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听見陸淵自言自語，湊過來問。
“另一個唄，”
陸淵指了指遠處那棟小白樓的樓頂，又指了指地上那堆廢鐵，
“我說的是真正的殺手。車里這個……充其量算個被高利貸逼瘋了、又灌了一肚子貓尿的倒霉蛋。”
“還有一個？！”
肖明又是一驚，
“醉鬼？我怎麼沒聞到？”
“你鼻子屬狗的啊？”
陸淵斜了他一眼，
“隔著老遠呢。不過剛才那車門一撬開，那股子沖鼻的酒味兒，燻得人腦仁疼。”
那邊，警察已經把那個滿身是血、嘴里還胡言亂語的司機從變形的駕駛室里拖了出來。這家伙也是命大，那麼猛的撞擊，居然還哼哼唧唧地沒斷氣，估計是酒精起了某種“麻醉保護”作用。
肖明快步走到一個穿著警服、肩膀上扛著幾顆星的中年警察面前，熟絡地遞上一根煙︰
“張隊，嘛情況啊這是？”
“喲，肖局！”
張隊接過煙，點上，吸了一口，吐出個煙圈，
“初步看，是個醉貓，八成是被人當槍使了，具體還得審。另外，”
他壓低聲音，
“上面剛來消息，說在附近抓了個同伙，硬點子。肖局，你最近還是小心點，要不去我們安排的安全屋住幾天？”
“去什麼安全屋，”肖明大大咧咧地擺擺手，“老子直接睡檢察院辦公室！看誰敢來！”
他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張隊，你說‘上面’？不是你們市局出的警嗎？還有其他人插手了？”
“這個嘛……”
張隊含糊其辭，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更上面的指示。肖局，你就听我的，這段時間少出門，待檢察院也行，安全第一。等我們把這案子徹底查清了，你再出來浪。”
“行吧行吧，知道了，謝了啊張隊。”
肖明拍了拍張隊的肩膀。
送走了張隊，肖明又溜達到陸淵跟前，一臉的不好意思︰
“陸哥，你看這……不是兄弟不給面子啊，今天這頓大腰子，估計是泡湯了，真出不去了。”
“沒事兒，”
陸淵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出不去就不出去唄。去你們檢察院食堂蹭一頓也行。”
“哈？！”
肖明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去我們食堂？！陸哥，你沒搞錯吧？你現在可是……九州集團的大老板！身價幾千……呃，幾萬億美金的那種！我們那食堂，就大鍋飯，白菜豆腐，你……你不嫌棄？”
“嫌棄個屁！”
陸淵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有的吃就不錯了！趕緊的，餓死了！帶路！”
……
檢察院食堂，一股子濃濃的消毒水味兒混合著飯菜香。
不銹鋼的餐盤，打飯阿姨手起勺落，
土豆炖牛肉、清炒時蔬、米飯堆得冒尖。
陸淵和肖明找了個角落坐下。
肖明扒拉著碗里的飯，眼楮卻老往陸淵身上瞟，憋不住問︰
“我說陸哥，你老實交代，你怎麼跟我們那閻王臉檢察長認識的？還他媽熟得跟親兄弟似的？”
“我？”
陸淵夾了塊牛肉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說，
“不認識啊。”
“放屁！”
肖明差點把筷子扔了，
“不認識他能親自把你從大門口領進來？別人想進我們這兒，沒十個八個公章想都別想！你倒好，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還有，剛才吃飯的時候，他看你那眼神……嘖嘖，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就差給你跪下磕頭了！”
陸淵心里也挺郁悶。
誰知道這麼巧，在檢察院門口踫上了以前玄武特戰隊的老熟人，
當年還是個上尉，現在搖身一變成了羊城檢察院的一把手。
更操蛋的是，那家伙還清清楚楚記得他陸淵肩上那顆將星！
“我們那檢察長，平時臉黑得跟鍋底似的，訓起人來跟機關槍一樣，今天在你面前……簡直像換了個人！”
肖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太他媽詭異了！”
“行了行了，別琢磨我了。”
陸淵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話鋒一轉，
“說說你吧，怎麼混上局長了？我記得你小子大學畢業才四年吧？這火箭都沒你升得快啊！”
“嗨！別提了！”
肖明一听這個，立馬苦了臉，剛才那股子好奇勁兒也沒了，
“什麼狗屁局長，前面還加倆字兒——‘代理’！”
“說是副科剛提拔沒幾天，結果趕上我們頭兒高升，位置空出來了，上面領導腦子一抽，就讓我先頂著。媽的，活兒比以前多三倍，工資一分沒漲！”
“四年提到副科，已經夠牛逼了。”
陸淵安慰道。
“牛逼個啥，天天累得跟狗似的。”
肖明扒拉了兩口飯，突然壓低聲音，
“陸哥，說正經的，你剛才說我被人盯上了……你知道是啥時候開始的？為啥啊？”
“你心里沒點數？”
陸淵斜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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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點數了。”
肖明嘆了口氣。
“說說。”
“這個……陸哥，真不行。”
肖明連連擺手，一臉為難，
“工作紀律，打死都不能說。”
“靠！”
陸淵沒好氣地瞪他，
“老子剛從車輪底下把你撈出來，你跟我在這兒裝大尾巴狼？”
“那也不能說！”
肖明梗著脖子，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
“行啊你。”
陸淵也不生氣，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扔到肖明面前的餐盤里，
“看看這個。”
肖明一愣，什麼玩意兒？
他疑惑地拿起那張紙，展開一看，瞳孔瞬間放大！
紅色的抬頭！
燙金的國徽！
底下是一行加粗加黑的宋體字︰
【華夏最高人民檢察院、中央軍事委員會聯合特別授權令】
茲授權︰
陸淵同志華夏少將軍餃，證件號︰xxxxx），即刻起，全權負責並督辦廣東省羊城市人民檢察院近期發生的一切異常事件及相關案件調查工作。
羊城市檢察院各級部門及人員，須無條件配合陸淵同志的一切指令，提供一切必要支持。
此授權具備最高優先級別。
落款是兩個鮮紅的、帶著鋼印的大公章！
“哈？！”
肖明手一抖，差點把餐盤打翻，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陸……陸淵……少……少將？！”
他猛地抬頭，看著陸淵，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不……不是……你他媽什麼時候成少將了？！”
“你失蹤這八年……是跑去參軍了？！”
“不對啊！哪有八年就干到將軍的？！坐火箭也沒這麼快啊！”
陸淵看著肖明那一臉活見鬼的表情，心里默默吐槽︰
八年？將軍？大哥，老子是八年沒機會升級了好不好！
再不給老子動動，肩上那顆星都快生銹了！
肖明拿著那份紅頭文件，手都有點哆嗦，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後憋出一句︰
“這……這他媽……是p的吧？”
“我操！”
陸淵直接把筷子往餐盤里一扔，沒好氣地瞪著他，
“你腦子被驢踢了？這是檢察院食堂！老子拿個假文件跑這兒來糊弄你？你當你們那閻王臉檢察長是吃干飯的？他憑什麼對我客客氣氣還親自領路？真當我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爹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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