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和剛才渣貓就像穿破一層空氣一樣，從王老的身體里穿了過去，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難道這真的只是一個幻影，甚至連幻影都不是！只是自己一時犯了迷糊，胡亂想象出來的？”
周揚，正這麼想著，被渣貓穿破的王老的身影突然出現了個大窟窿，窟窿周圍還泛起了一陣陣煙雲，這些煙雲快速地向周圍升騰著，甚至還涌出無數個像水泡一樣的東西，讓人感覺這就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物體破潰的樣子。
當窟窿周圍的煙雲和水泡在不斷升騰的同時，窟窿里面和幻影連在一起的部分也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它們的顏色也不再是藍色的，而是變成了五彩繽紛的熔膠，和周圍煙雲、水泡糾纏在一起，像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一縷縷的煙雲和水泡在上升、擴散的過程當中，速度也開始變得緩慢、飄逸起來了，最後就只是懸浮和停滯在那里。
突然，被張貓沖破的窟窿迅速像一具風火輪一樣快速旋轉起來，接著那些懸浮、停滯的煙雲和水泡再次迅速向窟窿聚攏，只是顏色卻沒有先前那麼鮮艷和富有光澤了，而是變得有些淡漠與蒼白。
看來渣貓並沒有真正傷害到王老的幻影的本質，即便這個幻影和一般的幻影還有些不一樣，但畢竟還是幻影，渣貓即使再次沖撞幾次，也未必能把它怎麼樣，它依然是那個如同煙塵般聚散自由，如氣霧般沉浮五行的幻影。
果不其然，很快窟窿就在幻影的聚散、沉浮的運行之中，連那點最後還能與其他部位區別開來，顏色稍顯淡漠和蒼白的地方，也很快就被撫平如常，毫無痕跡了。
弄清楚了這些，周揚自己也已經站在王老的身邊，但他並沒有穿過王老的幻影，而是向一邊跨了一大步，遠遠地繞開了。
當周揚繞著王老的幻影繼續向前走時，周揚發現這幻影也在不斷變換方向，使其正面總是面對著周揚，因為幻影離周揚已經很近了，所以周揚幾次都不知是因為自己失神還是，幻影本身就是漂浮不定的，反正都差點挨在了一起。
當他和幻影離得很近時，周揚能清楚地感覺到，一種時而咄咄逼人，時而又清爽無比，時而強勁有力，時而微風拂過的氣息。
有幾次，周揚都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挨到王老的幻影，並且與之擦肩而過，這讓他汗毛直立，又慶幸無比，因為王老和他的關系，可以說是亦師亦友，他對他的感情也是復雜，既有感激，也有遺憾，既有共情，也有憐憫。
但無論怎樣，王老似乎還在自己身邊，即便是最終他的幻影，哪怕只是擦肩而過，也會被自己的身體反復沖破，甚至濺起無數水花，刮來無盡煙塵，最終王老只是自己身旁或者腦海里，甚至只是在夢境中的一個幻影，一片氣霧，並不是真的存在。
就算是這樣，周揚的眼楮還是濕潤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重逢後的高興，也有再分別的不舍，有再相逢的驚喜，也有不得不又離別的失落。
周揚再也沒有回頭，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做了最後的告別後，他便繼續跟著渣貓的身影，義無反顧的向前走去。
“小周，小周，周揚！”周揚耳邊響起了那個久違的聲音，周揚有些恍惚，已經分不清楚這是幻覺，還是真真正正王老的叫喚，或者亦是心語的呼喚。周揚已是淚流滿面，但越是這樣，他這個倔強的脾氣，越不驅使著他，更加不讓想讓別人看見他的悲傷，他的脆弱。即便是揮淚如雨，他也要倔強地前行。如此，既是追隨，也是告別。
周揚的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眼看就要追上原本已經甩他一大截的渣貓了，突然，又是一陣眩暈，眼前又開始天旋地轉起來，周揚這才發覺自己再次被卷進了藍色的漩渦卷里去了。
接著又是一陣極速的流轉，但這次，周揚只是感覺輕微的眩暈，沒有其他任何不適，這也許也是得益于他一種習以為常，悉听尊便，順其自然的心態。
話雖如此，但是周揚心里還是有些後怕，他感覺自己正在隨著旋渦隨波逐流，急轉直下。眼前也早就沒有了渣貓的身影，只感覺斗轉星移，天旋地轉，因為極速失重的原因，周揚有一種氣氣血上涌，直沖雲霄的感覺。
又不知道漂流了多久，開始感覺眼前已經的光線比之前敞亮了許多，還有一種波光粼粼的感覺。
周揚努力克服著因為頭重腳輕，失去平衡時帶來的不適，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擺到比較正常的位置，急切想要觀察一下周圍，看看究竟是到了哪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揚這才發現，自己早擺脫那該死的旋渦，不知何時已經被甩在一片晶瑩剔透的河灘上，周圍早已沒有那神秘的藍色，那是一片清澈見底的河水，河床上鋪滿了五顏六色，色彩斑斕的小石子，石子已經被打磨的光滑軟潤，個個都十分俏皮可愛。
陽光不知道從何處照耀到這里，照得整片河水都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像一條威風凜凜的金龍，不停地閃爍著黃金般閃閃發亮的鱗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股股溫熱的暖流，不斷拍打在周揚的身上。
周揚迎著陽光尋找了半天，但他並沒有發現渣貓的身影，不知道這家伙這會兒又藏匿到那個地方去了，是不是已經墮入到哪個不為人知的深淵，銷聲匿跡了。
周揚繼續努力尋找著渣貓的身影，並試圖想要辨別一下方向，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周揚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而且渣貓也不見了蹤影，即便是用心語也喚不回它的回影。
陽光已經沒有那麼耀眼了，光線卻變得愈發的輝煌。周揚被這里的景色深深的吸引，他已經無心再關心什麼渣貓，也無心去了解自己到底身處何方，他只想沉醉在這個迷人的波光里，像一條魚一樣，自由自在地暢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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