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三年時間轉瞬即逝。
李白輕輕地吐出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猛然一抽手,從仙人虛影的懷中抽出一道仙靈之氣。
這座小世界在李白與仙人虛影的戰斗下支離破碎,終是不堪重負,轟然倒塌。
李白看著手中的仙靈之氣,不顧身上那幾乎致死的重傷,露出了笑容。
這是第七道仙靈之氣了,照這樣下去,許紫嫣體內的寒毒被治愈指日可待。
這四年的時間里,他飽嘗世間艱難,一刻都不敢停歇,只為了可以抓住時間流逝的速度。
若非長生之仙說最後一道仙靈之氣的準備需要時間,李白恨不得一口作氣將其一同拿下。
“咳。”
李白吐出一口鮮血,身形在空中顯得搖搖欲墜,忽然一聲夾雜著龍吟的吼叫響起,一只“身白如雪,體軟如棉”的白色大魚從遠方極速游來,將李白拖在身上。
“師父,你還好嗎?”
雲生隨著李白學習儒道數年,雖談不上修為突飛猛進,但也有了不小的進步,已經不是那條只不想當酸菜魚的小雲魚了。
“死不了。”
李白搖了搖頭,咳出一塊血淋淋的破碎髒器。
雷淵手一翻,一顆散發著誘人香氣的丹藥憑空出現。
只見李白接過丹藥,將其吞入腹中,蒼白如紙的臉色逐漸紅潤。
這樣的傷勢在他這些年之中並不算什麼,由此可見,長生之仙給李白所安排的任務是多麼的艱辛。
隨著任務越來越凶險,李白不忍連累元丹丘,便找了個由頭與其分開,只帶著雲生與雷淵四處游歷。
李白看著遠方逐漸墜入地平線的夕陽,一股沒有來的疲憊淹沒了他的身體,他強忍著倦意與雲生叮囑了一句,便沉沉睡去。
“回許府。”
雲生點了點頭,尾巴一甩便破空而去,其在天空中游弋的模樣,竟與古書中那展翅三千里的鯤鵬有些相似。
待到李白再次睜開眼,他已經回到了許府之中,許紫嫣正守在他的身邊,素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看向他的眼里滿是心疼。
“夫君……”
許紫嫣動作輕柔,好似對待一座精美的瓷器,卻被李白打斷。
只見李白興奮地從自己體內取出六道仙靈之氣,將其小心翼翼的注入許紫嫣的體內,待到確認七道仙靈之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之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的聲音輕快,卻也不難听出其中的激動,好似曾經懸在他心口的大石已經落下大半。
“就差一道,就只差最後一道了,娘子,等我把最後一道仙靈之氣拿到手,我就再也不離開安陸了。”
李白笑著說道,只是笑著笑著,眼角逐漸濕潤。
只有李白自己才知道,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將其稱之為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只是,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眼看曙光就在眼前,饒是李白這樣的人,依舊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潮澎湃。
“夫君,辛苦了。”
許紫嫣雙目通紅,心疼有之,感動亦有之,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了一句話,她緊緊地抱著李白,好像下一刻李白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夕陽斜照進窗欞,油燈在桌上搖曳如豆。三歲的李伯禽攥著妹妹的衣角,躲在母親靛青的裙裾後,只露出兩雙烏溜溜的眼楮。
“母親,這個叔叔是誰呀?”
他們從未見過床上這個高大的男人,怯生生的眼中透露著好奇。
"這是爹爹。"許紫嫣嗓音發顫,指尖將兄妹往前輕推。
李白好像變戲法一般瞥見從身後變出剛剛竹簍,竹簍里探出的草編蚱蜢,金黃的麥稈在暮色里發亮。
李平陽嗅到油紙包溢出的桂花香,不自覺松開哥哥的衣角,繡著虎頭的紅布鞋向前蹭了半步。
李白從未忘過自己有兩個孩子,只是為了能夠拯救許紫嫣,他才強行將自己心中的思念壓下,卻也在每年孩子們的生日時,忙里偷閑為兩個小家伙準備了禮物。
李白掙扎著想要坐起,單手壓在分盤的寶劍上發出咯吱的響聲。
他攤開的手掌布滿厚繭,卻托著兩枚溫潤的桃核雕——小舟桅桿細若麥芒,船頭還蜷著只酣睡的貓兒。
這是李白親手所刻,並未動用一絲一毫的修為。
若是算上之前雕錯的核桃,這讓李白勉強滿意的產品應該是第三十四版了。
竹簾忽被晚風掀起,蟋蟀聲漫進廳堂。李平陽忽然伸出沾著糖漬的小手,輕輕踫了踫李白眉間,那里有一道還未好卻的猙獰傷疤。
許紫嫣別過臉去,檐角銅鈴正叮咚碎響,混著門外風吹葉打的輕聲,漫過李白眼底泛起的潮霧。
“孩子……”
李白輕輕的抬起手,想要擁抱身前的孩子,卻又一時不敢再向前,生怕被孩子抗拒,手足無措下又放下了手。
卻見李伯禽眼中劃過下定決心的勇敢,一把抓住李白的手,放在了自己圓圓的腦袋上,聲音雖然有些顫抖,卻也難掩其中的興奮︰
“爹,您終于回家了。”
隨後,李伯禽回過頭去看向自己的妹妹,激動地說道。
“妹妹!爹回來了!”
在無數個夜里,許紫嫣曾與孩子們談論起他們的父親。
在母親的回憶中,父親是這個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兩小只在思念父親的時候,也對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父親心中滿是崇敬。
李白看到如此懂事的孩子,鼻頭一酸,將孩子們一把擁入懷中。
他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他缺席了孩子的成長,如果有的選的話,哪位父親不想要親自陪伴自己的孩子長大呢?
李白一家相擁在一起,站在門外的青蓮看在眼里,不由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卻發現怎樣都擦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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