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號令者！殺！”
“不尊上級者！殺！”
“不守軍令者！殺！”
中京大定府外的怨軍軍營內，董小丑看著校場之前的那堆人頭壘起來的京觀，心中悲憤交加！
之前，他們被征召入伍，充作怨軍，看的是張琳口中那句，只要立功便會有重賞！
如今張琳身死，他們群龍無首，各自分散，有的在南遼，有的去了西京道，有的散回上京道老家，還有的在中京道駐留。
如今，那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只因一個可笑的理由，頂了對面皮室軍的軍官一句，便被斬殺！
就連人頭，也是隨手丟在一邊！
董小丑望著那堆用兄弟們人頭壘起的京觀，雙眼通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身邊的幾個幸存兄弟，也是滿臉悲憤，卻又敢怒不敢言。
“這是什麼世道！咱們為了遼國賣命，卻換來這般下場！”一個兄弟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
董小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說道“兄弟們，先忍下這口氣。但這筆賬，咱們一定要討回來！”
“可是，大哥，咱們能怎麼辦？他們人多勢眾，還有天祚帝撐腰。”另一個兄弟滿臉無奈地說道。
董小丑目光堅定地看著遠方，說道“咱們不能再這樣任人宰割。如今遼國內部亂成一鍋粥，各方勢力紛爭不斷。我們得另尋出路，不能再為這天祚帝賣命了。”
“大哥，你是說……”一個兄弟似乎明白了董小丑的意思。
董小丑微微點頭，壓低聲音說道“沒錯，听聞梁山軍在遼東發展得風生水起，對百姓和士卒都很不錯。咱們不如去投奔梁山軍，說不定能有個好前程。”
“可是，大哥，梁山軍離咱們這麼遠，我們怎麼去？而且，他們會收留咱們嗎？”一個兄弟擔憂地問道。
董小丑思索片刻後說道“錦州！听聞他們梁山就在錦州！距離大定府可不遠！”
兄弟們听了董小丑的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皮室軍軍官走了過來。他們看著董小丑等人，滿臉不屑。
“怎麼，不服氣？這就是違抗軍令的下場！都給我老實點，不然下一個就是你們！”一個皮室軍軍官囂張地說道。
董小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低下頭說道“是，大人，我們明白了。”
皮室軍軍官們見狀，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去。
等他們走遠後，董小丑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兄弟們，今晚就行動，咱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去投奔梁山軍！”
“好！”兄弟們齊聲應道，“留在這里，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去梁山，至少咱們兄弟還能活的像個人樣子！”
“走！”
夜幕如墨，將整個怨軍軍營籠罩其中。
董小丑和他的兄弟們借著夜色的掩護，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行裝，避開巡邏的士兵，朝著軍營外摸去。
每一步，他們都走得格外謹慎，心髒在胸腔里劇烈跳動，仿佛下一秒就會沖破喉嚨。
月光灑在地上，拉出他們長長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在黑暗中移動。
終于，他們來到了軍營的邊緣。望著那道阻攔他們自由的柵欄，董小丑心中一陣激動。
他輕輕做了個手勢，兄弟們心領神會，紛紛動手，悄無聲息地將柵欄拆開一個缺口。
就在他們準備魚貫而出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呼喝聲“什麼人？站住！”
皮室軍軍官早早站在外面，手中拎著一個人頭，丟在了董小丑面前！
“你們想跑？奈何被自己人賣了！哈哈哈，漢人！怨軍！殺！”
董小丑心中暗叫不好，抽刀在手，高聲喝道“兄弟們，拼了！”
說罷，董小丑揮舞手中刀，率先朝著巡邏士兵沖了過去。
他身後的兄弟們也不甘示弱，緊跟在董小丑身後，揮舞著武器，與那些皮室軍廝殺起來。
只要能跑出去就是活！
夜色中，刀光閃爍，喊殺聲四起。
董小丑和他的兄弟們憑借著滿腔的怒火和對自由的渴望，一時間，以一當十，勇猛無比。
然而，皮室軍人數眾多，漸漸將他們包圍起來。、
“大哥，怎麼辦？”一個兄弟在混戰中喊道。
董小丑一邊奮力抵擋著敵人的攻擊，一邊喊道“不要慌，咱們往外沖！”
就在局勢萬分危急之時，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眾人扭頭望去，只見耶律余睹、蕭干等遼國中京高官率著親軍前來，將整個怨軍圍了起來。
“留守大人！”
“哼！”耶律余睹冷哼一聲，“陛下要你們練兵，不是讓你們練到最後一個兵都沒有！”
“我等有罪！”
董小丑和兄弟們心中一沉，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面對耶律余睹和蕭干率領的親軍，他們深知已陷入絕境，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
耶律余睹騎著馬，緩緩在怨軍眾人面前踱步，眼神冰冷地掃過每一個人，“臨陣脫逃，按律當斬。你們可知罪？”
董小丑咬了咬牙，向前一步，單膝跪地說道“留守大人，非是我等想要臨陣脫逃。實是軍中太過不公，兄弟們只因頂撞了皮室軍軍官一句，便被殘忍斬殺，人頭還被隨意丟棄。如此行徑，叫我們如何還能為遼國賣命？”
耶律余睹微微皺眉，說道“軍中紀律森嚴，頂撞上級本就是大罪。你們身為軍人，理當遵守軍令，怎能因一時意氣用事，便做出這等背叛之舉？”
董小丑抬起頭，眼中滿是悲憤“大人，我們也是人，也有血有肉，難道就該任由他們欺辱？兄弟們跟著我出生入死，卻落得這般下場，我實在不甘心。如今遼國局勢混亂，天祚帝執意南征，卻不顧我等死活，我們實在看不到希望。”
蕭干在一旁開口道“你們這是在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遼國正值多事之秋，正是需要你們效力的時候，你們卻貪生怕死，企圖逃跑，簡直是遼國的恥辱！”
董小丑身旁的一個兄弟忍不住喊道“我們不怕死！但我們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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