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好,好……童愛卿,你快安排,朕隨你走。梁師成!莫要忘了打點好朕的寶貝!”
童貫迅速起身,指揮著禁衛軍在前面開路,保護著趙佶朝著宮城的側門奔去。
一路上,喊殺聲、哭喊聲不絕于耳,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剛到皇城側門,就遇到一群西夏士兵正朝著宮城沖來。
童貫大喝一聲“陛下莫怕,有臣在!”
說罷,提劍迎了上去。
禁衛軍們也紛紛跟上,與西夏士兵展開了激烈的拼殺。
但西夏士兵源源不斷,漸漸將他們包圍。
“童愛卿!”趙佶在禁衛軍的保護下,焦急地呼喊著。
“陛下快走!不要管臣!”童貫一邊奮力殺敵,一邊喊道。
就在這時,一名西夏將領瞅準機會,朝著趙佶沖了過來。
趙佶嚇得臉色煞白,呆立原地,他這一生養尊處優,哪里見過這般場面!
“陛下小心!”一名禁衛軍士兵見狀,飛身撲向那名西夏將領,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致命一擊。
“沖出去!一定要保護陛下安全!”
“援軍到了!援軍到了!”
“種大帥的援軍殺來了!”
“陛下!援軍進城了!”
皇城之外,原本進城的西夏兵,被突然從北門殺進城的種師中麾下西軍一路廝殺,硬生生的又給趕出了長安城外!
听到這一連串的呼喊,趙佶原本絕望的眼神瞬間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童貫也精神一振,趁著西夏軍慌亂之際,手中長劍猛地一揮,大聲喊道“兄弟們,援軍已到,上天護佑陛下!”
禁衛軍們士氣大振,如猛虎般向包圍他們的西夏士兵發起更猛烈的反擊。
宋軍援軍殺到,圍攻皇城的西夏軍陣腳大亂,漸漸抵擋不住。
童貫瞅準時機,帶領著趙佶和剩余的禁衛軍奮力殺出一條血路,與種師中的西軍會合。
種師中身披重甲,來到趙佶面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說道“陛下受驚了!末將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趙佶看著渾身浴血的種師中,心中百感交集,又驚又喜,連忙說道“種愛卿,來得正是時候,何罪之有!此次多虧你及時趕到,否則朕……”
說到此處,趙佶心有余悸,聲音微微顫抖。
種師中站起身,目光堅定地說“陛下放心,末將萬死也定不會讓西夏人傷害陛下分毫。西夏軍雖被暫時趕出城外,但他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末將這就去部署防御,加強城防。”
“好,好!一切就仰仗種愛卿了。”趙佶連忙點頭。
等種師中把西夏兵趕出去城外後,趙佶二話不說,直接回到皇宮內,找到梁師成,把自己的那些珍藏的寶貝全都取出,細細查看,見沒有什麼損失之後,才又敲響景陽鐘,召長安城內的文武上朝議事!
那些大臣上朝之前,大殿外直接跑來一人。
“陛下,西夏軍已退兵至咸陽,距長安不足五十里!”內侍省押班王繼先跌跌撞撞闖入殿內,手中的急報被汗水浸透,“延安守將戰死,坊州守將獻城投降,如今長安城,只剩種師中將軍率領的三萬西軍苦苦支撐,還有幾萬廂軍,可城內糧草……恐難持久啊!”
殿內瞬間陷入死寂。
蔡京、鄭居中等大臣接二連三步入大殿之內,一個個面面相覷,無一人敢出聲。
鄭居中猛地出列,跪在地上“陛下!臣懇請即刻下詔,令天下兵馬勤王,同時加固城防,與西夏軍決一死戰!長安,絕不可棄!”
趙佶卻猛地擺手,臉上滿是慌亂“決一死戰?如今長安城內還有多少兵力?除了種師中的西軍,廂軍多是臨時招募的流民,如何與西夏精銳抗衡?朕看……不如議和。”
“議和?”鄭居中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陛下!西夏人貪得無厭,如今兵臨城下,豈會輕易罷手?”
“不試怎知?”趙佶避開李綱的目光,看向蔡京,“蔡愛卿,你覺得議和可行否?”
蔡京連忙躬身“陛下聖明。如今西夏軍勢大,議和可暫避鋒芒,待天下勤王兵馬齊聚,再圖一雪前恥。只是……西夏人恐需信物,方能相信我朝議和的誠意。”
“信物?”趙佶皺眉,“金銀珠寶,朕可給,土地城池,朕也可割。只要他們離開長安,可他們還想要什麼?”
“史書之中,兩國互信,乃是要交互質子,若我朝派一位皇子為質,送于西夏國主李乾順,以示誠意。”童貫低聲說道,目光不自覺地瞟向站在殿側的皇太子趙桓。
趙桓心中一緊,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他今年才十四歲,雖為皇太子,卻從未參與過軍政,此刻面對“為質”的提議,只覺渾身冰冷。
可他看著父親慌亂的眼神,看著殿內大臣們沉默的態度,知道自己已無退路,就算自己不答應,那龍椅上坐著的皇帝也會讓自己去!
“父皇,兒臣願往。”趙桓咬著牙,用脆生生的童音說道,而後上前一步,跪在趙佶面前,“只要能保住長安,保住大宋,兒臣願去西夏軍營議和,哪怕為質,也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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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卻很快被慶幸取代“吾兒大義!朕定會盡快派兵將你接回。”
他當即下令,任命皇太子趙桓為議和使者,攜帶黃金五萬兩、白銀五十萬兩、絹帛一百萬匹,前往西夏軍營議和。
八月十二日,趙桓身著素色親王袍,帶著使團走出長安城門。
城外的咸陽古道上,西夏軍的哨兵早已等候在此,他們穿著黑色皮甲,手持彎刀,眼神中滿是輕蔑,見趙桓到來,不由分說便上前捆綁使團成員的手臂,在他們眼中,這些宋室皇家成員,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西夏軍營中,李乾順坐在臨時搭建的金帳內,看著趙桓呈上的議和文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家皇帝倒是大方,可這點東西,還不夠我十萬大軍的軍費。”
他將文書扔在地上,指著趙桓,“想要議和可以,除了這些,宋室還需答應五件事第一,宋尊西夏皇帝為伯父;第二,把兩路的百姓送于西夏;第三,歲幣黃金白銀各一千萬兩,絹一千萬匹,第四,割讓永興軍路,第五,以親王、宰相為質。”
趙桓臉色慘白,他沒想到李乾順如此貪婪“這些條件太過苛刻,外臣無法做主,需回稟父皇。”
“可以。”李乾順揮揮手,“但你不能走,需留在此地為質。若三日內你家皇帝不答應,我便率軍攻破長安,到時候,可就不是議和,而是屠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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