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的聲音立刻在旁邊響起，帶著濃濃的關切和一絲不解，
“排異反應？還是……怎麼哭了？”
瑤光抬起頭，眼神還有些空洞和悲傷，她搖了搖頭，聲音沙啞︰“不是……”
她定了定神，努力平復著翻騰的情緒︰
“我……我進去的地點，是那個峰會的會議廳……那里……也爆發了喪尸潮。”
“你沒事吧？！”
陸淵的心髒瞬間揪緊，一步跨到她面前，
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眼神急切地上下檢查著她，
仿佛要確認她沒有少一根頭發。
他的世界里，瑤光的安危永遠排在第一位。
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和眼神里的緊張，
瑤光心中涌過一陣暖流，又被巨大的悲傷淹沒。
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陸淵這才重重地松了口氣。
“安保團隊的人……為了掩護我撤離……他們……都沒出來……”
陸淵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冰冷。
果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即使派出了他能動用的最強戰力，即使配備了超越時代的武器……
在那種規模的災難面前，還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準備……依然遠遠不夠！
瑤光強忍著悲痛，
將夢境中會議室的混亂、特戰隊的激戰、飛線切割器的恐怖威力、以及最後天台那悲壯的撤離和犧牲，
盡可能清晰地敘述了一遍。
她選擇性地隱瞞了與那個“瑤光洛書”相遇的片段。
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末日危機。
她講完，抬頭看向陸淵，發現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風暴在醞釀。
是的，陸淵在思考。
自己的計劃。
九千跳……
這是他夢世界剩下的全部“額度”。
至少在香港之行前。
一次性投入，還是分批次進行？
會場爆發了……說明他之前的布局，
從源頭上就錯了，或者說，被某種未知的因素干擾了。
阿爾特拉？
還是那個神秘的古典歐洲男人？
他緩緩閉上眼楮，再睜開時，
眼底的波瀾已經平息，只剩下鋼鐵般的冷靜和決心。
他走到瑤光身邊，伸出手，
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瑤光，你消耗很大，先去休息。”
他凝視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剩下的，交給我。”
說完，陸淵並沒有進入夢世界，而去原子堆疊室里面了。
……
翌日。
瑤光醒來的時候，脖子有點僵硬。
她揉了揉眼楮，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實驗室那張不算舒服的沙發上，
身上還蓋著一條薄毯子。
超導玻璃 維引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拉出幾道明亮的光帶。
她記得自己昨天累得不行，
好像是趴在控制台邊上就睡著了……
果然，洛書對人的消耗非常大。
陸淵是怎麼顯得這麼輕松的？
“糟糕！陸淵！”
她猛地坐起來，毯子滑落到地上。
一轉頭，就看見陸淵正坐在不遠處的桌子旁，
背對著她，似乎在低頭整理著什麼東西。
桌子上攤開著一些圖紙和零件，
旁邊放著一個看起來很沉的黑色手提箱。
“醒了？”
陸淵听到動靜，轉過頭，臉上帶著一絲熬夜後的疲憊，
但眼神卻異常明亮，甚至帶著點……胸有成竹的笑意？
“我…我昨天睡著了。”
瑤光有點不好意思，
“你…你後來又進夢世界了嗎？怎麼樣？找到辦法了嗎？”
她急切地追問，心里還記掛著那些犧牲的隊員和恐怖的尸潮。
陸淵只是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放心，山人自有妙計。”
他的語氣輕松，卻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
瑤光這才注意到陸淵的穿著。
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襯衫領口一絲不苟，
頭發也打理過，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唯一有點違和的是，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鏡片在燈光下反射著幽幽的藍光。
“那是……”
瑤光認出來了，
“‘洛書天眼’？你現在就戴著？”
“有備無患。”
陸淵從桌上拿起另一副一模一樣的眼鏡遞給她，
“你也戴上吧，從現在開始，我們需要隨時保持信息同步。”
“行。”
瑤光接過眼鏡戴上，視網膜上立刻浮現出熟悉的藍色操作界面。
她的目光落到那個神秘的黑色手提箱上︰
“那箱子里裝的什麼？你說的‘秘密武器’？”
陸淵拎起箱子，掂了掂，故意賣了個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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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不可說。”
瑤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玩這套。
“相信我，”
陸淵看著她的眼楮，表情認真起來，
“這次，我一定搞定。”
瑤光看著他眼中那份篤定，不知為何，
心里那份因為夢境而殘留的恐懼和不安，似乎真的消散了不少。
是的。
陸淵幾乎一夜未眠。
在瑤光沉睡的那段時間里，
他把自己關在了那間堆滿了各種高精尖儀器的“原子堆疊機”房間里。
他沒有再直接進入“夢貘”。
因為，在瑤光進入之前，
在他得知玄武小隊第一次行動結果之後，
他就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九千跳。
看似很多，但面對一個未知的、可能隨時會變化的“未來”，
這點時間根本不夠揮霍。
所以，他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他將這九千跳的“額度”，拆分成了五次！
每一次進入，都帶著明確的目標和預案。
每一次遭遇無法解決的困境或者發現新的關鍵變量時，
他都會選擇……最快的方式結束那一次的“夢境”——無論是“意外死亡”還是“主動尋死”。
然後，帶著最新的情報回歸現實，立刻調用“洛書”進行復盤、推演、修改計劃。
冷卻時間一過，立刻再次進入！
就這樣，一夜之間，
他如同一個在無數條岔路口反復試錯的旅人，
經歷了五次截然不同的、但都同樣凶險的“香江末日”。
每一次“死亡”，
都讓他更接近真相一點，每一次回歸，
都讓他的計劃更完善一分。
五次……真的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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