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之地。
完顏斡魯騎在一匹戰馬上,身姿挺拔,手中緊緊握著馬鞭,向前用力一指,大聲問道︰“前方是哪里?”
“都統!”副將完顏 母趕忙抱拳行禮,“前方是遼州!”
完顏斡魯微微點頭,目光凝視著前方。
遼州,這個戰略要地,此刻如同一塊磁石,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此次出征,討伐東京渤海人高永昌是他的首要任務,而遼州作為必經之路,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若能順利拿下遼州,不僅能為大軍補充物資,還能進一步穩固後方,為後續作戰提供有力支持。
“傳令下去,加快行軍速度!”完顏斡魯揮動馬鞭,下達命令,“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遼州城下。告訴兄弟們,不要輕舉妄動,一切听我指揮。若遼軍投降,將俘虜編入戰俘營;若敢抵抗,殺無赦!”
隨著距離遼州越來越近,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斡魯望著前方滾滾煙塵,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興奮。
“報!”一名斥候快馬奔來,單膝跪地,“啟稟都統,前方發現遼軍蹤跡,約有萬人,正朝沈州方向行進。”
斡魯嘴角微微上揚,“來得正好,正愁找不到他們決戰。傳令下去,整軍備戰,迎擊遼軍!”
他身後,金軍將士們迅速行動起來,盾牌手在前,長槍兵在後,弓箭手張弓搭箭,蓄勢待發。
不多時,遼軍的旗幟出現在視野中。
遼軍主將蕭嗣先,看到金軍嚴陣以待,心中不禁一凜。
但他身為遼軍將領,豈有退縮之理,當下揮動令旗,“兒郎們,給我沖,殺敗這些女真蠻子!”
遼軍如潮水般涌來,喊殺聲震得人耳鼓生疼。
斡魯卻神色鎮定,待遼軍進入射程,他猛地抽出長刀,“放箭!”
剎那間,萬箭齊發,如蝗蟲般撲向遼軍。
遼軍前排士兵紛紛中箭倒地,陣型出現短暫混亂。
“殺!”斡魯大吼一聲,率先沖入敵陣。
金軍將士們見主將如此勇猛,士氣大振,吶喊著跟隨斡魯殺向遼軍。
蕭嗣先見狀,原本還想親自出戰,可看斡魯一路前來,手刃數人,身上鮮血淋灕,心中頓時一怯,連忙拉過一旁武藝高強的親兵,顫聲道︰“去,殺了他!”
那親兵哪里有反應的時間,隨即抖槍來戰斡魯。
斡魯力大無窮,刀法剛猛,每一刀都帶著千鈞之力。
他的長刀上下翻飛,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片鮮肉,那親兵抵擋不過幾個回合,隨即被斡魯一刀兩段。
“蕭嗣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斡魯一聲怒喝,拍馬前行!
長刀猛地劈下,蕭嗣先哪里肯擋,直接扭轉馬頭,直接奔逃!
一刀揮空,斡魯趁勢扭身接力,刀隨身走,砍翻大 。
遼軍見大 已倒,將旗不在,頓時軍心大亂,紛紛四散逃竄。
斡魯率軍乘勝追擊,一直追到沈州城下。
沈州城牆之上,張琳見蕭嗣先大敗,自知難以抵擋,竟棄城而逃。
斡魯順利攻取沈州,城中百姓紛紛跪地迎接。
稍作休整後,斡魯繼續向東京遼陽進發。
“沈州淪陷女真之手?”高永昌听聞此消息,宛如被一道驚雷擊中,頓時大驚失色。
他原本就因與遼軍的對峙而心力交瘁,如今又听聞沈州落入女真斡魯之手,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蔓延開來。
想到自己當時對大金國使者的態度,高永昌滿心懊悔,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那時的他,正沉浸在反抗遼國的勝利喜悅之中,壓根沒把女真放在眼里。
原本以為女真那些蠻子,即便建國,也不過是和自己這樣割據一方的情況,實力強不到哪里去,所以在面對金國使者時,言語傲慢,態度輕蔑,志得意滿,完全沒意識到這背後隱藏的巨大危機。
他不禁回想起當時會面的場景,現在想來,那些話簡直愚蠢至極,無疑是在給自己樹敵。
高永昌長嘆一聲,滿心苦澀。
如今沈州淪陷,女真大軍壓境,自己才真切地感受到大金的威脅。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盲目自大和輕敵,已經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來人!”高永昌坐在略顯簡陋卻又被他強行裝點出幾分威嚴的殿中,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與慌亂。
“在,主人!”家奴鐸刺听到召喚,迅速進入殿內,抱拳跪地,等候高永昌吩咐。
“把這封信送至女真大營!”高永昌說著,將一封早已寫好的信遞了過去,信上的墨跡還未完全干透,那是他剛剛親筆寫下的求和信,字里行間滿是討好與示弱。
“是!”鐸刺應了一聲,伸手接過信件,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準備起身離去。
“回來!”高永昌突然又喊道。
他緩緩走到龍書案,眼神復雜地撫摸著案上那枚所謂的“大元皇帝至尊御寶”金印和銀牌。
這金印和銀牌,是他自封“大元皇帝”後打造的,曾是他炫耀權力與地位的象征,可此刻在他眼中,卻仿佛成了燙手山芋。
“大元皇帝至尊御寶!呵呵!”高永昌自嘲地笑了笑,隨後仿佛下了某種決心,說道,“你,拿著朕的……金印和銀牌,去!”
他將金印和銀牌遞給鐸刺,希望以此作為求和的誠意,讓女真看到他的低頭與臣服。
鐸刺微微一愣,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接過金印和銀牌,再次抱拳說道︰“主人放心,奴一定將東西安全送到女真大營。”
說罷,他轉身疾步走出大殿,跨上快馬,朝著女真大營的方向飛馳而去。
馬蹄揚起的塵土,在夕陽的余暉中漸漸消散,而高永昌則獨自站在殿中,眼神滿是忐忑與期待,不知這帶著金印和銀牌的求和之舉,能否換來女真的罷兵。
不過,轉瞬之間,高永昌的眼神陡然變得堅毅起來,大聲喝道︰“來人!整頓全遼東兵馬!備戰!”
“備戰?”一旁的將領听到這突如其來的命令,不禁面露疑惑,似乎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畢竟,他們才剛剛得知高永昌派人去求和,怎麼轉眼間又要備戰。
“對!備戰!”高永昌斬釘截鐵地重復道,他在殿中來回踱步,神情嚴肅,“不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求和之上,朕!還是想著要拼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