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州城頭打的熱鬧,可是城內,此時卻一片混亂!
雖然種師道拖著傷,好不容易穩住了契丹移民,但是,城內的漢人卻亂了起來!
在听聞到契丹破城之後必然屠城消息,恐慌,在漢人百姓中迅速蔓延。
“你們在干什麼!”城內的南城門處,一名守城將領大聲呵斥道。
只見守軍們持槍而立,槍尖冰冷地抵著那些扛著行李、推著小車,神色慌張的百姓。
百姓們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有人顫抖著回答“軍爺,北城門那里在打仗啊!我們害怕,想出城找個地方躲躲……”
“外面在打仗,你們出城不是送死嗎?”將領皺著眉頭,心急如焚。
“軍爺,求求您了,讓我們出去吧!遼軍要是打進來,我們都得死啊!”一個老婦人哭著哀求道,她身旁的孩子緊緊拽著她的衣角,嚇得臉色蒼白。
“不行!城門不能開!”將領咬了咬牙,“城門不開,咱們還可能守得住,城門一開,咱們肯定守不住!”
這時,一個年輕後生突然沖了出來,試圖推開守軍,叫嚷著“不開城門,你們這些丘八也守不住!你們什麼德行,我們還能不知道啊!還不如讓我們跑出去,到時候能活一個是一個!”
“就是啊!就是啊!咱們大宋跟契丹人打仗,往上倒一百年,也沒贏過一次啊!”
其他百姓見狀,也跟著躁動起來,場面一度失控。
守軍們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既不能傷害百姓,又不能放百姓出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而此時,城外的喊殺聲一陣緊似一陣,城內的混亂無疑讓局勢變得更加嚴峻!
就在此時,雄州北面鉛白色的天空上,迅速鋪上了厚厚一層黑雲。
那黑雲層層疊疊地堆積著,將天空壓得極低。
幾乎是一瞬間,凜冽的北風從北方席卷而來,以排山倒海之勢籠罩了雄州城。
狂風呼嘯著,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這種聲音,讓城頭的守軍幾乎以為城下的遼軍再次發動了床弩!
城內!
街道上的塵土被狂風高高揚起,形成一道道黃色的塵柱,遮天蔽日。
行人被吹得站立不穩,紛紛抱住身旁的樹木,或者跑到就近的店鋪里,艱難地抵抗著狂風的侵襲。
店鋪的招牌被吹得搖搖欲墜,一些不牢固的門窗在狂風中劇烈搖晃,發出“呱嗒”“呱嗒”的聲響。
城牆上的宋軍士兵們也感受到了這股狂風的威力。
他們緊緊抓住手中的兵器和防御工事,以免被狂風吹倒。
原本就緊張的戰斗局勢,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狂風變得更加嚴峻。
而攻城的遼軍同樣受到了狂風的影響,他們的行動變得遲緩,一些雲梯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攀爬雲梯的士兵們也在狂風中搖搖欲墜。
在南城門,狂風的到來讓混亂的場面更加不堪。
百姓們的哭喊聲、狂風的呼嘯聲、守軍的呼喝聲交織在一起。
“本來就打不贏,這再踫上這股子陰風,能贏才見了鬼!”人群中一個漢子哭喪著臉,大聲叫嚷著,臉上滿是絕望。
“就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另一個人也跟著附和。
“讓我們跑吧!”百姓們的呼聲此起彼伏,他們被這一連串的變故嚇得驚慌失措,只想著逃離這個地方。
就在這時,城內,一道火光突然亮起!
那火光在一片沙黃色的狂風中顯得格外刺眼,不知是哪家的火燭被狂風吹倒,或是其他什麼原因,這星星之火,借著狂風的助力,瞬間有了焚城之勢。
緊接著,街道兩邊木質的民居一棟連著一棟,被風卷著火勢一連串地燒了起來。
熊熊烈火在狂風的裹挾下,迅速蔓延。
火苗瘋狂地舔舐著木質的房屋,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
“走水了!救火啊!”有人聲嘶力竭地呼喊起來。
然而,在這狂風的肆虐下,人們的呼喊聲顯得如此渺小。
平日里救火的衙役這時候哪里還能看到人影!
混亂的人群、肆虐的狂風、熊熊的烈火,讓整個雄州城陷入了絕境。
城牆上的宋軍將士們,一邊要抵御遼軍的進攻,一邊還要分心擔憂城內的火情。
他們心急如焚,卻又分身乏術。
楊可世望著城內沖天的火光,心急如焚,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他雙眼瞬間布滿血絲,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吼道“兄弟們,先頂住遼軍!咱們絕不能讓這幫遼狗趁亂進城!”
“是!”
楊可世迅速掃視了一眼身旁的將士,目光落在那些受傷卻仍堅守崗位的士兵身上,大聲下令“城下的,你們傷勢不重的,去救火!一定要控制住火勢!”
“是!”城下的西軍兵卒們毫不猶豫地齊聲領命。
即便身上帶著傷痛,他們也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朝著城內火場的方向奔去。
至于說如何滅火,誰又知道,反正去了再說!
此時,狂風依舊在肆虐,火借風勢,越燃越烈,城內百姓的哭喊聲隱隱傳來。
而城牆上,宋軍與遼軍的戰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遼軍見城內起火,以為有機可乘,進攻更加猛烈,一波又一波地朝著城牆發起沖擊。
盡管不少雲梯被吹倒,但是,十架里面總歸有一兩架能是安穩的!
能讓不少契丹兵卒上了城牆!
楊可世揮舞著長刀,身先士卒,即便身上有傷,血染繃帶,但此時也顧不得,只顧將靠近城牆的遼軍殺得片甲不留。
他一邊廝殺,一邊怒吼著鼓舞士氣。
在他的帶領下,宋軍士氣大振,拼死抵抗著遼軍的進攻,為城內救火的士兵爭取著寶貴的時間。
而遼軍那邊,耶律宗雷看著城內冒出的濃煙,心中不禁一陣狂喜。
“天助我也!宋軍自顧不暇,兄弟們,加緊攻城!”遼軍在他的催促下,攻勢愈發猛烈。
只是弓箭壓制因為狂風的緣故,多數失了準頭,百支箭矢,見效的沒有一掌之數!
“不要顧惜性命!他們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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