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上臨時搭了個台子,
時間有限,看著就不結實,放幾把椅子,
一個掉漆的講台,估計是想整個“英雄歸來”的戲碼。
旁邊閃光燈跟不要錢似的狂閃,晃得人眼暈。
記者里頭不少是本地土著,還有些倒霉蛋,
本來在沙灘上度假,曬著太陽喝著小酒,
一個電話就被報社老板從躺椅上薅起來,
罵罵咧咧地跑來搶新聞。
“媽的,休假泡湯了!”
不少人心里都在罵娘。
那有什麼辦法?
等本土那些大報社的記者來?
不,等他們坐飛機趕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美國總統忙著擦屁股,沒空來。
鮑威爾這老家伙運氣好,正好在附近度假,這風頭算是讓他撿著了。
“嘿,老子這運氣……”
鮑威爾站在碼頭最前面,心里美滋滋的,
臉上還得裝出一副焦急等待的莊重模樣,
順手整了整筆挺的西裝領帶。
“媽的,海軍這幫廢物,怎麼這麼慢?撈個人磨蹭半天!”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心里嘀咕,
腳尖不耐煩地點著地面。
正煩躁著,
遠處海平面上終于冒出了幾個灰不溜秋的鐵疙瘩——軍艦!
“來了!來了!快看!”
人群里有眼尖的記者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相機快門聲瞬間響成一片。
“哼,總算來了。”
鮑威爾清了清嗓子,擺好pose。
那幾艘軍艦慢吞吞地挪到離碼頭幾百米的地方,
然後放下一艘橙色的小船,
應該是救生艇。
那小艇跟個老頭劃船似的,
慢悠悠地朝著碼頭這邊靠過來。
所有人的目光,所有鏡頭,
都死死盯住了那艘越來越近的小艇。
終于,救生艇“ ”地一聲輕輕撞在碼頭的防撞輪胎上,停穩了。
幾個膀大腰圓的水兵從艇上跳下來,半拖半架地把沙龍弄了下來。
那老家伙跟灘爛泥似的,腦袋耷拉著,
渾身濕透,軟綿綿地掛在水兵胳膊上,也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操!怎麼回事?!暈過去了?!”
鮑威爾一看這情況,臉立馬黑了,
幾步搶了上去,也顧不上什麼狗屁風度了。
記者們像聞到腥味的鯊魚,呼啦一下就要往前沖,
結果被一排跟堵牆似的美國大兵攔住。
“軍事碼頭!閑雜人等!滾遠點!”
美國大兵面無表情地吼道。
“哈?!”
記者們傻眼,只能在幾十米外伸長脖子,
跟一群等著喂食的鵝似的,長槍短炮對著那邊猛拍。
“鮑威爾跟沙龍聊啥呢?看著挺親熱啊?”
有個新來的菜鳥記者問。
“親熱個屁!隔那麼遠你听得見啊?”
旁邊老記者翻了個白眼,
“看那樣子,蔫了吧唧的,估計是虛脫了。”
“不能吧?海上漂幾天就虛脫?玻璃做的?”
“難說……我看怎麼像昏過去了?”
“臥槽,不會是……掛了吧?”
這話一出,周圍安靜了一瞬,然後快門聲更密集了。
……
鮑威爾湊近一看,心里直罵娘。
媽的,真暈了!
這還開個屁的記者會!
作秀給誰看?!
衛星上不還看見這老家伙活蹦亂跳地劃船嗎?
怎麼一撈上來就成死狗了?!
草!不行,必須把他弄醒!
想到這兒,鮑威爾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抬起手——
“啪!!!”
一個響亮的大逼斗,結結實實地抽在沙龍那張浮腫、蒼白的老臉上!
周圍的水兵和助理都嚇了一跳,但沒人敢吭聲。
沙龍沒反應。
“媽的,還沒醒?”
鮑威爾火氣更大,反手又是一下!
“啪!!!”
還是沒反應?!
“啪!啪!啪!啪!啪!”
鮑威爾左右開弓,跟打鼓似的,越抽越順手,
臉上甚至露出一絲古怪的、混合著焦躁和快感的表情。
媽的,這手感……好像還挺他媽解壓?!
爽!
遠處的記者群徹底炸鍋了。
“臥槽!!臥槽!!鮑威爾在干啥?!抽沙龍大嘴巴子?!!”
“你眼瞎啊!那是以國他們那邊的……呃……一種特別的歡迎儀式!對!表示最高敬意和親切!”
一個貌似懂行的記者強行解釋。
“我靠!這麼帶勁?!下次我給給你來兩下?”
“滾你媽的!”
鮑威爾抽得正起勁,感覺自己找到了某種節奏。
“嗯……”
沙龍喉嚨里終于滾出一點微弱的聲音,眼皮似乎動了動。
剛要醒?
鮑威爾幾乎是下意識地,想都沒想——
“啪!!!”
又是一個清脆響亮的大逼斗,精準地呼了上去!
“哈?!”
沙龍腦袋嗡嗡響,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媽的誰在打老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一個巴掌結結實實地糊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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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這一下徹底把沙龍抽醒了!
眼前金星亂冒,但意識總算回來了。
恐懼瞬間淹沒了他。
“別打了!別打了!!”
他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來,雙手抱頭,
“我招!我全招!那小子是我殺的!船是我搶的!別打了!!”
“哈?!!”
鮑威爾揚起的手僵在半空,人都傻了。
這家伙……他媽的在說啥玩意兒?!殺人?搶船?
沙龍看沒人再抽他了,這才顫巍巍地抬起頭,
眯著被打腫的眼楮一看——臥槽,鮑威爾?!
這……這是到美國了?
對!肯定是到美國了!得救了!
他腦子還沒完全轉過彎,怒氣就先上來了︰
“鮑威爾?!你他媽抽我干什麼?!”
“呃……”
鮑威爾趕緊把手收回來,臉上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誤會,誤會!我看你剛才好像……嗯……出現幻覺了,幫你清醒清醒!”
“幻覺?!”
沙龍更火了,
“放屁!老子清醒得很!倒是你們!用那破救生艇砸老子!想謀殺是不是?!”
“哈?!” 鮑威爾心頭一緊,臥槽,這老家伙居然還記得?!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旁邊那幾個還架著沙龍胳膊的水兵。
那幾個家伙動作整齊劃一,唰地一下把頭扭向旁邊,假裝看風景。
“咻~” 一個膽子大的,居然還吹起了口哨,眼神飄忽。
“哈哈,今天這天兒……真他媽不錯啊!”
另一個一本正經地開始評論天氣,還煞有介事地抬頭望天。
“哦!對了艦長!啊不,國務卿先生!”
第三個猛地一拍大腿,
“任務完成了!我們得趕緊回船上復命了!對吧兄弟們?”
“對對對!撤了撤了!”
幾個水兵動作麻利得像泥鰍,
七手八腳地把軟綿綿的沙龍往鮑威爾懷里一塞,
然後頭也不回地沖回救生艇,
劃船就跑,那速度比來的時候快了不止一倍!
鮑威爾︰“……”
媽的!
一群廢物!
甩鍋倒挺快!
他看著懷里還在齜牙咧嘴的沙龍,
感覺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咳咳……”
鮑威爾清了清嗓子,強行把話題往回拽,
“那個……沙龍先生,我看你精神還不錯嘛!咱們……咱們還是先去記者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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