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華化形出來，蹦到桌上，看著李相夷認真的眉眼，微微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李相夷放下賬本，疑惑地看著她。
巴掌大的小水人搖了搖腦袋。
月清華為李相夷這麼小就要承擔一整個門派的責任感到心疼，卻也明白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的品格讓他不會像百川院那些人一樣隨便亂來。
她不會說什麼讓李相夷不要做的話，但她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為他減輕壓力。
操控著更多能量融入這具小小的身體，慢慢的，巴掌大的小水人開始慢慢升高，變大，直到半米左右才停止。
然後拿起桌上的毛筆——百川院的賬本比較混亂，所以李相夷事先磨好了墨準備隨時更改，現在被月清華拿來用了。
不等她說話，李相夷心有靈犀般在桌子上鋪上一張干淨的紙。月清華點頭，然後在紙上畫了一張表格，上面收入、支出、物品、類別、時間、總額等等欄目一覽無余，能讓人一眼看得清楚明白。
“這只是一個大概的模板，你可以根據需要釋放增減欄目、修改名稱。”
接著她又寫了一排阿拉伯數字，從0~13數了一遍，道︰“規則差不多就是這樣，這種數字筆畫少，看著更加清晰，你在記的時候用這個，以後再看的話就簡單了。”
李相夷點頭，笑道︰“你這個計數的方式倒是簡單易懂，真是幫大忙了！”
月清華︰“有用就好，不過這不是我想出來的，我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這話就十分明顯了，小精靈自從化形後就一直和他在一起，又哪來的“拾人牙慧”一說？
他可從來沒有見過哪家商鋪的賬本，就更不知道誰記賬本會是這種格式了。
李相夷很好奇月清華的過去，但他也知道，每個人的相交不必追根究底。
可是他和小精靈都是這麼親近的關系了！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失禮，但他們確實是形影不離、親密相處了三個多月(雖然認識的時間只有十幾天)。
(作者︰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
李相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又怕月清華不高興自己打听她的事，又心里癢得很——小精靈都知道自己的過去了，自己想了解了解小精靈的過去也不過分吧？
他努力地說服自己。
看他那沉默的樣子，月清華有些奇怪，抬手揮了揮，問︰“怎麼了？”
李相夷張嘴，話到嘴邊卻拐了一個彎︰“清清會看賬本？”
月清華︰“是吧？算數我還是在行的。”
男人點點頭，唇角微微上揚，拿起一本賬本待在她腳邊，道︰“幫忙看一下？”
“……”月清華沉默地看著他。
李相夷嘆了一口氣，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看向那堆賬本，喃喃自語︰“這麼多，也不知我今晚要看到何時才能歇下……”
“好吧，我看！”月清華蹲下將李相夷給她的賬本翻來，盤腿坐下，突然又抬頭補充了一句，“不過謄抄的話得你自己來！”
李相夷拱手抱拳，臉上是計劃得逞的笑意︰“那就多謝清清女俠相助！”
——他終究還是保住了自己的君子風範，但卻把節操丟掉了一點點。
因為要看賬本，所以整個房間內各處都被點了蠟燭，將室內照得亮如白晝。明黃色的燈光下，一身淺灰藍的素色衣袍淡雅若竹，將男人冷峻的容顏襯得越發溫和。
余光注意到那桌上水精靈，在燈光下折射出金色光芒，因為變大了，眉眼輪廓越發清晰，能想象到如果給她添上色彩，將會是怎樣的動人心魄。
思緒不經意間飛到了被放在客棧里，清華樓里的那幾套衣服，全都是巴掌大小的，以小精靈現在的體型，自然是穿不下的。
或許，他應該給小精靈多做幾套不同尺寸的衣裙？只有那麼幾套小的也不方便，也許日後清清突破了，或許還會變得更大，甚至變成人形了也說不定。
他是不是要提前準備了？
四顧門的繡娘……不，要不還是他自己來吧？
清清都習慣穿他做的了，突然換人會不會穿著不舒服？
還有清華樓，是不是也要造一個更大的？
至于門內事務繁忙，時間不夠什麼的，嗯，門人們也該學會自己自覺做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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