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是北方一座很有特點的城市。這里的文化氛圍很濃郁。
    街上經常能看到一幫人,在圍著听相聲,看雜技。
    天橋下,公園里都很熱鬧。
    而大街上的鋪面,很多都是賣文玩古董,字畫宣紙的。
    霍雨桐已有身孕,自然不能讓她跟來。
    她又不想回巴蜀,一個人回李村也不方便。
    梅洛就在哈北一個很隱蔽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讓她住在那。
    霍雨桐很通情達理,囑咐梅洛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會乖乖在家等他回來。
    于是他們一行四人,第三天就啟程來了津門。
    看著賀松柏給他的紙條,梅洛不禁感嘆︰
    千門還是太小,小到就那麼幾個人。
    “梅先生,咱們先開好房間,吃了飯完再去找賀松柏吧。”
    這時,王種提議,臉上帶著幾分奔波後的疲憊。
    盡管很著急?趕緊辦完事趕回哈北。
    再過幾個月,自己就要當爹了。
    但現在也到了飯點,而且每人都帶著行李,就這樣匆匆地去找賀松柏也不太好。
    于是,幾人開好酒店,在旁邊一家叫“大眾館子”的飯店吃飯。
    王種還是一如既往的能吃。吳小謠給他點了扒肉條、壇子肉、紅燒大肘子等一大桌津門名菜。
    吃飯時,周圍的客人不時看上他們這一桌。
    有些人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就連吧台的老板,都驚訝地看著他們這桌。
    梅洛數了數,一共14個菜,除了一個豆腐、一個青菜,全是肉。
    而他們才四個人。
    王種也不忌諱他們的目光,一手抓著肘子,一手拿著大饅頭,左一口右一口地啃著,吃得滿臉油光。
    這飯店是兩層,樓上是賭場,不時有人上上下下。
    下來的人,有的臉色興奮,對旁邊的人炫耀道︰
    “今天手氣不錯,三把贏了。”
    有的人則搖頭嘆息,滿臉懊惱︰
    “嘛玩意啊,點咋這麼背,押大出小,押小出大……”
    路過梅洛他們這桌時,都會驚訝地瞟一眼。
    有的撇著嘴嘲諷兩句︰
    “嘛玩意,都是豬嗎?”
    有的豎起個大拇指,語氣帶著戲謔︰
    “剛從局子里出來的吧。”
    三人雖然臉色難看,但看著王種吃得這麼高興,也不和這些人計較。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哀嚎,淒厲得讓人頭皮發麻︰
    “哎呦,疼死我了!你們這些王八蛋,區區5000塊錢,就把老子的手指給剁了,你們不得好死……”
    接著,就見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兩手死死捂在一起,手上鮮血淋灕,從樓上踉蹌著跑了下來。
    一到吧台,他沖里面的老板厲聲吼道,眼楮因劇痛和憤怒而布滿血絲︰
    “哈爺,你不得好死!都是住在一條街的鄰居,就5000塊錢還不起,你竟敢讓人把我的手指剁了!”
    年輕人表情痛苦不堪,額頭上滲著冷汗,手上的鮮血像雨水一樣滴到地上,匯成一小灘。
    老板是個30多歲的男人,穿著一套黑色西服,身材適中,臉上掛著不變的淺笑。
    听年輕人這麼罵,他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地說道︰
    “陳二狗,雖然我們住在同一條街,但是欠債還錢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呀。而且你又不是欠了一天兩天,已經五天了。我這也是小本生意,經不起賒……”
    他不光不生氣,還很耐心地解釋,全程笑容可掬,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年輕人听他這麼說,臉上怒火更盛,一只血淋淋的手顫抖著指著他道︰
    “欠這麼久?你這天殺的哈爺!我只跟你們借1000塊錢本金,才五天時間,你就加了4000的利息,你太狠毒了!總有一天我要砸了你的場子!”
    哈爺剛才的笑容慢慢收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隨即沖樓上沉聲喊道︰
    “下來兩個人,這里有條狗在犬吠,給我拉出去。”
    砰砰砰……
    樓上立刻跑下來幾個黑衣大漢,個個面色冷峻,二話不說,架起年輕人的胳膊就往外拖。
    “我靠,這津門賭場這麼黑,這麼暴力嗎?”
    看到這一幕,吳小謠嚇得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眼里還帶著驚恐。
    “哪都一樣,只要是賭場都會有這樣的高利貸,畢竟,這也是他們主要的收入來源之一。”
    花爺吃飽了,剔著牙,眼楮瞥了一眼吧台的老板,嘴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梅洛眉頭微微皺起,眼神沉了沉。
    雖然說高利貸是每個賭場的收入來源之一,但5000塊錢還不至于把人家的手指給剁了。
    而且,在千門,只有賭客出千了,又給不起賠償,才會剁手指。
    5000塊錢,才五天,就剁手。
    看來這老板是個狠人。
    就在這時,樓上又傳來一聲驚叫,接著是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哀求聲︰
    “我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