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陸執看著面前的老人，已經陷入了頭腦風暴。
最想知道的不是他們用的什麼手法，聯合殺死的葉琛。
而是為什麼？
葉琛到底做了什麼……
幾人背景中反復出現的四年前，肯定發生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不，或許是事故。
只不過他還沒有完全串聯起來。
陸執不是故意瞞著鄭義，只是他現在想到的一切，完全是基于王月華口供做出的推測。
說到底，其實沒有強有力的依據。
但是聯合作案的想法已經在他心中埋下了種子。
一定得查清楚前因後果，再決定要不要說出這個想法。
全程詢問下來，只有自己一個人听到了許願和王月華的對話。
到頭來，他似乎成了什麼了不得的關鍵證人。
王月華端起紙杯，將杯底的水一飲而盡。
她訥訥問道︰“警察同志，三樓那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膽子本來就小，早上听到動靜也沒敢過去看……“
“我們繼續住在公寓里安全嗎？”
鄭義安撫說道︰“目前看來凶手不是隨機挑選目標的案件，你也不必過分恐慌。”
“那就好。”王月華舒了口氣。
她這口氣是松了，鄭義梳理著掌握的線索已經徹底亂套了。
截止到目前為止，幸福公寓除了葉琛外的五個人全都審完了。
從最開始的瞅誰都像是嫌疑人，到現在看誰都沒有作案條件……
這案子在某種程度上，從調查之初就陷入了僵局，完全追不到凶手的身影。
王月華問道︰“那我能回家了嗎？”
“我在這兒也沒啥用啊，昨晚上我啥也沒看到。”
老人靠著拾荒生活，只要停下就沒有收入，自然更加著急。
王月華與葉琛沒什麼直接沖突，也不具備作案的身體素質和時間條件，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一直把她扣留在警局也不是個事兒。
鄭義很快做出了決定︰“你可以先回去了。”
“注意著點兒手機，有需要會隨時聯系你再次問話。”
“近期不要出青鳥市。”
“誒，好好。”王月華連連應聲，站起身來跟在陸執兩人身後往外走著。
出了詢問室她就急匆匆的走了，跟生怕對方反悔把她扣住一樣。
鄭義反復翻看著今天詢問的這五個住戶的筆錄，越看眉頭越皺。
四年前，杜衡和王月華家里都有重大變故。
陳靈和池硯舟雖然看似與四年前無關，也有可能是他們在在有意隱瞞。
他隨口問著陸執︰“你怎麼看？”
陸執強壓下剛才自己推測的結論，從鄭義掌握的線索出發進行思考。
江浸月出具的死亡時間沒有問題，但是幸福公寓的五人並沒有作案時間和作案條件。
而且目前看來，他們跟葉琛的關系，也僅限于租戶的鄰里關系。
陸執斟酌了片刻說道︰“這幾個人的證詞听著沒什麼大問題。”
“我仔細觀察過他們的微表情，並沒有撒謊的痕跡。”
鄭義點點頭，第一遍詢問下來，的確沒發現什麼問題。
如果他們可疑的話，他隨時會進行第二輪、第三輪詢問，來驗證口供的真實性。
案發時間在昨晚上10點3011點之間，僅僅半個小時時間。
他們還要從其他方向入手，進行調查。
假如凶手不在這五人之中，那到底是誰潛入了幸福公寓呢？
鄭義說道︰“陳靈下樓之後，跟王月華收拾完廢品後去了101室，過了一段時間又返回到了201。”
“如果在這個時間段，有外人潛入作案的話，也是有可能的。”
他們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這段時間，幸福公寓所有的住戶都不在公共區域。
即便有人偷偷進入，也無法被他們覺察到。
鄭義說道︰“看來得擴大勘察周邊監控的範圍了。”
可這案子難就難在，案發地點相對偏僻，並沒有多少可用的監控。
鄭義說完，又給小劉打去了電話。
讓他著重調查幸福公寓五人跟葉琛之間是否有潛在的仇怨。
陸執覺得，鄭義潛意識里已經對這五人有所懷疑了吧……
就在兩人討論案情的時候，江浸月風風火火的向著他們走來。
在她的手中還捏著幾張報告單。
“鄭隊，尸檢結果出來了。”
“快看看吧，有驚喜喲。”
江浸月調皮的將報告遞給鄭義。
話音落下，成功在這位冷面隊長臉上看到了好奇。
陸執兩人凝神看去，最上方的是一份血液檢測報告。
他們一邊查看，江浸月也適時解釋了起來。
“經過血液檢測，我在葉琛的血液里發現了高濃度的酒精。”
“證實他死亡之前的確曾大量飲酒。”
這點跟現場相符，也跟杜衡說的一致，早在幾人的意料之中。
江浸月說道︰“有意思的是，除了大量酒精之外，在葉琛的血液里還有藥物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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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她的話頭，兩人看向成分化驗結果︰頭孢類藥物和甲硝唑。
陸執無語了，不解道︰“葉琛頭這麼鐵，頭孢就酒？”
江浸月補充道︰“不止是頭孢，甲硝唑也不行。”
“這兩種藥物都會抑制酒精的代謝，造成身體里乙醛的積蓄。”
“服藥後如果大量飲酒，嚴重時會產生雙硫侖反應。”
“可能會出現面部潮紅、頭痛、惡心嘔吐、呼吸困難等情況，甚至是昏迷休克。”
陸執回憶著在葉琛家床頭櫃中發現的那一堆藥物。
最外邊的兩盒恰恰就是頭孢和甲硝唑。
當時看到還沒有太大反應，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葉琛竟然會吃了藥之後喝大酒。
鄭義問道︰“那葉琛是死于雙硫侖反應嗎？”
“那倒不是。”江浸月將報告翻到了下一頁。
“根據進一步解剖，認定葉琛是死于機械性窒息。”
“但是一般機械性窒息都會有相應的外傷。”
“比如頸部的扼痕，喉骨損傷，或者口鼻處被施壓之後造成的挫傷等。”
“而葉琛的身上並沒有這些痕跡。”
“他的口鼻也沒有被異物填塞的跡象，凶手的手法很干淨利落。”
這情況可不尋常，就算是一個人被悶死的，面部也會有施壓之後留下的痕跡。
但是葉琛的臉上尸瘢分布均勻，令人不解他是如何窒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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