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看向瑤光，沉聲問道︰
“瑤光，‘九州九章’數據服務中心的所有核心崗位的工作人員，他們的背景和忠誠度……你現在，還有多少把握？”
瑤光聞言，那張清冷絕美的臉龐上，也露出了罕見的猶豫和……一絲深深的自責。
“在之前……我曾經對洛書系統的背景審查和心理評估模型，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挫敗感，
“每一個能夠進入‘九州九章’核心區域的工作人員，都經過了我們最嚴格、最全面的篩選。他們的履歷、社會關系、財務狀況、甚至……通過腦機接口采集到的潛意識波動，都顯示……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
瑤光的聲音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釋懷的困惑，
“……渡邊宏一的事情發生之後，我……我真的有些……沒什麼底氣了。他的所有數據，同樣‘完美’得無可挑剔，但……‘夢世界’的推演結果，卻……”
“渡邊宏一……或許……真的只是一個被利用的、無辜的‘煙霧彈’。”
陸淵突然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什麼？！阿淵，你……你確定嗎？”
瑤光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淵，
“可是……你在‘夢世界’里，不是親眼看到……是他……”
“是的，我‘親眼’看到了。”
陸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幾分自嘲的弧度，
“但……那真的是‘未來’嗎？還是……有人想讓我看到的、被精心‘編排’過的‘未來劇本’？”
“如果，‘夢世界’的推演結果，可以被人為地、如此巧妙地‘修飾’和‘誤導’，那麼……將渡邊宏一這個有著‘完美作案動機’日本人、核物理專家、可能對華夏心懷不滿）的家伙，推到台前，作為第一個‘引爆者’，是不是……最能混淆視听，也最能……將我們的調查方向，引向歧途的……最佳選擇？”
瑤光聞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冰雪聰明，立刻明白了陸淵話中的邏輯。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們之前對渡邊宏一的所有調查和控制，都……白費了！
甚至……還可能打草驚蛇，讓真正的“內鬼”，有了更充分的準備時間！
“那……那難道是……洛書系統本身，在進行‘未來推演’的時候，出現了某種……我們尚未發現的邏輯漏洞？或者……你當時的精神狀態，受到了某種未知的干擾，產生了……類似于‘群體性歇斯底里’的……認知偏差？”
瑤光試探性地問道，但她的語氣中，依舊充滿了對洛書系統的維護和……對陸淵的擔憂。
“不，不是幻覺，也不是洛書的故障。”
陸淵搖了搖頭，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要穿透層層迷霧，看到那隱藏在最深處的真相，
“洛書的運算核心，沒有被病毒入侵的痕跡。渡邊宏一的‘清白’，也從側面印證了這一點。”
“那……”瑤光更加困惑了，“……那結果……只有一個可能了。”
“什麼可能？”
陸淵緩緩地抬起頭，目光穿透了“本源實驗室”厚重的合金牆壁，仿佛望向了某個……凌駕于時間長河之上的、未知的存在。
他的聲音，輕得如同微風拂過水面，卻又帶著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近乎神諭般的篤定︰
“……有一個人，或者說……有一個‘存在’，他……或者它，擁有著……在我們進行‘未來推演’的瞬間，直接……‘理性’或者說‘干涉’我們所能觀測到的‘未來可能性’的……恐怖能力。”
“他……或者它，就像一個……站在更高維度的棋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撥弄我們這些‘棋子’的命運之弦。”
“而最關鍵，也是最……詭異的一點是……”
“……從那三次截然不同，卻又都指向‘數據中心毀滅’的‘未來景象’來看……”
“……這個‘棋手’……他……似乎……在是否要真正‘毀滅’九州九章數據中心這件事情上……一直……在猶豫不決。”
“他……在……害怕著什麼？”
“或者說……他在……等待著什麼？”
“瑤光，我得去找下表哥幫忙。”
“黃岩？他不是生物工程的嗎？也懂計算機？”
“不，他不懂。”
……
與此同時，地球的另一端，美國，
某個隱藏在繁華都市地下的、充滿了未來科技感的秘密基地內。
一間裝修奢華，卻又透著一股冰冷金屬質感的圓形房間中央，
聖•日爾曼，那個擁有著神只般俊美外貌和深不可測智慧的神秘男子，
猛地……睜開了他那雙如同星空般深邃的金色眼眸！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幾縷被汗水浸濕的銀色發絲，
凌亂地貼在光潔的額頭上，讓他那張平日里完美無瑕的俊美容顏，也顯得有幾分……蒼白和疲憊。
“大人！您醒了？”
一個穿著黑色緊身作戰服，臉上戴著單片眼鏡，神情恭敬而干練的年輕女子，
立刻從房間的陰影中閃身而出，快步走到聖•日爾曼面前，
單膝跪地，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擔憂。
“大人，您……您感覺哪里不舒服嗎？您的臉色……不太好，而且……出了很多汗。”
聖•日爾曼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緩緩地抬起手，
用指尖輕輕擦拭了一下額角的汗珠，那雙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種……極其復雜的光芒。
有懊惱，有不甘，有忌憚，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察的……後怕！
是的。
正如陸淵所猜測的那樣，他，聖•日爾曼，確實在九州科技的“九州九章”數據服務中心內部，
安插了……一枚極其重要，也極其隱蔽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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