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個個案件的公正處理,裴宣的執法隊伍在百姓中的威望越來越高。
他們所到之處,欺壓百姓的行為逐漸減少,上京道的風氣也在慢慢改善。
但裴宣清楚,還有更多隱藏的問題等待他們去解決,在這條整治的道路上,他們依然任重道遠。
尤其是在公審王二的時候,當著整個州府之地百姓的面,以及那些新兵的面前。
經過詳細審訊,王二對自己的惡行供認不諱。
裴宣毫不留情,當即下令將王二當眾杖責三十大板,流放孤島,並在州縣內張貼告示,公布王二的罪行和處罰結果,以儆效尤。
這一舉動在當地引起了軒然大波,百姓們看到梁山軍動了真格,紛紛拍手稱快。
只是,這一番遼北的整頓,雖然上京道上下州縣慢慢被梳理,可是同樣影響到了黃龍府的周邊的那些駐守新兵。
“娘的!梁山來真格的?”
“你以為之前梁山都是說笑?”
“姥姥!老子來當兵,為的是發財升官!這不讓發財,咱們兄弟怎麼升官!”
這些駐守在黃龍府周邊的新兵們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抱怨著。
他們中許多人抱著投機的心態加入梁山軍,滿心想著能借著當兵的機會大發橫財,如今裴宣這一番整頓,斷了他們未來的“財路”,自然是心生不滿。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個身材魁梧的新兵握緊了拳頭,面露凶相,“咱們一起去找裴宣那老兒,讓他別管得太寬!”
“對,找他去!給他點顏色看看!”其他人紛紛附和。
“刀把子在咱們手里,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就在他們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一個較為冷靜的新兵站了出來,說道︰“都別沖動!裴宣背後可是梁山,咱們要是去鬧事,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眾人听了,頓時安靜下來,有人嘀咕道︰“那難道就這麼忍氣吞聲?”
“當然不是。”那冷靜的新兵眼珠一轉,“咱們去找他,小打小鬧的,算個啥?”、
“你要干甚?”
“咱們兄弟直接叛了!”
“這……”
听到“直接叛了”這句話,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覷,神色中既有震驚又有猶豫。
畢竟背叛梁山軍,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從未有過先例!
“你瘋了吧?叛了梁山,咱們能去哪兒?”一個新兵忍不住開口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那冷靜的新兵卻一臉篤定,湊到眾人跟前,壓低聲音說︰“咱們去投金國!現在金國正和梁山對著干呢,咱們帶著黃龍府周邊的防務情報過去,那可是大功一件,金國肯定會重用咱們,到時候榮華富貴還不是手到擒來?”
眾人听他這麼一說,心里開始動搖起來。
有人心動地說︰“听起來好像有點道理,金國確實一直想奪回這一帶,咱們要是過去,說不定真能得到好處。”
但也有人心存顧慮︰“可叛變畢竟是不忠不義之舉,傳出去名聲可就毀了。而且誰能保證金國真會善待咱們?”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一個老兵皺著眉頭,嚴肅地說︰“兄弟們,咱可不能糊涂啊!咱們當初加入梁山軍,雖說有些是為了發財升官,但梁山對咱們也不薄啊。現在就因為這點事背叛,那以後誰還能看得起咱們?再說了,金國那些蠻夷,幫他們對付咱們漢人?剃發令的事,忘了?”
那主張叛變的新兵瞪了老兵一眼,不屑地說︰“你少在這兒假惺惺了!你就是膽小怕事,不想過好日子!”
“好日子?背祖忘宗的東西有什麼好日子!”
老兵氣得臉通紅,大聲反駁道︰“我這是為大家好!背叛梁山,咱們根本活不下去!咱們要是真去投了金國,日後死了都沒臉見祖宗!”
雙方各執一詞,爭論得不可開交。
最終,一部分人被老兵的話打動,決定放棄叛變的念頭;但仍有一些人被那冷靜新兵描繪的榮華富貴所誘惑,鐵了心要投靠金國。
“行,你們不走是你們的事,我們走!到時候可別後悔!”那冷靜的新兵一甩袖子,帶著幾個附和他的人,趁著夜色舉起大旗,朝著黃龍府城的方向摸去。
而留在原地的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他們憂心忡忡,不知道那幾個叛逃的人會給梁山軍帶來怎樣的麻煩,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又將面臨什麼。
“要不要給城里通風報信?”
“再等等……”老兵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他們以為去奪城,還能活下來?呵呵,把梁山想的太簡單了!”
老兵雖然表面上冷笑,表現出對叛逃者的不屑,但內心其實也十分擔憂。
眾人听老兵這麼一說,覺得有幾分道理,便決定再觀察一陣。
與此同時,那幾個叛逃的新兵正小心翼翼地走到府城之下摸去。
他們一路上提心吊膽,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夜晚的山林里,不時傳來野獸的嚎叫聲,讓他們心里直發毛。
“我說,咱們真能順利嗎?我怎麼覺得這一路這麼邪乎呢。”一個新兵哆哆嗦嗦地說道。
“你們幾個去北邊的長春州報信!”那新兵想了想吩咐道,“現在黃龍府北邊的金人,也就是長春那邊還有能力可以吃下黃龍府了!”
“那你們呢?”
“我們去奪城!”
“你瘋了!”
“他們梁山之前可以,咱們憑什麼不可以,空口白牙去投靠靠譜,還是用一個黃龍府當投名狀靠譜?”
那帶頭叛逃的新兵雙眼通紅,像是被豬油蒙了心,一臉狂熱地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兄弟們,想想看,要是咱們真拿下黃龍府,把這城獻給金人,那可是天大的功勞!金人肯定會對咱們另眼相看,榮華富貴還會遠嗎?”
其他人听他這麼說,心中又是驚恐又是猶豫。
“可是黃龍府里有不少梁山兄弟,咱們根本不是對手啊!這不是去送死嗎?”
“哼,他們大多都去上京道了,城里沒剩多少人。只要咱們趁著夜色悄悄摸進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勝算還是很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