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啟示
兩人是攻克黑色城堡的同伴。
但他們同樣是競爭的對手。
見到吳從雲再次得到眷顧，平濤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平衡的。
他轉向遠處的黑色城堡，看向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矮人怪物群。
他下定了決心。
——淨化更多的怪物，洗滌心中的污濁，心越誠摯，才越能聆听聖音。
有敢于加入黑暗陣營一方的人，他決不遲疑，勢必將之淨化！
平濤道︰“這里，真黑。”
吳從雲沒有多想道︰“地底下是這樣的。”
“該給這里帶來更多的光，把黑暗全部驅逐。”
平濤的聲音平靜，像是在說著已經平常的事，可吳從雲卻從他的語氣里听出不對。他看向平濤那在暗夜里，帶著幾分亮色的眼瞳，微微凝眉，他沒有接平濤的話。
大概是戰斗太久，從寶庫的第二層到這里來，都沒有像樣的休息過，所以他才會這樣。
他似乎說起胡話來了。
地下不見天日，怎麼可能不黑。
吳從雲正想去找臨時安全屋休息，睡一會。
可把想法說給平濤，對方卻堅決的搖頭。“不行。要是我們走開，加入黑色陣營的人來了，我們不就錯過了？
我們要淨化所有不潔和自甘墮落的人。”
平濤坐在地上，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吃的，就這麼吃了起來。
吳從雲問道︰“真不找臨時安全屋睡會？看你樣子，應該挺久沒有休息了吧？”
“沒多久，也就差不多二十個小時，學校放假的時候，出去玩一兩天沒睡覺也試過，這不算什麼。”
“可這里不一樣，剛才還連續戰斗多次，你看起來精神有些不太好了……”
“有什麼不一樣？不戰斗的時候，我不也在休息麼？我們就這麼等著吧。”平濤打斷了吳從雲的話，他一點不覺得疲憊。
吳從雲也不再多話。
平濤看到自己得到的新星卡，心底多半抱著追趕自己的念頭。但吳從雲不覺得這麼硬撐著有用，在這樣的場合，更需要保持自己的狀態。
看著邊上插著白色旗幟的帳篷，他向那邊走去。
剛才，這些帳篷相繼有矮人和矮人們的坐騎從里面走出。
那像是怪物的傳送點。
就是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地方給他休息。
吳從雲靠近一個帳篷，掀開了門簾，看到了帳篷里簡單的陳設，一張小桌子，一個簡單的地鋪。
竟是一個完整的，可供休息的地方。
可，矮人們又是怎麼出現的？又怎麼從這里走出來的？
這跟異次元領域中那些幾乎每隔一天就會刷新一次的怪物一樣，是個謎題。
想不明白，吳從雲不再多想。
他走向地鋪，就這麼躺了下來。
當然，他也只能是稍作休息養神，不可能完全放松警惕睡著。
躺下。
閉上眼楮。
腦子里全是剛才看到的畫面。
那光太耀眼，如鴿子落入那人的頭上，完全看不清面貌。
那耀眼的光——難道是使徒說的“聖靈”？
“我見到聖靈如鴿子落在他的身上……”
使徒的話言猶在耳。
當時話是對著夏至說的。
所以，那個人是夏至？
但他感覺，那人的身形明顯與夏至不符。
使徒的指引，是讓自己找到那人，追尋他，而後才能見證真正的奇跡麼……
自己終究不是主角。
只是見證者。
將見證的是一位主人翁，獲取強大的力量，制造出不可思議的奇跡？
吳從雲想著。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他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中一個莊嚴的聲音在回響。
“……凡自己所看見的都證明出來……因為日期近了……”
日期？
什麼日期？
吳從雲很是迷茫。
聲音在繼續。
“那誠實作見證的，可從死里首先復活……有恩惠、平安歸與你們！”【注】
從……死里復活？
復活做見證的人？
誰是見證的人？
那些，使徒嗎？
將他們復活，這是什麼樣的強大力量？
夢中，吳從雲震懾在這洪音里，完全無法思考後續的內容。
恍惚中，他看到天上出現了一道光。
那是一道光門。
光門在下一刻打開。
無數閃亮耀眼，背上展開聖潔羽翼的人形生物，從中飛了出來……
——
帳篷外，平濤吃完了東西，坐著休息了一陣。
河流的水勢削減了下去。
平濤等到了下一場的戰斗。
吳從雲走進帳篷中後沒有再出來，平濤也沒有喊吳從雲的想法，甚至他對吳從雲的懈怠，隱隱有些竊喜。
吳從雲剛得到眷顧就懈怠，必然被使徒看在眼里。
他只需要比吳從雲更努力的去淨化墮落的矮人怪物，自己的辛勞定會與吳從雲的懈怠形成鮮明的對比。
之後，使徒一定會更垂青他，給予他更多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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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濤將帕西維爾使用出來。
在寶庫的第二層，他按照使徒的指引，走入了一條幽深曲折的礦洞，他走入到了一個幽暗的，全是菌菇生長的環境里。
在那里，他遇到了一只大蛇與獅子在搏斗。
平濤的騎士帕西維爾幫助獅子斬殺了大蛇。
由此獲得了戰勝邪惡墮落的力量，斬殺大蛇為什麼是戰勝邪惡？
平濤不明白。
可他所驅使的帕西維爾確實變得強大了。
同時，他從獅子那感受到【聖言術•罰】的構紋，他將這張卡給制作了出來。【注】
此時，隨著黑白二色陣營再次開始的戰斗。
騎士•帕西維爾沖向了黑旗矮人，向黑旗矮人怪物們，發起了沖殺。
面對墮落的矮人怪物。
帕西維爾的戰斗意志十分旺盛。
不過，只是沖殺片刻，平濤就感覺到騎士行動受到的阻力。
矮人怪物似乎對騎士帕西維爾有著極大的惡意。
不約而同的向他發起了圍攻。
這跟吳從雲聯手時不太一樣。
騎士鮑斯與帕西維爾一起，對戰黑旗矮人相當輕松。
但這時，他明顯感覺矮人怪物們有意的圍攻，讓他越來越感到吃力。
雖然帕西維爾目前的戰斗力還足以應對。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壓力變得越來越大。
戰斗。
不斷殺戮矮人怪物。
直到平濤感覺帕西維爾再難以堅持，他這才讓帕西維爾後撤，等待更多的白旗矮人支援過來，抵抗住黑旗矮人的圍攻。
終于是，輕松了些。
平濤的精力消耗了許多。
淡淡的疲憊感襲來。
二十多小時沒像樣的睡過覺，身體果然有些扛不住了。
可，他轉頭看了看帳篷那邊，想到那得到些許眷顧就怠慢的吳從雲，他便又堅持了下來。
他與吳從雲可不一樣。
他還要繼續戰斗，直到筋疲力竭為止。
直到戰斗結束。
帕西維爾被黑旗矮人怪物消滅。
平濤不甘心的坐了下來。
他感覺到頭隱隱有些疼。
疲憊感更重了幾分，但還能支撐。
令他沮喪的是，他仍舊什麼都沒有得到。
沒關系的。
只要他繼續堅持戰斗下去。
他心想。
他開始繼續恢復著自身的星能，等待著下一場戰斗的開始。
戰斗！
淨化那些矮人怪物！
不斷的淨化！
可是——
一次又一次。
他仍舊什麼都沒有感應到。
這會，平濤已經超過三十小時沒有休息。
平濤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心里的不忿越發重了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吳從雲就能得到兩次眷顧，他就沒有？
不對！
一定是我的心還不夠誠！
一定是沒有等到該有的契機！
一定是……
平濤繼續殺戮著矮人怪物。
把所有的負面情緒發泄在那些矮人身上。
殺戮！
淨化！
清除一切墮落！
——
此時，夏至在臨時安全屋中睡醒。
他吃了點東西。
收集安全屋中的物資後，稍稍整理了背包，夏至走出了安全屋。
在走出臨時安全屋時，夏至看到周圍幾間臨時安全屋，都有人住了進去。
夏至不知道這些人從哪個方向走來。
寶庫的地下三層，除了沿河的主要干道，周圍還有不少蜿蜒的礦道，延伸向各個礦洞。
岔路極多。
完全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毫無疑問，寶庫的第三層也是非常龐大的空間。
他想完全探尋一遍，會花費很多時間的。
但他目前並沒有那樣的想法，他的目標如今只有一個，向著【騎士•蘭斯洛特】的命定之地而去。
在那里，還有戰斗在等待著他。
當夏至來到平台時，看到的正是站在白旗矮人一邊，對著黑旗矮人進行肆無忌憚的殺戮的平濤。
原來是這樣！
見到站在白旗矮人怪物群中的平濤，夏至大概了解了接下來的戰斗。
竟可以直接加入到一方的怪物中去，不受怪物的攻擊？
那正在驅使自己主卡戰斗的平濤，渾身上下帶著一股狠厲，眼里似乎只有那些黑旗矮人，完全沒有看到夏至的到來。
夏至看了一會，越發感覺那人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
可這人站在白旗矮人的陣營里，他很可能就是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對手。
在這樣的情況下，夏至可沒有心情在意對方的狀態有什麼不對的。
夏至走向平台，卻並沒能走進去。
平台周圍似乎出現了一道不可見的屏障，將他擋在外面。
似乎是因為那邊黑白二色陣營還在戰斗的原因？
既如此，夏至也只能耐心等待起來。
他看著遠處黑白二色陣營的戰斗，主要觀察著那個人。
夏至發現，那人只是一味的驅使他的騎士，在河床地帶對黑旗矮人進行殺戮，並沒有絲毫向黑色城堡方向推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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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會夏至也就沒什麼興趣。
等到河水漲起，將河床再次淹沒，大量的水流沖刷著河床中的矮人尸體，席卷著沖往下游。
黑白兩邊的陣營人員補充完畢，再次恢復到了停戰的狀態。
夏至這才試著走入黑白二色拼接起來的平台上。
剛剛阻隔他進入的五星屏障消失了。
夏至順利的走了進去。
他的猜測沒錯。
在黑白二色陣營的矮人們戰斗時，這里是不可用的。
站在平濤中，夏至卻陷入了思考。
這是屬于厄運騎士騎士蘭斯洛特的命運軌跡。
但這條命運軌跡在來到寶庫第三層，斬殺毒龍時，似乎已經與理想主義騎士發生了些許命運的融合。
他想要拿理想主義騎士嘗試一下。
夏至先將理想主義騎士召喚出來，嘗試投擲命運骰子。
骰子落在了黑色的平台上。
點數6。
但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生。
嘗試失敗。
看來，在這樣特定的場景中，還是不能缺少必要的人物。
夏至恢復起星能，等待【命運骰子】的冷卻。
等了一會，他才將騎士蘭斯洛特使用出來。
再次投擲起命運骰子。
命運骰子在平台上滾動著。
從白色的區域滾向黑色的區域，它的滾動範圍就此定下。
再沒有離開黑色的區域。
等到骰子停下。
3
是變形詛咒的效果。
效果發生在蘭斯洛特身上。
他身上的鎧甲出現了黑色城堡旗幟一樣的印花。
除此之外，蘭斯洛特那一身漆黑的形象，變得更為沉郁黑暗了起來。
一種陰沉灰暗的厄運感變得更重了。
平台的黑色區域外，延伸出了一條路。
這條路從平台一直向河流的上方延伸出去。
竟在河流的上方，形成了一條狹長的，泛著淡淡幽光的道路。
夏至看著道路一直通往黑色城堡，他知道這是要讓他加入到黑旗矮人一方的陣營中去。
夏至沒有猶豫。
驅使著自己的星卡，率先走向了那通往黑色城堡的道路。
夏至在行動時，感受到了一道目光向他看來。
他循著感覺看過去。
看到的是站在白旗矮人一邊的人，正用目光死死盯著他。
那目光銳利無比，讓夏至很不舒服。
那人，仿佛想要殺了他似的。
夏至不再理會，徑直走向了遠處的黑色城堡。
此時。
平濤看著走進黑色城堡的夏至。
嘴里小聲道︰“終于等到了！”
“自甘墮落的人！”
他的目光看了看遠處的白色帳篷。
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去把吳從雲喊起來。
面對那自甘墮落的家伙。
他一個人足夠了！
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到現在，他依然沒能得到半點指引！
他已經足夠的努力的淨化那些墮落的怪物！
可是，做了那麼多，他依然不如吳從雲嗎？
為什麼？
憑什麼！
他真的很不甘心！
時間流逝。
這一次和之前不同。
等待戰斗開始的平濤，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十分漫長。
他按捺住自己的躁動內心。
干脆坐下來，閉上眼楮，打算就這麼休整一會，把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坐著、坐著，一絲絲困意悄然出現。
漸漸的，他有些恍惚起來。
腦中，似乎響起了一個聲音。
“魔鬼要把你下在監里，叫你被試煉……”
試煉？
這就是對我的試煉嗎？
“……你務要至死忠心，我就賜給你那生命的冠冕……”【注】
原來——
這都是對我的考驗！
這場戰斗，也是對我的考驗！
所以我要戰勝那邪惡。
淨化一切邪惡墮落的怪物——
還有人！
平濤猛地睜開眼楮。
他下定了決心，在他的心里，這份決心甚至隱隱要超越現實世界一切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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