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太清楚了。
    人的大腦,尤其是那套負責快樂和獎賞的多巴胺神經通路,其實是個挺脆弱的系統。
    持續不斷的強刺激——無論是金錢、權力、美色還是更禁忌的東西——會讓大腦產生“耐受性”。
    為了保護自己不過度興奮而“燒毀”,大腦會逐漸減少多巴胺受體的數量,或者降低受體的敏感度。
    結果就是,以前能讓人爽到飛起的東西,現在只能帶來一點微不足道的快感,甚至毫無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享樂適應”或“快感麻木”。
    為什麼那些天天審閱海量不雅內容的鑒黃師是高危職業,容易出現心理問題甚至厭世情緒?
    為什麼有研究表明,過度沉迷色情信息,反而可能導致現實中性欲下降甚至大腦相關區域萎縮?
    一個道理。
    閾值被無限拔高之後,正常的刺激已經無法填補他們那日益空虛的靈魂和疲憊的神經了。
    這些人,早就厭倦了唾手可得的簡單欲望,他們需要更強烈的、更出格的、甚至更扭曲的東西,才能重新感受到那一點點可憐的“活著”的感覺。
    “哦?第二場?”
    陸淵收回思緒,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帶著一絲好奇和探尋的表情,配合著他現在這張“王總”的儒雅面孔。
    “是的,王總。”
    迎賓小姐的笑容依舊職業化,但眼神深處似乎多了一絲了然,
    “您今晚在拍賣會上的表現,以及您的賬戶活躍度,已經累積了足夠的‘貢獻積分’,獲得了參與我們第二場活動的資格。”
    “積分?我以為這里的一切都是匿名的。”陸淵故作驚訝。
    “呵呵,王總您說笑了。”
    迎賓小姐掩嘴輕笑,
    “交易過程是匿名的,但‘貢獻’嘛……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記錄方式。畢竟,有些更‘稀有’的體驗,總要留給真正‘懂行’、也‘值得’的朋友,不是嗎?”
    管他什麼積分不積分。
    陸淵心下了然,這不過是他們篩選核心客戶、層層過濾的手段罷了。
    他反正就是來探底的,自然不會拒絕。
    “行吧,前面帶路。”
    陸淵做出準備跟她走的姿態。
    “不,王總,您誤會了。”
    迎賓小姐卻搖了搖頭。
    “哈?”
    “第二場,不是今晚在這里。”
    她從隨身的一個精致小包里,拿出另一張卡片,遞了過來。
    這張卡片,形狀大小和陸淵手上那張暗金色的“洪門36誓”幾乎一模一樣,但顏色卻是妖異的、仿佛凝固了血液般的深紅色,觸感也更加溫潤。
    “這是第二場的入場憑證。”
    迎賓小姐解釋道,
    “請您務必收好,遺失不補。”
    “時間是三日後,早上九點,”
    她報出一個精確的時間和地點,聲音清晰而緩慢,
    “地點在大灣港,八號碼頭,17號泊位,會有一艘名為‘海神號’的私人游輪等候您。憑此卡登船。”
    八號碼頭……17號泊位……
    8……1……7!!!
    陸淵瞳孔猛地一縮!
    原來……是這個意思!
    王強死前留下的那個數字,不是保險櫃,不是房間號,而是這個該死的、通往更深層罪惡的……登船地點!
    他媽的!
    這幫人真是把暗號玩出花來了!
    陸淵迅速壓下心頭的震動,臉上不動聲色,伸手接過了那張詭異的紅色卡片。
    “行,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他將卡片收好,點了點頭,
    “多謝告知。”
    迎賓小姐再次露出一個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微笑,微微躬身︰
    “期待三日後,能在‘海神號’上,再次見到王總。祝您今晚愉快。”
    說完,她便轉身,婀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
    回到臨時安排的安全屋,夜已深沉。
    陸淵沒有立刻休息,而是盤膝坐在了安靜的臥室地板上,閉上了眼楮。
    這不是普通的休息,而是他從“真理之門”出來後,養成的一個特殊習慣——深度冥想。
    對于他來說,冥想不是為了追求什麼虛無縹緲的“禪定”或“開悟”,更不是什麼修煉法門。
    它更像是一種……自我對話,一種與內心深處那個特殊存在的交流方式。
    是的,與另一個“自己”交流。
    那個停留在八年前,還只是個熱血、沖動、帶著點理想主義傻氣的……高中生陸淵。
    意識沉入一片溫和的黑暗,仿佛置身于宇宙的虛空。
    漸漸地,一個模糊的光影輪廓在他“面前”凝聚成形,
    那正是他少年時的模樣,眼神清澈,卻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憂郁和……疏離。
    “我感覺……”
    少年陸淵的聲音在意識空間中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迷茫,
    “我好像……變成了你的影子,一個……附屬品。”
    “我知道。”
    成熟的陸淵意識體在心中回應,帶著一絲歉意和堅定,
    “這種狀態對你很不公平。放心,我一直在想辦法解決。”
    自從他重生歸來,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里同時存在著兩個不同時間節點的意識後,他就從未停止過尋找解決方案。
    重新克隆一個完美的軀體,將少年陸淵的意識剝離出去?
    或者,打造一個擁有獨立運算核心和生物接口的先進機械身軀,讓他以另一種形式“存在”?
    這些方案,在理論層面,以他目前掌握的技術,並非完全不可能。
    九州在生物工程和人工智能領域的研究,已經積累了相當的基礎。
    但真正的難點在于……意識。
    思維的本質是什麼?
    記憶如何承載?
    那個獨一無二的“自我認知”,又如何能夠被完整地、無損地從一個載體,“復制”或“轉移”到另一個載體?
    這已經超出了現有科學,甚至是他從“門”里帶回來的那些零碎知識所能解釋的範疇了。
    這更像是哲學,是神學,是某種……近乎玄幻的領域。
    每一次嘗試推演,洛書給出的成功率都低得令人絕望,失敗的結果往往是意識的徹底湮滅或不可逆的錯亂。
    他不敢冒險。
    在找到真正安全可靠的方法之前,他只能讓少年陸淵暫時“委屈”一下,繼續以這種奇特的共生狀態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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