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林杰和明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對不起,這位女士,檢測結果顯示……您的身體細胞,存在高度的……異化風險。”負責操作儀器的一名九州科技技術人員,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不會的!我只是……只是小腿被抓傷了一點點!已經包扎好了!怎麼會……”明菜絕望地哭喊著。
但無論他們如何哀求,規定就是規定。
紅燈,意味著……死刑判決。
就在這片混亂和悲喜交加的時刻,幾艘懸掛著星條旗的美國海軍驅逐艦,也氣勢洶洶地駛入了東京灣。
一名美軍指揮官,通過高音喇叭,向著華夏艦隊的方向,發出了充滿“正義感”的指責︰
“我們注意到,貴國的撤離行動,存在著嚴重的……人種歧視行為! 為什麼那些被拒絕登船的、同樣是災難受害者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是非華裔?為什麼那些通過了你們所謂‘安全檢測’的人里面,沒有一個……是非華裔面孔?!你們這是在公然踐踏人權!是赤裸裸的種族主義!”
李振華艦長聞言,只是冷笑一聲,拿起話筒,用流利的英語回應道︰
“這位美國朋友,首先,我們正在執行的是針對本國公民及其直系親屬的緊急撤離行動,這符合國際慣例和人道主義原則。其次,我們的‘安全檢測’,只針對‘生命體征’,不針對‘種族’。”
“如果你們認為我們的檢測標準有問題,那麼……歡迎你們,將那些被我們‘拒絕’的人員,全部接收到你們的船上。 我們將不勝感激,並願意提供必要的……‘人道主義’協助。”
那名美軍指揮官被李振華這番話說得一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讓他們接收那些可能已經被感染的“危險分子”?開什麼玩笑!他們才沒那麼傻!
雖然嘴上喊著“人權”、“平等”,但真到了涉及自身安全的時候,美國人……比誰都精明。
最終,那幾艘美國軍艦,也只是象征性地在附近海域轉悠了幾圈,
接走了一些看起來“比較干淨”的、持有美國護照的白人僑民,
對于那些被華夏艦隊拒絕的、大部分是日本人的“難民”,則……視而不見。
東京港,夕陽的余暉將海面染成一片淒艷的血色。
華夏海軍的第一批救援船只,汽笛長鳴,緩緩駛離了碼頭,船上滿載著驚魂未定、卻也暫時脫離險境的華人同胞。
他們中的許多人,站在甲板上,回望著身後那座已經徹底淪陷的、曾經繁華的都市,臉上寫滿了復雜的情緒——慶幸、悲傷、茫然……以及,對未來的不確定。
林杰站在碼頭的邊緣,默默地注視著那些漸漸遠去的船影,直到它們消失在翻涌的暮色之中。
海風吹拂著他額前凌亂的頭發,也吹不散他心中的那份沉甸甸的失落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他終究……還是沒能帶明菜一起離開。
“對不起……阿杰……”
一個帶著濃濃鼻音的、充滿了愧疚和自責的聲音,在他身旁輕輕響起。
是佐佐木明菜。
她依偎在林杰的身邊,那張曾經甜美可人的臉龐,此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的小腿上,那道被“喪尸”抓傷的傷口,雖然經過了簡單的消毒和包扎,
但似乎……依舊隱隱作痛,而且,傷口周圍的皮膚,也開始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青紫色。
她知道,是因為自己,林杰才放棄了登上那艘代表著“生機”的救援船。
她也知道,自己那個“紅色通行證”的檢測結果,意味著什麼。
“傻瓜,說什麼對不起。”
林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伸出手,輕輕將明菜攬入懷中,用下巴蹭了蹭她冰涼的額頭,
“我們是未婚夫妻,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
雖然話說得輕松,但他心中的擔憂和絕望,卻如同東京灣此刻翻涌的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
留下來,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將要獨自面對這座已經徹底變成“喪尸”樂園的死亡都市。
意味著他們可能……再也沒有明天。
林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都一同排出。
他望著那片已經被黑暗漸漸吞噬的海面,心中一片茫然。
就在這時——
一個略帶戲謔和玩味的、卻又帶著幾分熟悉的年輕男聲,突然從他的背後,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嘿,對著大海嘆什麼氣呢?是嫌東京灣的風景不夠‘刺激’,還是……在思考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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