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你真不打算過日子了是吧？”張主任沒好氣道，“你總共一千塊錢的撫恤金……不對，九百八的撫恤金，你修房子用了幾百，買這些東西又用了大幾百，你以後想怎麼樣？”
“這不是秦淮茹在上班嘛。”趙羲彥攤攤手道。
“胡扯。”
陳隊長瞪眼道，“你一個大男人，就在家里窩著，讓你娘們去上班養你？”
“可不是嘛，這畜生真沒良心。”
“看著人模狗樣的，心肝都是黑的。”
“以後可不許閻解成和他玩。”
……
院子里的老娘們紛紛開腔。
“我說沒你們的事就別在這里杵著。”張主任瞪眼道，“人家怎麼干是人家的自由，你們管的著嗎？”
“我們這不是順著您的話說嘛。”一大媽滿臉堆笑道。
“干你們的活去。”
張主任不耐煩的擺擺手。
“陳隊長，你這話可不對啊。”趙羲彥掏出煙遞了一根給他，“秦淮茹上班，她那是頂的我老子的職好吧，再說了，反正是上班，誰去不是上呢？”
媽的，好有道理。
陳隊長頓時無言以對。
“你少在這里強詞奪理。”張主任冷笑道，“秦淮茹她大字不識幾個，當個工人也就算了……可現在她當了個辦事員。”
“也就是你馬屁拍的好，給她弄到了十級，難道她還能當干部不成？”
辦事員最高是一級，也就是十九級工資，大概是七十八元。二級、一級辦事員一般都不稱辦事員了，一般都是主任級的，也就是所謂的干部。
再上去，那就是副科級了。
“二十七塊五我們也夠生活了。”
趙羲彥打了個哈欠。
“夠個屁。”
陳隊長笑罵道，“按照你這種生活水平，一個月一百塊錢都不夠你花的。”
“小趙，要不你來我們街道辦當個辦事員吧。”張主任正色道，“你有文化，腦袋也轉得快，我先給你弄十級辦事員，如果我們街道辦有夜大的名額，我也推薦你去……”
“別介。”
趙羲彥拒絕道，“我現在過得挺好的，朝九晚五的生活不適合我。”
“你……”
“張主任，別動氣。”
陳隊長急忙道，“這家伙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這樣……我特招你進聯防辦，我們工資雖然沒工人那麼高，但也還可以。”
“一個月多少錢？”趙羲彥好奇道。
“一個月二十三塊錢。”陳隊長正色道，“你身手好，腦子轉的快……當個干部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還是算了吧。”
趙羲彥攤攤手道，“我現在就活得挺好的，至于上班什麼的，要不你們找別人吧？”
“去你的。”
張主任恨鐵不成鋼道，“你以為是個人都能進單位工資嗎？如果這麼容易，周邊農村的人不是一窩蜂跑到城里來了？”
“唔，很難嗎？”趙羲彥詫異道。
“不難，但也不容易。”陳隊長吐出一口濃煙，“首先……城市戶口是必須的，你小子命好，也有魄力，不然秦淮茹都不能弄到城市戶口。”
“為什麼？”趙羲彥驚訝道。
“如果是你去頂職，那她就只能是農村戶口。”張主任嘆氣道，“你繼承了趙山的房子，戶口自然要遷過來……所以你也有了城市戶口。”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趙羲彥撇嘴道，“比如說許大茂找個鄉下老婆，然後讓她頂職……這不兩人都有城市戶口了嘛。”
在他看來，現在拿到城市戶口簡直易如反掌。
他那個時代拿四九城的戶口才難好吧。
你要麼有京城住房，要麼就找個京城人結婚。
結婚的限制也很多，需要十年才能把戶口遷過來。
“哪有這麼容易。”陳隊長笑罵道，“你們這院子，除了秦淮茹就沒一個娘們是四九城戶口的。”
“啊？”趙羲彥瞪大了眼楮。
“你想的太簡單了。”
張主任翻了個白眼道，“比如說易忠海，他想讓李小翠去頂職，人家軋鋼廠還不答應呢。”
“那住房呢？他把住房轉給一大媽不就行了？”趙羲彥撇嘴道。
“屁。”
陳隊長笑罵道，“你這房子是你老子當年掏錢買的，可易忠海那屋子可都是公家的……只是給他住而已。”
“唔，還有這事？”趙羲彥一臉詫異。
“不然你以為你的戶口能辦的這麼順利？”張主任嘆了口氣道，“小趙，你想去什麼單位跟姨說……我給你想想辦法。”
她和趙羲彥接觸了這幾天下來，多少也算了解一點這小子。
辦事能力有的，秦淮茹大字不識一個，被他硬生生弄成了辦事員。
院子里打生打死，他一句話就能解決問題。
再加上寫的一手好字，言語得體，進個單位不成問題。
“還是算了吧。”
趙羲彥嘆氣道，“沒錢我就少花點，日子不是還能過得去嘛。”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張主任怒氣沖沖的點了他腦袋一下，轉身就走。
“你小子真是不識好歹。”
陳隊長看著他搖搖頭，也跟上了張主任的腳步。
趙羲彥見兩人走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回涼床上躺著。
可這時，貝青湊了過來。
“老弟，今天有沒有貨？”
“出貨這麼頻繁，會被懷疑吧？”趙羲彥壓低聲音道。
“懷疑倒是沒人會懷疑，只是你這……沒個工作可不像話。”貝青嘆氣道。
“工作能掙幾個錢啊？”趙羲彥翻了個白眼道。
“不是錢的問題。”
貝青拉著他到角落里，正色道，“老弟，你多少也要有個收入來源……不然你見天買東西，這錢是哪來的？”
“變賣祖宗留下來的古董不行啊？”趙羲彥輕笑道。
“你小子是想去勞改了吧？”貝青笑罵道，“你祖上三代都是農民……哪來的古董？”
“這倒是個問題。”
趙羲彥摸著下巴道，“可我去上班也不成啊，一個月才二十多塊錢……”
“真蠢。”
貝青無奈道，“你平常吃穿用度別太張揚了，偶爾弄點好東西……也可以說是自己攢的錢不是？”
“對啊。”
趙羲彥眼前一亮。
可一想到朝九晚五的生活，他立刻猛搖腦袋，“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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