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挾著咸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夕陽的余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三上武站在礁石上，腳下是不斷拍打岩壁的浪花，飛濺的水珠沾濕了他的褲腳。
"你確定要回你那個小地方去？"
太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如既往地帶著幾分冷冽。三上武不用回頭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楮微微眯起，白色長發在海風中飄舞，整個人散發著危險而迷人的氣息。
"三年了..."三上武深吸一口氣，海風灌入肺中，帶著熟悉的自由感，"我還沒回過家，不知道會變化成什麼樣？"
他轉過身，看到太乙正用那種特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三上武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初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情景——那時他剛被大伯三上豪杰送入山口組的特訓營，而太乙作為暗黑之門的頂級殺手，負責指導新人。
"你的天賦，是我見過最高的那一個。"太乙向前走了兩步，黑色風衣的下擺隨風擺動，"如果現在放棄，未免太可惜了。"
三上武笑了笑，活動了下肩膀。三年的特訓在他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原本就魁梧的身材更加精壯，裸露的手臂上布滿了各種傷痕，每一道都是生死搏殺的見證。
這三年里，他經歷過許多次勢均力敵的苦戰，各種各樣的戰斗風格，更在各種地方，見證過許多人挑戰生理極限，以求突破，更有甚者，他甚至在八千多米的高空，看到過有人使用單人裝備，不做防護，在雲層中穿梭，這讓他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
"放棄？"他搖搖頭，"我只是回去接管家族事業。武組需要我。"
太乙輕哼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熟練地抖出一支叼在嘴上。打火機的火苗在海風中搖曳不定，他用手護住，深深吸了一口。
"你大伯把你交給我時說過什麼，還記得嗎？"太乙吐出一口煙圈，"他說"把這小子練成真正的男人"。"
三上武的眼前浮現出大伯嚴肅的面孔。三上豪杰是山口組的某位高層的朋友，也是將他引入這條道路的引路人。
三年前那個雨夜，大伯拍著他的肩膀說︰"小武，你要變得更強，強到足以保護戶亞留，保護武組，保護三上家。"
"我當然記得。"三上武的聲音低沉下來，"但這三年，我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歷練。"
太乙突然笑了，那笑容讓三上武有些莫名。只見白發殺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紙袋，隨手拋了過來。
"看看這個。"
三上武接住紙袋，打開後發現是一疊照片。第一張就讓他瞳孔微縮——照片上是三不管區域sord地區的俯瞰圖，幾個顯眼的組織標志被紅筆圈了出來。
"山王會、無名街、達摩一家..."三上武喃喃念出這些名字，眉頭越皺越緊，"這些家伙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就在你離開的這三年。"太乙又吸了一口煙，"sord地區現在成了各方勢力爭奪的香餑餑。政府有意向在那里開發新項目，所有組織都想分一杯羹。"
三上武快速翻看其他照片，每一張都顯示sord地區比記憶中更加混亂。街頭斗毆、幫派火拼的畫面觸目驚心，而最令他震驚的是，有幾張照片上竟然出現了武組成員與其他幫派沖突的場景。
這三年里，為了專心于提升自己，他已經許久沒有了解過自家的訊息了，只知道進展一切順利。
"阿文嘗試過談判，"太乙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但那些年輕人根本不吃這套。他們只認拳頭。"
三上武攥緊了照片，指節發白。三上文是他的兄弟，在他離開期間負責管理武組。看到照片上武組成員受傷的樣子，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
"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他咬牙切齒地說。
太乙將煙頭彈入海中，雙手插兜走到三上武身邊。"所以，你現在還覺得回去只是接管家族事業那麼簡單嗎？"
海浪聲突然變大，一波接一波地沖擊著礁石，仿佛在呼應三上武內心的波動。他抬頭望向遠方，海天交界處已經染上了暮色。
"太乙哥，"他突然開口，聲音堅定，"跟我一起回去吧。"
太乙挑了挑眉，沒有立即回答。
"武組需要你這樣的高手，"三上武轉過身，直視太乙的眼楮，"而且...我們是兄弟，不是嗎？"
海風在這一刻變得輕柔，太乙的表情出現了微妙的變化。三上武知道這個看似冷酷的男人其實比任何人都重情義。
三年前那個雨夜，當他第一次在訓練場上被太乙打趴下十七次卻依然爬起來時，太乙眼中閃過的就是這種光芒。
"兄弟..."太乙低聲重復這個詞，嘴角微微上揚，"你小子倒是會說話。"
三上武咧嘴笑了，露出標志性的陽光笑容︰"所以？"
太乙搖搖頭︰"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什麼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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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國。"太乙的目光投向西方，"上次那個玩太極的家伙，你還記得嗎？"
三上武當然記得。那是幾年前在一座海島的一次地下擂台賽期間，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家伙用看似緩慢的動作，在某個晚上的私下切磋中，將太乙的所有攻擊一一化解。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太乙在武斗中露出挫敗的表情。
"我想去學習真正的武道。"太乙的聲音罕見地帶著向往，"不僅僅是殺人的技巧。"
三上武沉默片刻，突然伸出拳頭︰"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先去追尋你的武道，等我擺平sord那些小鬼，你需要幫手時隨時叫我。"
太乙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十幾歲卻已經擁有不輸自己實力的青年，終于露出真心的笑容。他舉起拳頭與三上武相踫。
"一言為定。"
夜色漸濃，兩人並肩走回岸邊的小酒館。這是他們三年來常去的地方，老板是個搖滾老炮兒，從不過問他們的身份。
酒過三巡，太乙突然問道︰"回去後你打算怎麼做？"
三上武晃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先見阿文，了解清楚情況。
然後..."他眼中閃過一絲鋒芒，"讓那些小鬼知道，誰才是sord真正的主人。"
"還是老樣子，能用拳頭解決的事絕不多費口舌。"太乙嗤笑道。
"這叫效率。"三上武反駁，隨即正色道，"不過你說得對，武組不能再走老路了。大伯一直希望我們能轉型，成為真正的商業護航組織。"
太乙若有所思︰"所以你打算..."
"整頓門戶，重振旗鼓。"三上武一飲而盡，"sord地區有政府的開發計劃，武組必須掌握主動權。"
"听起來你已經有完整計劃了。"
三上武笑而不答，轉而問道︰"你什麼時候動身去z國？"
"明天。"太乙看了看手表，"今晚是最後一夜。"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舉杯。
"為了武道。"
"為了武組。"
酒杯相踫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為這段亦師亦友的關系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分號。三上武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當他再次踏上戶亞留的土地時，等待他的將是一場腥風血雨。而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會記得這三年學到的每一課——關于力量，關于責任，關于兄弟情誼。
夜深了，海港的燈塔開始有規律地閃爍。三上武站在碼頭，望著太乙離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船票，明天這個時候，他就將回到闊別三年的家鄉。
"等著吧，戶亞留。"他輕聲自語，"三上武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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