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霉味滲入鼻腔時，張逸的手指已經觸到了冰涼的金屬牌。牌面刻著歪扭的符文，背面密密麻麻印滿小字，最上方猩紅的油墨寫著“深淵狂癥生存守則”。
“第三條說別相信鏡子里的倒影。”卡森突然出聲，把眾人嚇了一跳。這個總戴著黑色兜帽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湊到張逸身後，蒼白的手指點著金屬牌，“但第七條又說鏡子是安全屋的標識。”
雷歐嗤笑一聲，這個渾身肌肉的壯漢正用軍刀削著木棍︰“自相矛盾的玩意兒，肯定是陷阱。”他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映出牆上斑駁的血手印。
艾莉亞沒說話，這個瘦高的黑客正專注地盯著手腕上改裝過的智能手表，屏幕藍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信號徹底消失了，我們在地下至少三十米。”她突然抬頭，目光掃過角落里不停晃動的全身鏡，鏡面蒙著層薄霧，像是有人在上面哈了口氣。
張逸握緊金屬牌，喉結滾動。他記得半小時前那個神秘人說的話——“找到深淵核心就能出去”，但此刻狹窄走廊盡頭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混著指甲抓撓牆壁的刺啦聲，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分頭找出口。”卡森的提議讓空氣瞬間凝固。雷歐的軍刀重重拍在牆上︰“送死的主意！這地方的規則……”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張逸已經走向了左側通道，金屬牌在他掌心沁出冷汗。
“三小時後回到這里。”張逸頭也不回，余光瞥見鏡子里自己的倒影突然詭異地笑了笑。艾莉亞跟上他時，手表發出細微的蜂鳴；雷歐罵罵咧咧走向右邊，卡森卻原地不動，兜帽下的眼楮死死盯著鏡面，霧氣不知何時已經勾勒出一個扭曲的人形輪廓。
黑暗吞噬眾人的瞬間，鏡子轟然炸裂，碎玻璃上密密麻麻爬滿猩紅文字︰“違反第一條規則的人，將成為深淵的祭品。”而第一條規則，早在他們踏入房間時就被忽略——“永遠不要讓團體分開”。玻璃碎裂的聲響在通道里回蕩，如同死神的喪鐘。張逸猛地轉身，卻只看見滿地鋒利的鏡面殘片，艾莉亞的智能手表在此時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屏幕上的數據流突然扭曲成一張獰笑的臉。
“有東西在干擾設備！”艾莉亞迅速蹲下，從背包里掏出幾根線路連接手表，指尖在臨時改裝的鍵盤上飛速敲擊，“鏡子碎的瞬間，所有探測程序都瘋了！”
張逸撿起一塊較大的鏡片，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他突然想起規則里關于鏡子的矛盾條款，後背滲出冷汗。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雷歐憤怒的吼聲，混著金屬踫撞的聲響，在空蕩蕩的走廊里激起陣陣回音。
“雷歐出事了！”張逸握緊腰間的匕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艾莉亞收好設備緊隨其後，兩人轉過一個拐角，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毛骨悚然——數十面鏡子豎立在通道兩側，雷歐被無數倒影包圍，手中軍刀正瘋狂地砍向其中一面。
“這些鏡子在動！”雷歐嘶吼著，額角滿是鮮血，“里面的影子不是我！”他的刀刃劈碎鏡面，濺起的玻璃碎片卻在落地前懸浮在空中，重新組合成完整的鏡子。
卡森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另一頭，兜帽下露出的嘴角帶著詭異的弧度。他手中握著另一塊金屬牌，上面的符文正發出幽幽紅光︰“你們漏看了補充條款——當鏡子破碎，深淵將吞噬說謊者。”
話音未落，雷歐的倒影突然從鏡中伸出利爪，抓住他的脖頸。壯漢奮力掙扎，軍刀深深刺入鏡面，卻在接觸的瞬間化作齏粉。張逸想要沖過去，卻被艾莉亞死死拉住——她的手表屏幕上，一行血字正在閃爍︰“接近者同罪。”
“雷歐，別動！”艾莉亞大喊，“想想你進門前說過什麼謊！”
雷歐的動作僵住，眼中閃過恐懼。就在這時，卡森突然將手中的金屬牌砸向地面，符文光芒暴漲，所有鏡子同時爆裂。無數黑影從碎片中涌出，張逸在混亂中看到卡森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不屬于人類的尖牙︰“歡迎來到深淵的真相。”
艾莉亞拽著張逸後退，卻發現來時的通道已經被鏡面封死。那些懸浮的玻璃碎片開始重組，拼湊出的不再是鏡子，而是一個巨大的、布滿眼楮的怪物。怪物的每只眼楮里都映著四人驚恐的面容，而規則金屬牌上的文字正在快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不斷跳動的血字︰“現在，游戲正式開始。”怪物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嘯，無數眼楮同時轉動，將四人死死鎖定。張逸的匕首在怪物身上劃出火花，卻連表皮都無法刺破，反震的力量震得他虎口發麻。艾莉亞突然將手中的線鏈甩向怪物，迸發出的電火花暫時逼退了那些蠕動的黑影。
“往回跑！”艾莉亞大喊，“卡森消失了，他肯定知道別的出口！”
三人轉身狂奔，身後傳來玻璃摩擦地面的聲響。張逸回頭瞥了一眼，只見怪物的眼楮里映出的不再是他們的模樣，而是卡森陰森的笑臉。他突然意識到，從踏入此地開始，他們就被卡森的謊言誘導——所謂“分頭行動”，根本是為了讓他們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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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第三個拐角時，張逸猛地剎住腳步。前方的牆壁上密密麻麻貼滿金屬牌，每張牌上的規則都截然不同。有的寫著“只有盲人能看見生路”，有的警告“呼吸聲超過二十分貝將被吞噬”，最新的一塊用血寫成︰“找到真正的規則撰寫者”。
“這些都是假的。”艾莉亞的手指撫過牆面，智能手表突然發出長鳴，屏幕上浮現出一串亂碼，“我的破解程序在自毀......這地方在篡改現實！”
話音未落，雷歐突然捂住喉嚨，臉上浮現出詭異的黑斑。“我......我說謊了......”他艱難開口，“進門前我說‘這地方沒什麼可怕的’......”黑斑迅速蔓延，雷歐的身體開始透明化，最終化作一團黑色霧氣，消散在空氣中。
張逸的後背抵住冰涼的牆面，冷汗浸透衣衫。他忽然想起卡森手中那塊發紅的金屬牌，還有怪物眼中的倒影。“艾莉亞，”他壓低聲音，“卡森說鏡子會吞噬說謊者，但真正的規則或許是——鏡子會暴露背叛者。”
艾莉亞還未回應，頭頂的天花板突然裂開，卡森倒掛著垂落，兜帽滑落，露出半邊布滿鱗片的臉。“真聰明，”他嘶笑著，指甲變成鋒利的爪子，“可惜發現得太晚了。深淵核心需要祭品，而你們都是完美的容器......”
通道盡頭傳來怪物的咆哮，而張逸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把生銹的鑰匙。金屬牌上最後一行字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用血畫的箭頭，直指卡森的心髒。張逸毫不猶豫地握緊鑰匙，借著卡森倒掛的破綻，猛然躍起直刺對方心髒。卡森卻詭異地化作一團黑霧消散，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你以為這把鑰匙是武器？太天真了！”
艾莉亞的手表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屏幕上跳出倒計時︰000300。“時間限制！”她大喊道，“肯定和深淵核心有關！”話音未落，地面突然裂開，無數鎖鏈從裂縫中竄出，纏住兩人的腳踝。張逸奮力揮砍，鑰匙卻意外地斬斷了鎖鏈，金屬踫撞的火花中，他注意到鑰匙表面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符文，與牆壁上的某塊金屬牌紋路相似。
“去找對應的規則！”張逸扯著艾莉亞沖向牆面。此時牆面開始扭曲，金屬牌上的文字不斷變換，如同活物般蠕動。艾莉亞突然指著一塊金屬牌尖叫︰“找到了！‘當鑰匙與謊言共鳴，唯有刺入深淵的心髒才能重啟時間’！”
怪物的嘶吼聲越來越近，張逸感覺四周的空氣變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玻璃渣。卡森的黑霧再次凝聚，這次身後還跟著由鏡面碎片組成的人形怪物，無數眼楮在碎片中閃爍。“你們以為能反抗深淵的意志？”卡森獰笑著，“雷歐不過是第一個祭品，接下來輪到......”
張逸突然將鑰匙刺向自己的手臂，鮮血涌出的瞬間，鑰匙符文大放光芒。他終于明白所謂“謊言共鳴”——進入此地時，他們都在心底暗自懷疑過“這只是一場普通冒險”。劇痛讓他的意識更加清醒，趁著卡森和怪物被光芒震懾的剎那，張逸沖向通道深處。
艾莉亞緊隨其後，手表倒計時只剩下最後一分鐘。轉過拐角，一座散發著幽藍光芒的祭壇出現在眼前，祭壇中央懸浮著一顆跳動的黑色心髒，周圍環繞著破碎的鏡子。張逸將帶血的鑰匙插入心髒，整個空間開始劇烈震動，卡森和怪物發出淒厲的慘叫，牆壁上的金屬牌紛紛碎裂成灰。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黑色心髒轟然炸裂，刺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當張逸再次睜開眼，他和艾莉亞躺在地面的入口處，周圍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艾莉亞的手表顯示著空白界面，而遠處的森林里，一個黑影一閃而過，依稀可見半邊鱗片的面容——卡森似乎還活著。
“我們真的逃出來了？”艾莉亞聲音顫抖。張逸握緊手中那把已經變回匕首的鑰匙，望著深淵入口緩緩閉合。他知道，這場與深淵狂癥的博弈，或許才剛剛開始......潮濕的泥土突然開始震顫，張逸拽著艾莉亞踉蹌後退。深淵入口處滲出瀝青般的黑色液體，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人臉，正是卡森扭曲的五官。“規則從未消失，只是換了宿主。”人臉裂開血盆大口，腐爛的氣息撲面而來，“現在，你們的心髒成了新的深淵核心。”
艾莉亞手腕上的手表突然自動重啟，屏幕浮現出猩紅數字“240000”，下方附著一行小字︰“找到七塊禁忌碎片，否則心髒將被深淵吞噬”。張逸感覺胸腔傳來灼燒般的疼痛，低頭竟看到皮膚下隱約浮現出跳動的符文。
“分頭......”艾莉亞剛說出兩個字就猛然閉嘴，想起第一條致命規則。遠處傳來樹枝斷裂的脆響，無數鏡面碎片從地底鑽出，拼湊成排列整齊的人形傀儡。這些傀儡空洞的眼眶里燃燒著幽藍火焰，手中握著的金屬牌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張逸握緊匕首沖上前，刀鋒卻在觸及傀儡的瞬間被鏡面反彈。艾莉亞迅速掏出從深淵帶出的殘破線路，連接到手表上︰“這些傀儡是鏡像生物，攻擊它們的背面！”話音未落，一只傀儡突然將金屬牌刺向她的咽喉，千鈞一發之際，張逸用匕首格開攻擊，金屬踫撞的火星中，他發現傀儡手中的金屬牌刻著“叛徒將死于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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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的聲響驚動了整片森林。黑暗中傳來鎖鏈拖拽聲，無數眼楮在樹梢閃爍。艾莉亞的手表發出尖銳蜂鳴，屏幕顯示出七處閃爍的紅點︰“碎片位置，但......有三個紅點在我們體內！”
卡森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混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當深淵寄宿于活人，規則就會在血液里生長。”張逸感覺鼻腔涌出溫熱的液體，伸手一摸，指縫間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帶著符文的黑色黏液。
傀儡群突然停止攻擊，齊刷刷轉向森林深處。月光被巨大的陰影遮蔽，一個由無數鏡面拼接而成的巨人緩緩走出，胸口瓖嵌著半塊散發紫光的碎片。艾莉亞的手表發出過載警報，倒計時開始瘋狂跳動︰“警告！碎片正在吞噬宿主！”
張逸擦去嘴角的黏液，握緊匕首︰“看來我們不僅要找碎片，還得成為容器。”他望著巨人胸口的紫光，想起深淵里那把能斬斷規則的鑰匙——此刻正藏在他染血的袖口，表面符文隨著心髒跳動愈發清晰。鏡面巨人邁出的每一步都讓地面龜裂，艾莉亞的手表突然彈出全息投影，拼湊出殘缺的地圖，七個紅點中，有兩個正在快速靠近。張逸注意到巨人身上的鏡面紋路與卡森消失前的鱗片圖案如出一轍，冷汗順著脊梁滑入衣領。
“它的弱點在關節！”張逸話音未落，一道鏡面光束擦著他的耳際射過，將身後的樹木熔成玻璃狀的殘骸。艾莉亞甩出改裝過的電磁脈沖器，藍光閃過，巨人動作停滯了半秒。趁此機會，張逸躍上巨人膝蓋，匕首卻在刺入的瞬間被鏡面反彈，虎口震裂。
“不行，普通攻擊沒用！”艾莉亞大喊，她的手表紅光暴漲，“我們體內的碎片在共鳴，必須......”她的話被突然出現的黑霧打斷，卡森從霧中現身，手中握著第二塊紫光碎片。
“想拿到碎片？”卡森露出獠牙，“先解開新規則——當深淵核心分裂，唯有獻祭同伴才能完整。”他將碎片拋向空中，兩道紫光瞬間融入張逸和艾莉亞體內，劇痛讓他們跪倒在地。張逸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血管里游走，眼前浮現出血色文字︰“你們之中，一人將成為祭品，一人將成為新的深淵。”
鏡面巨人突然發出尖嘯，無數鏡面傀儡將三人包圍。艾莉亞的手表倒計時只剩12小時，而卡森的黑霧開始滲入傀儡體內，讓它們的動作更加迅猛。張逸掙扎著起身，摸到口袋里的匕首——此刻它正散發著與巨人關節處相同的冷光。
“我明白了！”張逸將匕首刺向自己手臂，鮮血濺在地面竟凝結成符文，“規則不是獻祭同伴，而是獻祭自己體內的深淵！”他的傷口處涌出黑色黏液，卻在接觸匕首的瞬間被淨化。艾莉亞立刻會意，扯斷手表線路刺入掌心，同樣的紫光從傷口迸發。
卡森的臉色驟變︰“不可能！你們......”他的話被鏡面巨人的怒吼淹沒。巨人胸口的碎片突然脫離，飛向張逸和艾莉亞。當兩塊碎片在空中相撞，整個空間開始扭曲，傀儡們的鏡面身軀紛紛崩解，卡森的黑霧也被撕扯成碎片。
但危機並未解除。深淵核心的力量暴走，整片森林開始鏡面化。張逸和艾莉亞被吸入紫色旋渦，耳邊回蕩著卡森最後的獰笑︰“下一個規則，你們永遠逃不出自己的恐懼......”漩渦深處，七塊禁忌碎片的輪廓若隱若現，而他們的心髒，正逐漸被深淵的紋路覆蓋。紫色旋渦將張逸和艾莉亞拋入一片白茫茫的空間，這里沒有地面，也沒有天空，只有無盡的混沌。兩人懸浮在空中，體內的深淵碎片不斷發出灼熱的刺痛，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鉤子在剮蹭著心髒。
艾莉亞突然指著遠處驚呼︰“看！”朦朧的霧氣中，浮現出一座由扭曲金屬和破碎鏡面搭建的城堡，每一塊鏡面都反射著不同的恐怖景象——有渾身是血的孩童在牆角啜泣，有長滿眼楮的巨手從地底伸出，還有他們自己被釘在十字架上，胸口插著染血的鑰匙。
“這是......我們的恐懼具象化。”張逸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保持清醒。他能感覺到，城堡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牽引著體內的深淵碎片。
當他們靠近城堡，厚重的鐵門自動打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門內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長廊，兩側牆壁上掛滿了畫框，每一幅畫都在緩緩變化。張逸駐足在一幅畫前，畫面中他正被卡森的黑霧吞噬，而艾莉亞舉著匕首，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別信這些！”艾莉亞抓住他的胳膊，“這是幻覺，就像那些自相矛盾的規則，都是陷阱！”她的手表不知何時重新啟動，屏幕上跳動的倒計時只剩下8小時，而在時間下方，一行新的血字緩緩浮現︰“在恐懼中找到真相，否則將永遠成為畫中人。”
話音未落，畫框里的場景突然扭曲，黑霧從畫中涌出，纏繞住張逸的腳踝。他揮刀斬斷黑霧，卻發現刀刃上沾了黑色黏液，開始腐蝕金屬。長廊盡頭傳來孩童的笑聲，尖銳又刺耳，伴隨著鎖鏈拖拽的聲響，一個渾身纏繞著鏡面碎片的怪物緩緩走來，它的面容，赫然是雷歐死前扭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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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歐......”張逸的聲音有些發顫。怪物張開布滿尖牙的嘴，噴出一股帶著鐵銹味的黑色霧氣，霧氣所到之處，牆壁上的畫框紛紛破碎，畫中的恐怖景象化作實體，撲向兩人。
艾莉亞迅速將線路接入手表，釋放出強烈的電磁脈沖，暫時逼退了怪物和幻象。“我們得分頭找線索！”她大喊，全然不顧之前的規則。張逸剛要反駁，卻發現艾莉亞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那光芒與卡森露出獠牙時如出一轍。
與此同時，張逸體內的深淵碎片突然劇烈震動，他低頭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脫離身體，化作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手中握著染血的匕首，冷冷地注視著他......影子分身的匕首寒光一閃，直取張逸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他側身翻滾，後背重重撞在畫框上。破碎的玻璃扎進皮肉，卻讓他瞬間清醒——規則里“不要相信鏡子里的倒影”或許同樣適用于影子。
“艾莉亞！電磁脈沖再撐五秒！”張逸扯下襯衫纏住傷口，沖向長廊盡頭。身後傳來怪物的咆哮，以及艾莉亞設備過載的轟鳴聲。當他撞開銹跡斑斑的鐵門，眼前景象令血液幾乎凝固︰房間中央懸浮著巨大的鏡面魔方，每一面都映出不同的“深淵核心”，而卡森正站在魔方頂端，手中握著第三塊紫光碎片。
“歡迎來到恐懼的核心。”卡森的聲音混著金屬扭曲的聲響，“這個魔方，藏著所有規則的源頭。”他將碎片嵌入魔方，整座城堡開始劇烈搖晃，地面裂開縫隙，涌出無數纏繞鏡面鎖鏈的手臂。張逸注意到卡森的鱗片已經覆蓋了半邊臉，另一只手正在鏡面化，“猜猜看，當我完全成為深淵的容器，會發生什麼？”
艾莉亞突然從背後沖出，手中線路纏向卡森。但她的動作在半空凝滯——她的瞳孔里倒映出張逸被影子分身刺穿心髒的畫面。“你......看到了什麼？”張逸大喊，卻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朝艾莉亞逼近。
“是......是我親手殺了你。”艾莉亞聲音發抖，線路從手中滑落。卡森趁機甩出鏡面鎖鏈，將兩人捆在魔方邊緣。“恐懼會讓人失去理智，”他笑著轉動魔方，某一面突然映出張逸最害怕的場景︰他變成了怪物，正撕碎艾莉亞的身體，“而深淵最喜歡這樣的養料。”
倒計時顯示只剩3小時，張逸體內的碎片灼燒得幾乎要沖破皮膚。他盯著魔方映出的幻象，突然發現所有畫面都有一處共同點——鏡面邊緣總藏著細小的裂紋。“艾莉亞！還記得鑰匙的規則嗎？”他用膝蓋撞向最近的鏡面，“謊言會讓規則扭曲，但真相能......”
鏡面應聲而碎，露出後面布滿符文的牆壁。卡森的臉色驟變，魔方開始不穩定地閃爍。張逸掙脫鎖鏈撲向牆壁，發現那些符文與他匕首上的紋路完美契合。當他將匕首刺入符文中心，整座城堡開始崩塌，而卡森的鏡面手臂，正不受控制地朝深淵核心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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