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站在上交大校門口,望著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教學樓。
陽光明媚,微風拂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他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往校園深處走去。
這條路他走了無數次,可這一次卻格外漫長。
陸淵的腳步不知不覺放慢了,因為他知道,在前方不遠處,
將會有一位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出現。
各學院的招生接引處布置的都不相同。
上交大有三十幾個學院。
門口有指示牌。
至少不會讓報到的新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他自然不用。
上一世。
他來過。
這一世。
他再來一次。
各個學院的人都很多。
新生們拿著大包小包,往里走著。
多數都是蛇皮袋。
只有少數人會拿行李箱。
只有陸淵,拎著小包。
他走進校園,朝著新生接待點的方向走去。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計算機科學班”的牌子,
和其它幾個學院相比,它非常特殊。
在電子信息與電氣工程學院旁邊,單獨開了一個接待點。
而且沒什麼人。
不,應該說是沒新生。
“哇,這就是天才班啊!”
“听說這里的學生都是各個中學的狀元呢!”
“想啥呢?只是狀元進不來的。”
“為啥?”
“這個班,原來都是天才少年班直升的,這幾年,才再招生高考生。”
“只有在某一領域非常強的,才能被招進去。”
“看來,只是成績強,還不夠呀。”
“當然不夠。”
“咦,那是不是不需要成績了?”
“你想啥呢?不要成績,你能上交大嗎?”
“對哦,快看那邊!那個學姐好漂亮!”
陸淵听到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他抬頭望去,
只見一位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正站在新生接待點前,
她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
皮膚白皙透亮,
杏眼柳眉瓜子臉,
目若星辰,
唇似桃紅。
仿若仙女下凡。
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耀眼。
那是她。
陸淵的眼中,他比今天的陽光還耀眼。
陸淵的心跳陡然加快。
上一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天才少女,自己的妻子瑤光。
“瑤光......”
他喃喃自語,聲音哽咽。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涌出。
上一世的記憶太過鮮活︰
洛書研究實驗室里她專注研究的身影,
車禍現場她蒼白的臉色,
還有臨終前她緊緊握著他的手......
“不行,不能這樣見他。”
自己的眼楮太不爭氣了。
居然哭了。
陸淵迅速抬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淚。
眼楮還是有些發酸。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手指微微顫抖,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又拍了拍褲腿上的褶皺。
心跳依然在劇烈跳動,仿佛要沖出胸膛。
陸淵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沁出了冷汗,他悄悄將手背貼在褲縫上擦拭,生怕被瑤光發現自己的異樣。
“別緊張,你一定能做到的。”
他在心里默默給自己打氣,
“你已經等了這麼久,不能再讓她失望。”
視線有些模糊,陸淵眨了眨眼,強迫自己專注于前方。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溫暖而刺眼。
他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腳下。
“深呼吸,深呼吸。”
他在心里默默重復著這句話。
空氣似乎變得粘稠起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棉花。
陸淵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跳動,仿佛下一秒就會炸開。
“她就在那里。”
陸淵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
“你只需要走過去,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和她打招呼。”
“別讓她看出什麼端倪。”
他在心里告誡自己,
“你必須表現得自然一些。”
“深呼吸,深呼吸。”
他又一次重復這句話。
空氣終于開始流通起來,他的大腦逐漸清醒了一點。
陸淵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慢慢平復,手心的汗水也開始變干。
終于,他走到了新生接待處。
陽光正好,微風拂面,陸淵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
“這位同學,你是來報到的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陸淵一怔。
原來想了半天,打算使用的開場白,沒用上。
是的,被瑤光用了。
他看向眼前這位天使般美麗的女孩。
“是……是的。”
緊張,讓他有點結巴。
他居然緊張了。
即使面對老人家,他都沒緊張過。
可現在,他居然緊張的結巴了。
瑤光似乎也看出他的緊張。
微微一笑,說道︰
"你好,我叫瑤光,瑤光的瑤,瑤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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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直接愣在那。
這熟悉的自我介紹。
又讓他的眼楮一紅。
不行,不能這樣。
陸淵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叫陸淵,在陸地凝視深淵。"
陸淵的聲音有些發抖。
“好奇怪的名字。”
瑤光歪著頭打量他。
“你的名字也很特別。北斗第七星。”
“哇,你居然知道我名字的由來,是呀,我父母希望我像瑤光星一樣,散發寶貴的光芒。"
瑤光笑著說。
“你會做到的。”
是的,上一世,瑤光做到了。
用自己的光芒,照亮了華夏的科技。
“什麼?”
瑤光一怔。
陸淵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沒,我說你人如其名。”
“謝謝,對了,我帶你去宿舍吧。跟我來吧。”
科學班的人實在太少了。
所以他們來一個,帶一個。
“陸淵,你的名字我好像哪里听過。”
瑤光在那思考。
“可能重名吧,我這名字,用的人也挺多的。”
“嗯,算了,我是少年班直升的,雖然本科同一屆,但我也算是你的師姐了。”
“這個,師姐,我們班有多少人?”
上一世,科學班的人不多。
陸淵也是因為大二時,成績突出,才被調去科學班的。
“加上少年班直升的,差不多十八人吧。”
“可惜,就我一個女生。”
和陸淵猜的不錯。
人數非常少。
“放心,後面會擴招的。”
“你怎麼知道?”
陸淵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是的,上一世,陸淵是擴招進來的。
自然還有其它同學。
“那個……我掐指一算,嗯,對,就是這樣的。”
瑤光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還懂這個?真厲害!”
陸淵也笑了,但笑容里帶著一絲苦澀。
自己的老婆,還真天真。
陸淵跟在她身後,靜靜地走著,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背影。
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出上一世的點點滴滴。
他們一起在實驗室熬夜寫代碼,一起在校園里散步,一起規劃未來的生活……
那些美好的記憶,仿佛就在昨天,卻又遙遠得像是隔了一個世紀。
“你怎麼不說話?”
瑤光突然回過頭,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陸淵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有點緊張。”
瑤光笑了起來,語氣輕松︰
“不用緊張,如果通過不了考核,還可以進入普通班的。”
好吧,自己可不是緊張這個。
還沒等瑤光說話。
旁邊徑自沖出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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