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的手輕輕覆上小心的手背。
莫瑞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你想知道這兩人的一切,隨時都可以來西區。”聲音里暗藏鋒芒。
“我不認識他們。”小心平靜地回應。
但伽羅知道,在那平靜表面下是怎樣的暗流洶涌。
客廳里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像是暴風雨前的低氣壓,讓人呼吸困難。
莫瑞斯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每個詞都像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他在等待,等待小心露出破綻,等待那個能證明他就是厄瑞波斯的瞬間。
然而十分鐘的試探下來,對面的人依舊滴水不漏。
他目光忽然轉向伽羅,發現這個男人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小心身上。
那種專注而溫柔的眼神,讓莫瑞斯心頭一震
多麼熟悉的目光,就像當年他看那人一樣。
“你是向日葵嗎?”莫瑞斯突然問,聲音里罕見的沒有試探。
伽羅微微偏頭,水藍色的發絲滑過眉骨,“嗯?”
“向日葵有個花語...”莫瑞斯無意識地轉動著左手無名指的舊戒指。
那枚素銀指環已經氧化發黑,內側刻著的日期模糊不清,“我的眼中只有你。”
戒指在燈光下泛著陳舊的光澤,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
伽羅和小心沉默著沒有給出回應。
沉默在三人之間蔓延,直到莫瑞斯突然擲出那個名字︰“你真的不認識他們嗎?厄瑞波斯。”
最後那一聲呼喚如地獄惡鬼的索命聲。
小心的手指在伽羅掌心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見沒找到任何破綻,他也不想在此處多待。
“看我這記性。”莫瑞斯輕笑出聲,”不好意思叫錯名字了。”
“今天拜訪實在是有些突然,很冒昧。”
他將散落的資料收回文件袋,動作慢條斯理,仿佛在給獵物最後的機會。
當最後一張紙被收入袋中時,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小心一眼,轉身走向門口。
“之前說的。”莫瑞斯在門口回頭,嘴角掛著危險的笑,“西區隨時歡迎你。”
他的目光在“你”字上加重,意有所指。
門外,莫瑞斯朝著執政官露出一個挑釁的笑,“有空來我西區做客啊。”
“等你死了,我自然會去。”執政官冷硬地回答。
“那我可得活久一點。”莫瑞斯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執政官走進屋內,啟動手腕上的掃描裝置,對客廳進行全面的檢查。
藍色的掃描光束掃過每一個角落,確認沒有竊听器和其他監控設備。
深深地看沙發上的兩人一眼,沉默地離開。
他了解莫瑞斯。
那個瘋子對小心的每一句話,都必然與那二十年間非人的折磨有關。
此刻什麼都不說才是最好的。
門關上瞬間,伽羅猛地將小心拉入懷中。
他感受到懷里細微的顫抖,不是恐懼,而是緊繃後的脫力。
“他知道我就是偽神•厄瑞波斯了。”小心攥緊伽羅的衣襟,聲音悶在對方胸膛里。
“沒事的。”伽羅的臂彎收緊幾分,“他只是在試探。”
小心的回答听起來很沉悶,“嗯。”
窗外忽然響起雷鳴。
雨點落下,在玻璃上敲擊出急促的節奏。
許久,小心緩過神,“我想休息了。”
“好。”伽羅松開手,指尖卻不自覺地追隨著小心離去的背影,在空中停留了一秒才收回。
他轉身走向廚房,取出寧神花茶。
水壺發出輕微的嗡鳴,蒸汽在燈光下氤氳成霧。
伽羅盯著杯中旋轉的花瓣,想起二十多年前,小心也泡一杯花茶給他。
當時他覺得,那花茶的味道不好喝,很苦。
苦得他整整記了二十年。
端著茶上樓時,伽羅發現小心的房門虛掩著。
他輕叩門板,木質發出的聲響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脆。
推門而入的瞬間,潮濕的風裹挾著雨的氣息撲面而來。
小心正站在敞開的窗前,單薄的襯衫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
雨水打濕窗台,也打濕他的袖口,但他似乎渾然不覺。
“安神的茶。”伽羅走向床頭櫃,放下端著的杯子,“喝了就好好休息。”
小心走到床邊端起茶杯,“寧神花茶?”
“你去北區的那幾天買的。”伽羅視線盯著杯中的花,“應該還是以前的那個味道。”
“很苦?”小心喝下一口,味道和記憶中的味道沒什麼區別。
“對。”
房間里一時只剩下雨打窗欞的聲音。
看著小心喝完茶,伽羅接過空杯。
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在離開時輕輕帶上房門。
走廊的陰影里,望著杯中殘留的花瓣。
忽然很想知道,當年小心泡那杯茶時,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樣,懷著說不出口的心事。
回西區的直升機上
莫瑞斯望著身後那座逐漸遠去的城市,璀璨的燈火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光團。
機內,監測儀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有檢測出能量波動嗎?”他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得不像問句。
坐在對面的一名實驗人員快速翻閱數據,“沒有,所有指標都在正常範圍。”
莫瑞斯無聲的嘆口氣,結果和想的一樣︰他不是偽神•厄瑞波斯。
真正的厄瑞波斯不可能在听到名字時毫無反應。
在強烈的情緒波動下,能量是會外泄的,那是不可控的。
莫瑞斯聲音里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疲憊,“...歸檔吧。”
三個半小時後。
“十分鐘後抵達西區。”駕駛員的聲音不是很清晰。
莫瑞斯突然睜開眼楮︰“直接送我回住處。”
他想起陽台上那盆希望草,下午出門時太過匆忙,竟然忘把它搬進室內。
到西區,直升飛機停在住處前方的空地。
開門,上三樓,打開陽台門,冷風裹挾著雨絲撲面而來。
那盆希望草……
還在。
它被吹得傾斜,葉片上沾滿雨水,但根睫沒有折斷。
莫瑞斯的手指輕觸它的睫稈,感受到一種近乎倔強的生命力。
這一刻,他想起戴金絲眼鏡的人說過話︰進化不是強行扭曲生命,而是學會與這個世界和解。
希望草要的從來都不是精心細調的溫度濕度。
而是……陽光、空氣,和直面風雨的頑強。
在花盆的土壤深處,希望草冒出一點新芽。
喜歡伽小︰只屬于我們的故事請大家收藏︰()伽小︰只屬于我們的故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