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進行到現在已經有些時間了,六角中的教練老爹依舊穩穩當當地跪坐在硬平的長椅上。
唯有看似被風撩動,實則嘴角拉扯也出了份力抖動起來的長白胡子,透露出他的心中對自家連輸兩場這件事,也不是表面那樣輕飄飄的毫不在意。
第三單打的廣播已經響過一會兒,兩方的場地都遲遲的沒有站上選手,裁判員看了眼正在己方教練席座位上翻找東西的六角中選手,又看向另一邊進場走了不到兩米,就站在原地閉上眼楮了的冰帝選手,看了眼時間後無奈的開口提醒︰
“請雙方選手入場準備比賽。”
“慈郎,醒一醒!”剛剛讓樺地崇弘把他叫醒準備比賽,但現在看這模樣,跡部景吾覺得還不如剛剛趁著比賽還沒開始直接把人丟到場內算了。
“慈郎……”
狩野相奈話還沒說完,剛叫了個名字,芥川慈郎眼楮都還是只睜開一半,空著的手卻當即抬手做阻攔狀,“我醒了,”長出一口氣又嘟嘟囔囔地小聲得意,“我已經不怕再夢到長腿的番茄了!”
“啊恩——是嗎?那慈郎應該也不怕接下來的幾天食物里悄悄出現的番茄吧。”
“……”這個他還是怕的,所以這世上為什麼會有番茄這種東西存在呢?
自覺沒有能力消滅世間的番茄,芥川慈郎只能苦著臉撐起眼皮往著場內網前走去。
只不過走了沒幾步又停住腳步,像是已經忘記了番茄這茬似得,一臉發現新大陸似得神情看著狩野相奈道︰“相奈,你剛剛說話的語調,和跡部好像哦!”
狩野相奈眼尾一跳,听著背後與各自膽量成正比表現的高低起伏噴笑,不準備配合這段不帶惡意,甚至可能這個“挑事人”自己都沒有主觀故意的揶揄,兩手抱臂端纏在胸前微笑開口︰
“啊,是嗎?這麼說來,我覺得你的這場比賽,或許由他來盯著你會更合適也說不定?”
“哎?!”
說完,不等芥川慈郎爾康手試圖挽留,已經起身向著場外走去。
芥川慈郎還想再爭取婉拒一下這份特殊待遇,但葵劍太郎卻沒給他留下這份時間,已經站到網前的葵劍太郎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乍然響起听得芥川慈郎打了個激靈︰
“看上去你們真的很強,讓我們來一場酣暢淋灕雙方都不會後悔的比賽吧!”
雙目圓睜的芥川慈郎︰醒了,這次真的醒了……
跡部景吾看著已經站到眼前,借著點由頭順坡下驢出來躲懶的狩野相奈,半偏著頭斜睨看人的眼神里帶著清晰的調笑,最後還是頂上了那個目前空置著的位置。
“一局終,冰帝芥川發球。”
听到比賽開始的口令,芥川慈郎拋彈了兩下,揮拍發球。
雖然沒有看到對方打出什麼精彩奇妙的招式,但葵劍太郎絕佳的反應能力打出的回擊,還是讓芥川慈郎漸漸提起了興致。
再又一次察覺到對方將球“送”至自己腳下後,芥川慈郎咧嘴笑的十分燦爛,然後在對方下一次揮拍打出後,改變策略迅速上網。
一味跟著別人的節奏打球可不是芥川慈郎的風格,沒有在發球後直接發揮優勢上到網前,已經算是芥川慈郎考慮著對面是個陌生對手,需要先摸摸底細的深思熟慮了。
雖然葵劍太郎將每一球都打向落點相近的地方,但因為他打球的地方並不固定,一旦對手選擇上到網前進行半路截擊,順利活動起來的芥川慈郎自然不再受葵劍太郎的桎梏。
葵劍太郎這一番本來自己尤為擅長的心理節奏施壓,就此落空。
雖然有些詫異對手這麼快察覺並破解了自己的意圖,但葵劍太郎並不沮喪相反還更高興了,因為這充分說明,對手很強,足以和自己打出一場精彩至極的比賽。
“啪!”六角形的球拍拍面撞上小球底部將球送至高處,打出了一個打破“平靜”的高吊球。
實際上在球場上也是興味大過籌謀,所以實際上對于對手剛剛的招數其實並沒有多明晰知覺的芥川慈郎目視上方,抬臂曲肘搭拍上肩……然後雙腳穩穩地站在地上,一點沒有要跳高扣殺的樣子。
硬是擎等著球緩緩落下,而後手腕極不符合生理習性地拐了個彎,將球以一個尋常平球的應對方式打回去了。
因為完全沒有預料到芥川慈郎的離奇姿勢,球路判斷失誤的葵劍太郎最終還是錯過了這球。
<e冰帝,10保發,六角中發球。”
場上比賽進行的如火如荼,場外六角中那邊不止負責應援的小孩兒們,連身為選手的天根光也跟著一起湊熱鬧在試著py剛剛他們看到的,芥川慈郎的那個堪稱離奇的打球姿勢。
“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那個樣子打球?”
小孩兒們虛握著手,在不引起自身不適的安全前提下,無論如何也扭不出那個角度,更別說還能有力度的回球了,“所以剛剛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啊,這根本不可能實現嘛!”
相隔不遠的狩野相奈聞聲看去頓覺無語,小孩子就算了,怎麼“大孩子”還在這種事上更努力呢?
目前還沒有提前斬斷對方有生力量的打算,不打算看著人自傷自殘bushi),狩野相奈提醒道︰“不要自己胡亂試探吶,受傷我們概不負責的哦,那是獨屬他的天賦異稟,可不是單純憑靠練習就能實現的。”
哦~原來是天賦怪啊~
還在讀小學的孩子心中的好勝都蒙蓋著稚氣,陌生聲音給出的一個理由,足以讓他們先擱置下心中的糾結,隨後對于聲音主人的疑惑才姍姍來遲。
轉頭看去時,才發現身邊網球部的正式隊員們早已經先他們一步調轉了視線。
忽然被行了注目禮的狩野相奈︰……或許這也是他們對自己隊友的比賽絕對信任的一種表現形式吧。
不算理解,但可以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