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
折可大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青溪城,居然如此難以攻克,竟然耗費了三天光景!
這三天來,官軍連續發起猛攻,卻始終未能突破青溪城的防線。
城下堆滿了雙方士兵的尸體,鮮血將土地染得通紅,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折可大站在營帳前,望著青溪城的方向,面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原本以為,憑借官軍的兵力和裝備,拿下青溪城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可現實卻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折帥,兄弟們連續攻城,傷亡慘重,士氣有些低落啊。”一名副將憂心忡忡地走到折可大身邊說道。
折可大眉頭緊皺,心中煩悶不已。
他何嘗不知道士兵們的狀況,這三天的苦戰,讓官軍疲憊不堪,再這樣下去,即便攻下青溪城,恐怕也會元氣大傷。
“傳我命令,暫停攻城,讓兄弟們休整一下。”折可大思索片刻後說道。
“是,大帥。”副將領命而去。
折可大轉身走進營帳,坐在帥位上,陷入沉思。
他深知,這樣的僵持對官軍極為不利,必須盡快想出破城之策。
方臘在城中必定也不好受,只是不知對方還能堅持多久。
“報——”這時,一名傳令兵沖進營帳。
“何事?”折可大抬頭問道。
“折帥,探馬來報,發現有一股五千左右的人馬正朝著青溪方向趕來,距離此處大約還有十里。”傳令兵氣喘吁吁地說道。
折可大心中一驚,面色不改,微微抬頭。
“對方可亮旗號?”
“沒有,”傳令兵回答道,“探馬不敢靠太近,怕打草驚蛇!”
傳令兵被折可大的怒容嚇得一哆嗦,說話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屁!都朝著咱們這來了,還怕個毛?”折可大怒道,雙眼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再探!務必查清對方底細,若是貽誤戰機,提頭來見!”
他一腳踢翻了身旁的凳子,“看是誰!是摩尼教,還是宋軍,還是鄉勇,或者是別的什麼山賊!”
“是,將軍!”傳令兵不敢再多說一個字,轉身飛也似地跑出營帳,翻身上馬。
折可大在營帳內來回踱步,這三天時間,讓他心中壓力越來越大,再加上之前方臘在他心里扎的那根刺,讓他越發的煩躁!
“來人!”折可大突然喊道。
一名親兵立刻走進營帳,單膝跪地“大帥!”
“傳我命令,各營將士立刻進入戒備狀態,以防不測。同時,密切關注青溪四門方臘軍的動向,若有異動,馬上來報!”
“是!”親兵領命後迅速離去,將折可大的命令傳達給各個營寨。
不到半個時辰!
探馬渾身是傷的跑了回來。
只見他身上血跡斑斑,戰袍也被撕裂,臉上滿是疲憊與驚恐之色,幾乎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高呼“報!是摩尼教明州方向趕來的兵馬!”
折可大心中一沉,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摩尼教的援軍來得如此迅速,顯然是早有準備。他盯著探馬,急切問道“帶隊的是誰?”
探馬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喘著粗氣說道“回……回大帥,帶隊的……帶隊的是呂師囊!”
“呂師囊?”折可大眉頭緊鎖,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
呂師囊在摩尼教中頗具威望,行事果斷狠辣,是個棘手的對手。
“大帥,”一旁的副將面露憂色,焦急地問道,“五千人,可不少啊!”
折可大在原地急速踱步,大腦飛速運轉。
若是此時分兵抵御呂師囊,對青溪城的攻勢必然減弱,方臘一旦察覺到機會,定會出城反擊,可若不加以防範,等呂師囊的援軍與方臘會合,形成內外夾擊之勢,官軍將陷入麻煩!
“傳我軍令!”折可大突然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留下五千人繼續佯攻青溪城,虛張聲勢,不可讓方臘看出破綻。其余將士隨我去會一會呂師囊,務必在援軍與方臘會合之前,將其擊退!”
“是!”副將領命而去,迅速傳達折可大的指令。
官軍營地內頓時響起陣陣號角聲,將士們迅速集結,按照部署佯裝攻城,另一部分則在折可大的帶領下,朝著呂師囊援軍的方向疾行而去。
呂師囊騎在馬上,神色焦急,大聲催促著身後的將士“趕緊!時間已經三天了!再晚若是出了意外,兄弟們可沒地方吃後悔藥去!”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到青溪城下。
方臘被圍已有三日,不知城中情況究竟如何,每耽擱一刻,危險便增加一分。
五千余名摩尼教眾在他的催促下,腳步匆匆,神色緊張。
他們一路急行軍,不少人臉上帶著疲憊,仍強打起精神,加快步伐。
“呂總管,兄弟們已經很盡力了,可連日趕路,實在是有些吃不消啊。”一名小頭目模樣的人靠近呂師囊,小心翼翼地說道。
呂師囊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既有焦急又帶著一絲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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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容不得絲毫懈怠,他咬咬牙說道“再堅持一下,青溪的兄弟們還在等著我們。想想聖公,想想咱們的家!”
小頭目听了呂師囊的話,心中一震,點了點頭,轉身對身後的兄弟們喊道“都听到了嗎?呂總管說得對,咱們再加把勁,早點到青溪,救聖公!”
眾將士齊聲高呼,腳步又快了幾分。
呂師囊望著士氣重振的隊伍,心中稍感欣慰。
但他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惡戰,折可大率領的官軍必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他回頭看了一眼隊伍中間,車輛上堆滿的轟天雷,暗暗發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要突破官軍防線,與聖公會合。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一名斥候策馬狂奔而來,神色慌張“呂總管,不好了!前方發現官軍攔路,看樣子是沖著我們來的!”
呂師囊心中一凜,立刻勒住韁繩“有多少人?帶隊的是誰?”
斥候喘著粗氣說道“人數大約有萬余,帶隊的……帶隊的好像是折可大!”
呂師囊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忖。
折可大親自率軍前來阻攔,看來官軍對他們的援軍早有防備。
但此時已無退路,唯有一戰。
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兄弟們,官軍想攔住我們的去路,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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