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有的是躲在金三角、東南亞搞詐騙的頭目，
有的是開跨國地下賭場的老板，有的是專門做資金盤、洗錢、販賣人口的蛇頭。
他們手里的錢，都帶著血腥和罪惡的腥臭，是見不得光的黑錢、髒錢。這些錢平時像是潛伏在地下的毒蛇，現在，趙光要強行把它們從陰影里拽出來，塞進他的資金池。
“喂，老王，我這邊有筆急事，需要點活錢……對，現錢，馬上要……多少？有多少要多少……”
“喂，李老板，上次你那筆錢的事兒，這次得勞煩你多出點力了……碼頭那邊能過多少？……都走我這兒……”
電話一個接一個，趙光的聲音越來越沙啞，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每一次通話，都像是把自己的靈魂往深淵里又賣了一點。但他顧不上了，眼前的數字，九州的攻勢，像兩把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系統的數據一直在刷新，屏幕上的數字跳動得像是得了瘧疾。
借貸的金額、借貸的人數，都在以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速度瘋長。
十萬，二十萬，三十萬……這些小額貸款，像密集的子彈，嗖嗖嗖地射向盛世宏圖的資金池。
“怎麼會……這麼多窮鬼來借錢？他們哪兒來的膽子？”
趙光看著屏幕，難以理解，又感到一絲輕蔑。
“趙總，”
助理在旁邊解釋，
“現在手機app方便，‘盛世宏圖貸’線上直接申請，刷臉、身份驗證、資產評估，幾分鐘就能走完流程，都不需要來現場。借錢跟點外賣一樣方便。而且大家都覺得十萬塊就能換個美國身份，成本低，收益高，都想賭一把。”
“美國真的這麼吸引人？能讓他們豁出一切去借錢？”
趙光喃喃自語，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世界。
這三天，趙光忙得像是陀螺，像是困在籠子里的野獸，團團轉，眼楮充血。
他動用了盛世宏圖所有能動的華夏幣現金、所有能變現的國內資產、所有能從境外調回來的美元，
甚至不惜向那些黑暗角落里的混蛋低頭，把他們的髒錢拉進來，
全都塞進了這個巨大的兌匯和貸款的漩渦里。所有的資金流，都像被一台抽水機瘋狂地往外抽。
他強撐著算了一下，由于九州那個不要命的狗日的搗亂，
把價格打得稀爛，他的兌換比例居然一路狂跌，最後穩定在了一個讓他想吐血的數字︰1美元兌換5華夏幣。
要知道，外圍地下市場的匯率可是1美元兌換8華夏幣。
整整虧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像是把錢直接扔進了火里。
而且，這虧著本兌換出來的華夏幣，轉手又全部作為貸款放了出去，變成了那些逃命鬼手里的數字。
只是短短三天的時間。
盛世宏圖資本這個龐大的金融怪獸，居然一分錢現金都沒有了。
連放在銀行賬戶里的存款，都因為各種操作和支出，徹底空了。
“現在帳上有多少錢？”
趙光聲音沙啞，像是嗓子里塞了沙子。
秘書和助理對視一眼，臉色難看。
“現金……一分錢都沒有了，都被借走了。”
“我是說帳上！不是現金！銀行賬戶里呢？還能拉多少出來？！”
趙光吼道。
秘書顫抖著點開一個賬戶頁面，遞給趙光。
上面顯示的數字，冰冷，殘酷。
“帳上……也沒錢了……接近于零。”
“怎麼會？！”
趙光感覺像是被一塊巨石砸中了腦袋，眼前發黑。
賬戶里怎麼會沒錢？！錢都跑哪兒去了？！
趙光盯著那個接近于零的賬戶余額，腦子像是卡帶的vcr，嗡嗡作響。
盛世宏圖資本是有獨立的商業銀行牌照的！
貸款當然是放在自己的商業銀行賬本里，
錢只是從趙光的資本總部賬戶劃撥到銀行賬戶，
然後放貸出去，理論上錢還在盛世宏圖的體系內！
怎麼會沒了？！
“趙總，那些貸款人……他們……他們拿到貸款後，直接全部取現了！”
秘書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音，像是報了一個訃告。
“哈？！”
趙光如同被電擊，嘴巴張得更大，像個黑洞。
取現？！全都？！
“是……是的，所以我們的現金……準確地說，是銀行的金庫里，現在是空的……連取款機里的備用金都被取光了。”
助理補充道，臉色比秘書還難看。
“所以……所以我們就剩下堆積如山的……貸款合同？！”
趙光感覺像踩進了一個無底洞，手里捏著的不是財富，而是一堆廢紙。
他腦子里飛快地計算著，這三天到底放出去了多少貸款。
趙光算了下，這三天放出去了……他媽的，八千億！
幾乎是盛世宏圖資本在國內能調動的全部流動資金，
甚至還包括從境外拉進來那些髒錢的一部分。
八千億人民幣，全都以貸款的形式出去了，
換來了……一堆花花綠綠的貸款合同。
“還好……還好，”
趙光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像是自我安慰，
“果然……果然不會超過我的預期……畢竟能拿出身份證明和資產證明的，也就那麼些人……”
“趙總！遠遠超過了好吧！”
秘書和助理異口同聲地打斷他，像是受不了他這種鴕鳥心態。
八千億啊！那是他們的全部身家！
“閉嘴！”
趙光吼道，像是被戳破了最後的遮羞布，
“不是還沒到兩千萬人嗎？八千億，也還算可控……都是優質客戶……”
他試圖安慰自己，但聲音越來越虛。
“而且，”
趙光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臉上又泛起一絲病態的紅暈，
找到了一個能讓自己高興起來的理由，
“九州一定是想通過外匯賺錢點，嘿嘿，可惜，被我截胡了！他們把價格打下來，我趁機吃進！雖然比例低了點，但我撈了大量的美元！”
“沒事，那些出去的錢，很快就回來了！明天就去收了九州！把他們的錢，還有他們的產業，全都給我吐出來！”
趙光握緊拳頭，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像是已經看到了勝利，
看到了九州跪在他腳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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