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來到鐘躍民這邊,垂頭喪氣道︰
“你給我來條魚,我買成吧?“
鐘躍民放下魚竿,桶里撈出一條,邊上抓把枯草,搓成線穿過魚鰓,系個扣提溜手里,
”給我一塊錢好了。”
“這麼貴?!”
“現在魚市面上2毛一斤要的吧?我這條最起碼五斤,只少不多,還沒收你票呢,嫌貴啊,那你去別處買吧。”
要給放回水桶里。
“哎,哎,我買,我買!”
男子拿出一塊錢買下這條大草魚,晚上能開個葷了,
“你小子釣魚技術可以,這麼會工夫釣這麼多。”
“還成!”
鐘躍民沒多說,轉過身繼續釣起魚來,男子張張嘴本想再說點什麼,套套話你小子到底怎麼釣的,學點技術,卻見人沒待見意思,只能拎著魚離開了。
鐘躍民接著又釣了半個來小時,收竿走人,兩個小時不到,桶里算上空間水池里的,足足有一百多斤了,收獲滿滿,回到修鞋攤這邊,大爺看著水桶的魚,詫異道︰
“小伙子,這都你剛才釣的?”
鐘躍民點頭,用草繩穿過三條魚的魚鰓,給了大爺,
“大爺,這一條呢是剛才牛筋線和魚鉤的錢,另外兩條我想買下你這桶,你看行吧?”
大爺道︰“這哪值三條魚,用不了這麼多,給個一條就成。”
鐘躍民把三條魚直接給人,來到停車地兒,趁沒人注意,給收進空間,然後騎車離開了,來到自家附近一收購站,打算把魚賣了,先從空間里拿出50斤來,收購站負責人看著鮮活的魚,問道︰
“你這魚哪里來的?都這麼大條。”
“剛釣的!”
“釣的?”
見對方有些懷疑,鐘躍民指了指放車後架的魚竿,
“真是釣的,不然這麼些魚我去哪里拿?”
負責人道︰“行,這我要了,按市場價兩毛一斤,沒問題吧?”
“可以!”
最終賺了12塊錢,加上空間里還有五十多斤,兩個小時掙了20多,相當于一個普工一月的工資了。
收了錢準備走人,“哎,小伙子,等一等!”
邊上供銷社跑出來一中年男子,來到他面前,道︰
“小伙子,你這邊魚還有嘛?”
“你是?”
“我是這邊供銷社主任,叫黃大民”,男子道︰
“你剛賣給收購站的魚,又大又鮮活,如果還有的話,你給我,我給你3毛一斤怎麼樣?”
鐘躍民道︰“黃主任,現在可不許買賣,我給收購站也是以物換物。”
“小伙子,你放心!”
黃大民道︰
“我也沒說讓你賣我,咱也是以物換物,我供銷社里各種生活物品有的是,咱也等價交換,這沒毛病吧?”
“這倒可以!”
鐘躍民道︰“我家里還有50來斤魚,你要都有,我下午晚點時候給你送過來。”
“成成!”
黃大民道︰
“我看你釣魚技術不錯,不然哪能釣這麼多魚,以後你釣上來的魚,都送我這邊來,有多少要多少,怎麼樣?”
鐘躍民道︰“黃主任,這麼些魚,你這供銷社能都吃得下嘛?”
“小瞧了不是!”
黃大民道︰
“現在全國生活物資緊缺,像豬肉、羊肉這些,都定量供應,咱整個京城五六百萬人,這點魚算什麼,豬肉一斤要七八毛,魚雖說熬不出什麼油,但勝在便宜,怎麼著也算葷菜,不愁賣不出去。”
鐘躍民點頭,“成,以後我就往你這邊送。”
“好 !”
鐘躍民又問道︰
“黃主任,你家供銷社有谷物種子嘛?水稻、小麥等。”
“有啊,怎麼,你要種子干嘛?”
“我家鄉下有親戚,托我給他買點。”
“這樣子!”黃大民道︰“那一會等你送魚過來,我給你準備好。”
“好,那就謝謝了。”
到了晚些時候,鐘躍民把剩余的五十多斤魚送到供銷社,換了些物品,錢和票,
“黃主任,這種子多少錢?”
“用不著,你拿去好了,沒幾個錢。”
“這怎麼行,一碼歸一碼。”
“鐘老弟啊”,黃大民道︰
“你要覺得不好意思,以後多往我這邊送送魚,你別看我當這主任,外人眼里多麼風光自在,但也壓力不小,如今物資緊缺,好多生活必需品都斷供了,上面要求各供銷點努力自救,不能老是等著上面救援,要盡最大努力維持好日常運營,誰出亂子,誰就下去,听听,這是要咱立軍令狀了,難啊!”
鐘躍民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節,點點頭,
“黃主任,魚多的不敢保證,一天三四十斤還是沒問題的。”
“好好!”
離開供銷社,鐘躍民回到大院,先去了趟革委會王主任的家,老遠就听到主任家里的謾罵聲,
“你個畜生,老子打死你,誰讓你去偷看女人洗澡的?我平時怎麼教你的?你個小流氓,我打死你……”
屋里緊接著有哭喊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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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了,別打了!”女人大怒,
“你想把兒子打死啊?又不是三兒的錯,還不是袁軍、鄭桐那兩個天殺的小王八蛋指使的,蔫壞蔫壞的,有能耐你去收拾那兩個小王八蛋去,就會窩里橫打自己兒子,把你能的,哼!”
鐘躍民這會到了門口,頭有些大,鄭桐、袁軍,你倆丫的,中午那會還勸他不要整ど蛾子出來,王主任正在氣頭上,轉個身工夫,就特麼又惹上事了,看來來的不是時候,算了,魚下回送吧。
轉身要走人,門卻打開了,一臉怒氣沖沖的王佔英站里頭,見外頭的鐘躍民,更惱了,
“鐘躍民,你站我家門口干什麼,是不是又要找事啊?我告訴你們幾個啊,再敢生事,我饒不了你們,這月也別見你們父母了。”
“王主任,我哪敢吶!”
鐘躍民提了提手里的草魚,道︰“我這是給你送魚來了。”
王佔英見這麼大一條草魚,有個五六斤了,道︰
“給我送魚,你小子會這麼好心?是不是又惹什麼事,要我來給你擦屁股?我勸你別費那心思了,我也不會再給你們說好話求情,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哼。”
“王主任,你真誤會我意思了”,鐘躍民道︰
“這魚是我今兒下午剛釣的,過去沒少給主任您添麻煩,挺過意不去的,想著送條魚過來感謝一下,僅此而已,沒別的意思。”
王佔英詫異了,這小子今兒吃錯藥了不成?這麼客氣禮貌?
鐘躍民確實想討好巴結這位,眼下時局如此,這王佔英過去只是一科長,最先響應,一躍成為革委會一主任,手里權力大得驚人,不說別的,如今里頭關著學習改造的,正部、副部都不少,人家就能定這些人生死,一點不為過,所以,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替里頭自家老爺子著想,不求照顧,只要別給穿小鞋就成。
想接這魚吧,又有些不好意思,還是他婆娘出來了,在屋里剛都听到兩人對話了,臉上堆著笑容,很輕巧自然的接過魚,道︰
“老王,這是人家躍民一片心意,不收哪城,躍民,我替我家老王謝謝你了,這魚可真大。”
“不用謝,不用謝!”
鐘躍民微笑回應,瞥了眼屋里頭,王佔英家的老三,人高馬大,胖胖呼呼的,得有一百七八十斤了,這年頭能吃成這樣,真心不容易,也變相說明王主任家的伙食有多好,坐主任這個位置上,油水太足了,個子體重是成年人了,這行為能力卻跟個孩子一樣,正哭得稀里嘩啦,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可能王佔英壞事干得太多了,老三一生下來,就是個先天智障兒,三四歲孩子的智力。
鐘躍民沒多待,送完魚便離開了,回到自己家,鄭桐、袁軍,還有同個大院的幾個哥們,幾人正在屋里頭吹牛打屁,話題基本就是兩個,茬架和拍婆子,鄭桐和袁軍家之前都被查封了,所以他家這院子就成了哥幾個的聚集地,平日里都愛往這邊湊。
鐘躍民把車子架好,進了屋,“呦,都在呢!”
過去坐到一邊。
鄭桐道︰“躍民,人都跑哪里去了?哥幾個等你一下午。”
“釣魚去了。”
一個道︰“躍民,你抽哪門子風?外頭天寒地凍的,外頭早結冰了,釣哪門子魚,釣到沒有?”
袁軍接過話,“這還用問嘛,兩手空空的,怕是魚鱗沒撈到一片。”
鐘躍民道︰
“那你們可就錯了,不僅釣到了,還不少呢,有個百來斤。”
“躍民,我發覺你現在吹牛都不把門了”,袁軍嘲諷道︰
”還百來斤,咋不說上千斤,也對,反對吹牛不上稅,牛逼吹上天都可以。”
鐘躍民笑了笑,兜里拿出兩張大團結和一些票,拍到桌子上,道︰
“看清楚點,這錢是賣魚掙來的,人家供銷社剛付的。”
“哎呦,我去!”
袁軍立馬上手查看,左瞅瞅,右瞧瞧,真的,不淡定了,
“真是釣魚掙的啊?”
“那還能有假!”
“……不是!”
鄭桐不解道︰“外面供銷社一斤魚也就兩三毛,你這有二十多塊,真釣了上百斤?你下河里撒網去了?”
“我下什麼水,大冬天的”,鐘躍民道︰“魚竿釣的,就一下午工夫。”
“我咋這麼不信呢!”
“不信明兒跟我去,保準你們都能釣著。”
“那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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