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躍民爬到傷者身邊,查看了下情況,身下部位被壓得死死的,根本沒法動彈,只能一點點砸了,看能不能有所松動,把綁腿上的工器具,榔頭,短撬棍取下來,找準部位一下下敲起來,空間狹小,手臂根本施展不開,使不上勁,很費力,但沒辦法,只能用這種笨方法,
這麼折騰了四十來分鐘,一邊擊打,一邊往里頭墊石塊,渾身都濕透了,要不是有仙泉補充著體力,一般人可吃不著,忙乎一陣,再用撬棍一頂,那壓傷者身下的巨石總算有些松動,往上起了些許間隙,
鐘躍民咬著牙,“曉白,看看能不能把人拽出來,快試試。”
周曉白一邊早就準備好,抓住傷者雙手,用力往外拽,他這邊也把吃奶勁用上,死死頂住撬棍,總算把傷者給拉了出來,兩人長舒口氣,這時滿囤也從外頭通過通道爬進來了,一人前頭拉,他倆後面推,艱難的往前前行,又耗費了一個多小時,眼瞅快到通道口外頭,好死不死,該死的余震又來了,地面震顫,通道口上方碎石落下,
落最後的鐘躍民大喊,
“快往外拽,快點……”
外頭寧偉和另一士兵,一個抓住滿囤的右手,一個抓住傷者左手,用力將兩人給拽了出來,後面的周曉白半拉身子已經在外頭,這時外頭突喊,
“小心,牆面要塌了,快撤!”
邊上剩半拉的斷壁殘垣在余震下轟然倒塌,眼瞅要壓曉白身上,外頭滿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人手往外拽,後面的鐘躍民咬牙推著媳婦屁股,人拽出通道口之時,
”轟隆!”
牆面也倒下了,揚起陣陣塵土,待塵土消散,哪還有那通道口影子,被壓塌的牆面埋得嚴嚴實實,整個都凹陷進去了,
“躍民!”
“鐘大哥!”
“排長……”
周曉白見狀,眼圈立馬紅了,撲上去要挖上面的碎石,瘋喊著,
“躍民,躍民……!”
三天後,鐘躍民才被‘救’出來,被擔架抬出來時,人精神狀態不錯,這三天幾乎滴水未進的周曉白見到自個男人,整個人是踉蹌著撲上去,抱住人,一言不發,只是嚎啕大哭。
鐘躍民寬慰著,
“我沒事,我沒事,別哭啊,別哭了!”
被送到了臨時用帳篷搭建起來的野地醫院救治,右臂被之前壓塌下來的一尖銳鋼筋給刺破,消毒包扎,點滴也掛上了,醫生一番檢查完,周曉白忙道︰
“他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問題,身體狀況也都挺好,到底是部隊出身,身體素質不錯,休養幾天就好。”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這我應該做的,那你們聊!”
不多待,離開了帳篷,這會周鎮南也在,站在床邊,面色頗為古怪的看著自個這未來女婿,鐘躍民被看的有些發毛,
“周叔,你這麼看我干嘛?我臉上不髒吧?”
周鎮南道︰
“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怪物,我可听曉白講了,當時那一整牆面塌下來時,你整個人都在狹窄的通道里,根本沒法動彈不得,你是怎麼逃脫的?還能在下面埋了三天三夜,這救上來,面色紅潤,跟個沒事人一樣,我怎麼感覺你就在下面睡了三天,啥事沒有啊。”
“爸,你怎麼這麼說!“
周曉白不滿,
“躍民沒事,那是福大命大,你還希望躍民有事啊?”
“你這孩子……”
周鎮南搖頭無奈,不再多說,這閨女真是白養了,女大不中留啊,
“那你們聊吧,躍民,我去給你父親打個電話,報個平安,省得一直替你擔心。”
“我爸也知道我被埋了?”
“不然呢,你埋下面三天都沒個動靜,要是有個萬一……我肯定你通知你父親。”
周鎮南道︰
“曉白這三天可是一直守在被埋廢墟現場,都沒好好休息過,也不好好吃飯,你勸勸她,別你好了,她又倒了。”
“知道了,周叔!”
老丈人一走,鐘躍民往邊上挪了挪屁股,空出一塊,拍了拍,示意媳婦上來。
“我不累呢,你好好躺著!”
“快點的,上來!”命令語氣。
周曉白脫了鞋子,從一邊上床,鐘躍民摟住媳婦細腰,讓她靠自個懷里,一手輕撫摸著媳婦有些蒼白的小臉蛋,肉眼可見的清瘦不少,也憔悴了很多,
“辛苦了,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現在可以在我懷里好好睡一覺了。”
周曉白臉貼在心上人胸口,听著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鼻腔里彌漫著熟悉的味道,這些天懸著近乎絕望的心,終于落地,泛活了,嘟嘴道︰
“干嘛說對不起,該我對你說謝謝才是,要不是因為我,你才不會被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