，又懶懶道︰“秋寒為人極度自負自大，她自稱資料里的病毒不可能被破解開，並且對她自己打了三針的試驗品看成了所有物。君隊長若是身體健康出現在她面前，秋寒會如何？”
是了，自詡為天才的人往往受不了一點失敗。
不止是上次她被壓著打的耿耿于懷，還是對于這次他們找到這個實驗室，事後她回想起來的不敢置信……
一切都說明她對于自己研究的變異劑極度自信，不允許出現一絲差錯。
君識琢磨了一會，深以為然，正要請求池霄一塊去，卻見他拉著唐頌月站起身，將明楓藍往前一推悠閑道︰“會議結束，屈基地長，有事您可以跟我們首長溝通。君隊長，讓楓藍跟你去一趟。”
有個軍人還以為他要去做什麼大事，興致勃勃問道︰“那你呢？池隊長。”
十指相扣的手被舉起來在眾人面前晃了晃，只見池霄神采飛揚，笑意盎然道︰“我啊，陪女朋友約會去。”
好不容易來一趟南方，怎麼說，也得到處看看吧？
那名問話的軍人還是個37歲的單身狗，聞言一噎，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發呆。
明楓藍白眼翻到天邊，哼，有異性沒人性。沒辦法，誰讓他孤家寡人呢？“走吧兄弟，去看看那瘋女人什麼反應。”明楓藍攬著君識的肩膀，哥倆好似的跟在兩人後面離開了。
屈有為哈哈大笑，“看，老萬培養出來的孩子就是與眾不同。”辦公室熱鬧一陣，又回到正事上。
記得君識說過晨曦基地有個大廣場，有什麼事都會在那邊公布。池霄拉著唐頌月，兩人一塊往那邊走著。
沒一會兒就見到幾個熟面孔，龍莎莎他們正在廣場前的一個小攤販那里蹲著，不知道在看什麼。
走近了一看，竟然是言情小說，什麼《霸道總裁的落跑嬌妻》、《當年下與年上相逢》，唐頌月想到自己最近對池霄的“霸道總裁”看法，差點彈跳開。
這丫頭還在降價，企圖從6本2個晶核說到1個晶核。符榕行蹲在一旁陪她，無奈地朝姐姐笑笑。
其他人已經散開去看其他東西了。
晨曦基地因為近海，有很多貝殼類手工，唐頌月停在一個手工裝飾的前面，舉著一個海螺問小攤主︰“你好呀，這個怎麼賣？”
小女孩一頭短發，身體瘦瘦小小的，空氣這麼潮濕，她的嘴唇卻都是裂開的皮，手上還在熟練地編繩，听到問話跟小大人一樣回答︰“1塊晶核或者2包泡面，拒不講價。”
唐頌月點頭，挑了兩樣，給了小女孩四包泡面，又額外給了她一瓶礦泉水。
小女孩將泡面攬在懷里欣喜若狂，一直在道謝，聲音甜得不得了，與剛剛凶巴巴的樣子天壤之別。
唐頌月拿著風鈴和海螺心里微微嘆氣。
末世之後，這樣的孩子會越來越多。因為生計，不得不被迫長大，有的運氣好遇到良師益友，有的則會成為趨炎附勢的人。
“喜歡這個？”池霄看了眼她手上的東西，盤算一下空間里一箱箱黃金，也不知道他緊急學習一下，能不能雕刻成一個海螺樣？
唐頌月舉著海螺對準陽光，陽光透過白色的殼，竟然像是透過了殼一樣，在里面形成了一層七彩的光暈，再湊近耳朵，果然听到海浪聲。
她笑道︰“小時候一去海邊，小眠總會撿一個海螺給我，每次都說是世界上最大最漂亮的那個，後來我房里裝了一個小箱子，都是他給我的海螺。可惜，後來家里著火，都沒了。”
符松眠回頭，見姐姐走過來，兩眼放光迎了兩步，唐頌月將海螺送給他，兩人都像是回到童年一樣，舉著海螺笑笑聊天。
池霄跟在後面，看著她的笑顏，心里所有的疲憊和嫉妒都消散了。以後他也會跟她有獨一無二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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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識和明楓藍看著眼前這一幕，真是始料未及。
秋寒形狀狼狽，一頭長發披散在面前，穿的還是當天被捕的衣服，白大褂早就髒兮兮的看不出原本顏色，整個人更是瘦了一圈，被五花大綁架在架子上，周圍24小時有人看守。
明楓藍一出現，她就叫囂著要殺了他，毀了她的實驗，還有那個女人，都該死。
君識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聲音平靜︰“秋寒，還記得我嗎？你在基地里第87個試驗品。”
“87號？對，87號之前都打了最後一針，你快變異了吧？哈哈哈，快救我，變成最強的喪尸，殺了他們！”她睜大眼楮仔細端詳，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這個試驗品，聲音加大，在空蕩蕩的牢房里回響。
君識輕嗤一聲︰“讓你失望了，我好好的，不會變成你口中的異獸喪尸。”
秋寒搖頭笑得自信，一臉不屑，“黃口小兒，以為這種謊就能騙過我？”
“根據你實驗的記錄，他打了第三針至今也有半個月了，若是要變，早在我們回來的時候就變了。秋寒，原來你還挺擅長自欺欺人啊。”明楓藍好心提醒她自己做過的事，秋寒定了定，瞳孔放大，渾身不禁哆嗦一下，竟然開始瘋狂大叫。
秋寒的歇斯底里伴隨著胡言亂語，真真假假，听得一旁的記錄員眉頭緊皺。
她一生的追求，汲汲營營的往上，悶頭做研究，一切本來如此美好。卻因為這些人！
秋寒哈哈大笑，陰鷙的眼神盯緊了明楓藍和君識，惡狠狠詛咒︰“還有他們在，你們以為能找到最後的實驗室嗎？就算找到了，你們又能怎樣呢？哈哈哈，都去死吧，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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